畫像很快到了顧逍手中，一張白紙上面幾個場景，畫工不算好，但顧逍看懂了其中意思，他眼里有抹融融的笑意，被掩蓋在修長濃的睫下。

他吩咐莫離道，“和寧嬤嬤說一聲，往后老史他們的裳鞋也記著些，東西不必招搖，舒適便好。”

“是。”莫離應聲，眼睛卻是再度瞄了下那紙，謝酒姑娘畫的畫真不咋地啊。

廚藝也不行，昨日送來的糕點，主子見他饞，不甚愿地賞了他一塊，差點沒把他送走。

也不知最后主子把那些糕點丟到了哪里，反正是沒法吃的。

莫離暗自搖了搖頭，謝酒看著是個聰明伶俐的姑娘，在方面終究還是遲鈍了些。

也是，小小年紀就了侯府做寡婦，沒什麼與男人相的經驗。

否則就會知道，子應多多在喜歡的男人面前展現自己優秀的一面。

主子自小聰慧，書法畫畫等方面造詣極高，相對的對別人的要求也比較挑剔，謝酒這畫工和廚藝，實在很跌分，容易敗掉在主子心中的形象。

看到能讓主子開懷大笑的分上，莫離決定幫言，“主子，這人無完人，謝姑娘畫畫和廚藝雖不咋地，但其他方面都是極好的。

比如上次給王爺做的外袍連寧嬤嬤都夸，還收拾了曹首輔……”

顧逍抬眸掃了他一眼，臉微沉。

莫離忙收回眸子垂首噤聲，心道，主子果然不滿意啊，下回還得提醒一下謝酒，和男人相要學會揚長避短啊。

“今日在做什麼？”墨離除了執行任務時帶腦子，平日里，脖子以上都是用來做擺設的。

主仆多年，顧逍看他眼珠轉，就知他又在自我腦補些七八糟的，也懶得跟他解釋，問起謝酒的去向。

這個莫離知道，忙回道，“謝姑娘帶著李盛去了陸家。”

  他又自作聰明地補了句，“主子是不是想去見謝姑娘，屬下這就去安排馬車，雪天還是馬車暖和。”

正起活活筋骨的顧逍，又穩穩地坐回了椅子上，溫潤淺笑，“你有些日子沒去煤山盯著了。”

“啊？”莫離愕然地看著顧逍，煤山需要他盯嗎？將士們都乖得不行，盯什麼啊？

顧筱又淡淡道，“寒冷能讓人醒醒腦子，你跟本王一場，本王不幫你一把，良心上過不去，出門左轉，徒步前行。”

莫離依言走出了書房，還是呆愣著的，主子這是同他開玩笑了？

待人走遠，顧逍從柜子里拿出糕點，咬了一口，細細咀嚼……

陸鴻遠給謝酒從京城買了四個武婢，因為沒地方安置，謝酒一直將他們留在了陸家，這兩日讓李盛在他家附近找了一屋子。

今日來陸家看看，也順道將們領回去。

上次謝酒代的宅子已經買好了，考慮到是作為九霄閣的落腳點，所以挑了一個面積大，且出方便的，只是有些破舊。

陸鴻遠請示了謝酒后，將那宅子定了下來，眼下陸老二正帶著人在整理，等天氣放晴了再做修繕。

陸老三依照吩咐盤了幾間鋪子下來，謝酒看了他的生意規劃文書，暫時定下了做綢緞和茶葉生意，其余日后再慢慢發展，今日他也在城中忙著鋪子的事。

煤餅制作這塊近日都是陸鴻遠在家盯著，謝酒來后他便將各項事進展一一同匯報了。

“辛苦你們了。”謝酒將李盛

介紹給陸鴻遠認識，又同他說了關于報信息這塊的籌劃。

九霄閣名下所有的鋪子，管事人都用簽了死契的，除了做生意賺錢，還有收集各路信息，匯總到李盛手中。

另外，等大雪消融后，讓陸家著手在各開建茶寮，往來各路人馬在茶寮歇腳時最是容易消息。

到這時，陸鴻遠才真正明白謝酒創立九霄閣的真正用意。

他拱手恭敬應是，知曉謝酒要帶武婢走，便讓人將四人帶了上來。

那四人先前也見過，今日算是正式拜見主子。

“你們各自擅長什麼？”謝酒向四人，都是十四五歲的年紀，們皆出自專門為權貴之家培養武婢的組織，還未曾被發賣認主，背景清白。

一個臉上略顯沉穩的子，率先站了出來，行禮道，“姑娘，我們四人皆會些拳腳功夫，奴婢略擅長鞭和數算。”

“奴婢略擅暗和一些淺的醫。”

“奴婢略擅輕功和結識三教九流打探消息。”

“奴婢略擅易容和梳妝，還請姑娘為我們賜名。”

謝酒心中明白，們所說的略擅并非謙虛，而是真的沒有十分通，但比尋常丫鬟婢好上許多。

真正將某些技能學到通的婢，通常都是權貴自己心培養的。

但對謝酒來說，們四人都是可用之人。

謝酒看著幾人，依次道，“你擅算往后便清秋，你擅醫理往后便梧桐，你擅探聽便胭脂，你擅梳妝便名點翠。”

略作停頓，又道，“日后你們忠心于我，我不會虧待于你們，但若叛主者，殺無赦。”

為主子該說的這番話，還是要說上一說

。

四人齊齊跪下，“謝姑娘賜名，我等誓死效忠。”

自小被賣進組織后，他們便只有編號，有些人都記不起自己原先什麼了，如今終于又是個有名字的人了。

謝酒這邊剛帶著人準備回程，便見莫離從山上下來，眉頭發都被大雪染白了，他瞧見謝酒倒是熱，遠遠便招呼上了。

他輕功加持一路從王府到了煤山，轉悠了一圈，日常敲打了將士們兩句，就下了山，本還想著要不要趁此機會去陸家提醒一下謝酒。

就上了，他站在馬車邊，低了聲音道，“謝酒，主子做什麼都是極好的，你知道吧？”

謝酒不清他什麼意思，但配合點頭。

“你知道的，一個做什麼都厲害的人，對別人的要求通常也高，你懂吧？”

他見謝酒還是沒聽懂的樣子，就直言道，“你那畫工和廚藝會讓主子對你沒好的，你下回在主子面前做些擅長的，拿手的啊。”

謝酒默了半晌，問道，“可否說得詳細些？”

莫離一臉悲憫，搖了搖頭，果然是遲鈍啊。

他便將事和自己的心路歷程原原本本告訴了謝酒，而后誠懇道，“我跟著主子多年，我不會看錯的，主子臉上是有些嫌棄的。”

謝酒，“……”

你個憨憨，你就沒想過，你主子是嫌棄你？

原也想讓莫離繼續醒醒腦子，但有些話想問，便道，“莫離，你上來，我們捎載你一程。”

趕馬車的李盛，便往邊上挪了挪，挪出一半的位置給了莫離，心里對他頗有同。

謝酒便隔著車簾問道，“莫離，你名字是王爺取的嗎？為什麼莫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