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也隻是一瞬的失神,很快回過神來,鬆開了唐音的手。
沈南洲仍是一臉怒氣地看著他,傅白覺,沈南洲最近對他的敵意跟戒備,似乎更大了。
不過道歉或者解釋的話,他是不可能說的。
他笑了一聲:“睡都睡過了,拉下手打個招呼怎麽了?”
沈南洲功被他刺激得有些失控,連被推往搶救室的夏夫人都忘了,上手就去拽傅白剛剛過唐音的那隻手。
傅白反應快,起將下的椅子踢開,椅子“砰”一聲砸到牆上再摔到了地上去。
他的左手往旁邊,避開了沈南洲的手。
沈南洲本來是鐵了心,今天借著這個由頭,要好好揍傅白一頓。
上次唐音跟傅白睡了,他還沒找傅白算賬,那口氣是不可能咽下去的。
一上手,他很快注意到,傅白左手手腕上的那塊疤,隨著他手臂往上抬的作,顯了出來。
傅白今天忘了戴手表,他最近過得不太順,昨晚又莫名其妙做了一徹夜的怪夢,今早一起來煩得很,直接就來醫院了。
沈南洲一注意到那塊疤,麵明顯很不自然了起來,突然就住手了。
傅白一拳回過去,正中他臉上。
傅白可不管沈南洲怎麽突然傻了,看一拳頭順利砸中,毫不遲疑又是一拳頭揮了過去。
沈南洲挨了幾下,往後連退了好幾步,明叔才立馬上前,攔住了傅白。
傅白滿臉嘲諷地笑了:“哈,今天這是怎麽回事,沒睡醒啊?”
沈南洲像是夢遊似的,隔了半晌回過神來。
角都被打出了,他居然也沒還手,隻說了一句:“改天我再找你算賬。”
沈南洲直接拽著唐音離開,傅白在他後揚高了聲音,滿是挑釁:“別改天啊,今天這不就好。”
沈南洲一聲沒吭,直接走了。
傅白看得直咂舌,沈南洲居然就這麽被他白揍了兩拳,忍氣吞聲走了?
這簡直太過詭異了,他越看越不對勁:“他今天是不是有什麽病?”
一旁葉醫生應聲:“我看你今天更像有病,好好的你拉唐小姐的手幹什麽?”
傅白也沒明白自己剛剛的行為,想了想給了個解釋:“氣沈南洲啊,還能是幹什麽?我又不會看上,都瘦豆芽菜了。”
葉醫生想想也是,看向唐音的背影,忍不住歎了口氣:“唐小姐也是個可憐人。”
傅白沒再搭腔,往心理診室那邊走了。
十一年前那晚,大雨夜裏,他趕去沈二叔別墅,看到自己母親慘死在大火裏。
之後他病了一場,將生病之前的事,忘掉了十之八九。
後來他的記憶也變得很差,不太記得住人,不太記得住事。
可卻總會反反複複想起,自己母親出事那晚。
總覺,好像在他得到消息趕去沈二叔別墅之前,他還做了什麽重要的事,但想不起來了。
傅白有些頭疼,腦子裏七八糟的,又想起了剛剛唐音笑的模樣,腦子瞬間更疼了。
真像是中了邪了。
想不明白,他也沒再多想。
*
沈南洲直接將唐音拽走,直到回頭視線裏本沒了傅白的影,他才停下來,仔細打量唐音。
唐音的笑聲終於算是停了,又恢複死寂的模樣。
沈南洲看著,想著肯定沒看到,剛剛傅白手腕上的疤痕。
就算看到了又怎樣,傅白巧手臂上有疤,那又怎樣。
可能是打架不小心弄傷的,可能是小時候被沈二叔打傷的,可能是自己打球箭之類的傷到的,都有可能。
他心自我安著,那種不踏實跟心虛的覺,終於慢慢散了。
想來想去現在小悅不在了,他還是得再找點什麽籌碼,將唐音鎖在邊才行。
腦子裏正琢磨著,不遠明叔走過來,有些言又止。
沈南洲開口:“有話直說,就在這說。”
明叔這才出聲道:“先生,唐小姐的母親打電話過來了,說是打牌欠了點錢,想找您……拿點。”
沈南洲心裏一陣暢快,還真是想什麽就來什麽。
他看向唐音,唐音卻還是沒反應。
他問道:“欠了點,是多?”
明叔應聲:“說是三百多萬。現在債主找上門去了,將唐小姐的母親堵在家裏,唐小姐的母親發了位置過來,說讓您給,幫襯幫襯。”
沈南洲低眸打量唐音,仍是半個字都沒有。
沈南洲突然想,以前小悅還活著的時候,如果出了這樣的事,唐音是會求他的。
那時候,在乎小悅,在乎自己的母親,還在乎顧修遠,在乎很多的人。
沈南洲隨便拿出一個,就可以威脅,將像隻螻蟻一樣地在手心裏。
可現在,不知道怎麽的,他心裏也不太有底了。
沈南洲拽住唐音往電梯走:“那就去看看吧。”
開車到那邊的時候,剛一推開門,裏麵就傳出來唐秀蘭的一聲慘。
沈南洲帶著唐音進去,看到唐秀蘭被打得趴在地上,一的沫。
四五個拎著棒球桿的男人圍著,為首的一個男人將球桿在額頭上了:“唐士,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痛快點把錢給了。”
沈南洲笑了一聲:“兒來了,來給還錢。”
為首的男人聽到聲音,一回看到沈南洲,立馬換了副臉:“這是?多大點事,怎麽讓沈總您親自過來了?”
他轉念一想才明白:“瞧我這豬腦子,都忘了這茬了!您夫人是唐小姐,那唐士不就是您嶽母了,我這有眼不識泰山的,了手還真是該死!”
他立馬招呼圍著的幾個男人:“還不快把子收了,才幾個錢,沈總都親自來了,還不趕把唐士扶起來。”
趴在地上著氣的唐秀蘭,立馬神氣了起來:“算你們還有眼睛!我婿是什麽人,別說三百萬了,三百億他也不會放在眼裏,你們敢打我,是不要命了!”
為首的男人立馬要親自去扶唐秀蘭,沈南洲笑了一聲:“我說我要給還錢了?”
男人愣了一下,疑地看向沈南洲。
沈南洲坐在沙發上,一臉事不關己的態度:“我沒興趣給人收拾爛攤子,不過我夫人仁慈,疼母親,見不得母親苦。”
男人老半天才算是明白了點,轉而堆著笑臉看向唐音:“沈夫人,您就別拿我們幾個開玩笑了。
這三百萬還不夠您隨手買個包買件首飾的,您就替您母親給了吧?”
唐音麵無表,沒有任何反應。
男人麵子有些掛不住了,也看明白了沈南洲的意思。
他吩咐那幾個男人:“繼續手吧。唐士,你可怪不得我們不客氣了!”
唐秀蘭剛支撐著站起來,猝不及防又被一腳踹到了地上去。
疼得都哆嗦了,裏嚎不斷。
幾個男人揮著球桿砸下去,很快躺在地上的人連都不出來了,滿滿臉的,不堪目。
沈南洲盯著坐在他邊的唐音,就那麽全程冷漠無地看著,就好像眼前是跟毫不相幹的事。
沈南洲有些沉不住氣了,狠狠按著的肩膀:“你傻了?”
他按著,唐音視線就轉為看著他,黑漆漆的一雙眸子,如同一無際的深海。
平靜、空、毫無波瀾。
唐秀蘭上的流了一地,滿屋子的腥味蔓延開來。
沈南洲惱怒不已地看著唐音,居然還聽到“噗嗤”一聲笑了。
那笑聲讓沈南洲突然有點慌了,他狠狠地盯著:“求我啊,你說話啊!”
唐音又笑了,沈南洲猩紅了眼:“不準笑,我說不準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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