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不是有意瞞二位，隻是礙於當初還是伯府的二小姐，份不便被外界知曉。”

君凝握著南鳶的手，邊走著邊說著話，宋清柏則始終跟在南鳶邊，不知在想什麽。

南鳶搖了搖頭，聲道：“王妃千萬別這樣說，我如今能有這樣的氣還要全仰仗您妙手回春。”

“倒是我與夫君前日魯莽糊塗了，竟想著要為王妃介紹什麽姻緣，這事兒……唉。”

南鳶頻頻搖頭，一臉慚愧。

君凝向來不是計較的人，更何況宋家夫婦兩個本也是一片好心。

“夫人不必歎氣，這事兒早已經過去了，況且當日二位並不知曉我的份，那日的話君凝並未放在心上。”

聽到君凝這般說，南鳶夫人頓時喜笑開，麵上也放鬆了不。

“多謝王妃寬仁大量。”

君凝擺了擺手，過窗子瞧了眼鍾離莫的房間，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

“方才我打開房門便瞧夫人一臉擔憂地看著裏麵，敢問夫人可是與莫兒相識？”

南鳶點頭，複又搖了搖頭，卻是讓君凝看不懂了。

幸而南鳶很快便給出了解釋。

“我與夫君所住的院子與莫兒的院子僅有一牆之隔，白日裏我們坐在院兒裏便能聽到莫兒哼歌。我倒是閑不住，便與接了兩句，一來二去倒也算認識了。”

說到這兒，南鳶忽然看向坐在長廊裏的文璟，見他低著頭不知是在想什麽，南鳶這才低了聲音道：“平日裏我們很見到文卿，倒是他來了便能聽到吵吵嚷嚷的聲音。”

“我倒是沒想到莫兒竟會懷了孕，直到今日文卿派人來我院中，我們方才知道這回事兒。”

南鳶心腸，尤其見不得別人苦，說著說著便要抹起眼淚兒來，越發地同了。

宋清柏這會兒方才開口說話，“鳶兒，你一夜未合眼，我著人送你回去休息，好不好？”

南鳶不願地搖了搖頭，“可是莫兒那孩子……”

眼見宋清柏有意支開南鳶，君凝便上前安道：“夫人，莫兒隻是昏睡過去了，何況這裏有我在，文璟他一時間也不能做什麽。”

“你一夜未曾合眼了，此刻正該去休息，別到時將自己的熬壞了，便又要吃那些苦藥了。”

君凝一番勸解下來，倒是真將南鳶勸了回去。

如今此隻剩與宋清柏二人，君凝便斂了神，道：“宋家主似乎有話要對我說？”

宋清柏挑眉，天生含的眸底閃過訝異之，不過很快便歸於平靜。

“王妃當真是玲瓏心思，竟連我想做什麽都知道。”

君凝不置可否。

倒不是心思玲瓏，不過是上一世經曆過的事，這一世換一種形式經曆罷了。

“我與夫人遍尋名醫，但鳶兒的一直不見大好，直到遇到王妃，鳶兒的才算有了好轉，宋某心中十分激王妃的恩。”

君凝不接話，隻等著他下一句。

果然……

宋清柏話鋒一轉，道：“宋某半生也算是閱人無數，王妃一看便不是尋常的上京子。”

“那日醫館外下大雨，王妃卻還在館看診，宋某大膽猜想，您或許是在等我。”

雖是在問君凝，但聽宋清柏的語氣已經十分確定。

君凝麵上仍從容淡定，甚至抬手輕拍了幾下掌，“跟宋家主這樣的聰明人打道倒是能省下本妃不的時間。”

“沒錯，我在上京等了半月有餘，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讓我在大婚前等到了宋家主。”

君凝承認得如此痛快，倒是有些出乎宋清柏的預料。

不過很快他便理好了思緒，直白問道：“王妃想要什麽？”

“很簡單。”君凝眉眼彎彎，和善道：“江南四大皇商，兩家歸順靖王，兩家歸順定王，唯有宋家尚且未有歸順，所以君凝想請宋家主與我合作。”

“合作？”宋清柏倒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將歸順說得如此清新俗的。

說是什麽合作，實則就是歸順。

自古士農工商，商為最末，即便他們是皇商也不過如此，空有家財萬貫卻無傍之能，若是遇了世隻能任人宰割。

然而若是歸順了對的人還好，若是錯了，等待他們的將是清宗滅族，滅頂之災。

“王妃實在太抬舉宋某了，我不過一介商人，如何能與王妃合作？”

宋清柏言語間帶有明顯的拒絕意味，然而君凝卻並不心急。

“本妃素日便聽聞宋家大小姐是厲害的人，如今一個人守著定州城的宋家商號，這份勇氣便人不得不佩服。”

“隻是宋家主難道不想想，如今整個定州城都在靖王爪牙掌控下，旁側又有趙家虎視眈眈，宋小姐再厲害，到底是以卵擊石，能撐上一兩個月已是極限了吧。”

宋清柏：“……”

他有意想反駁些什麽，卻發現無言以對。

原因無他，事實正像君凝方才所說的那樣，定州宋家商號再如何苦苦支撐也是無濟於事。

除非……有一個破局之人出現。

宋清柏幽幽歎了一口氣：“王妃說的的確有道理，但宋家商號經營百年，從不行結黨營私之勾當，定州城宋家的生意是不，但即便這些全部折損了，宋某也不想違背了祖宗的決定。”

“宋家商號折損事小，可若您的兒宋搖枝也因此有什麽……”

還未等君凝說完，便被宋清柏冷聲打斷。

“王妃是在威脅宋某？”

君凝無奈，從懷中出了一封信，宋清柏狐疑地接過信，越看下去越是心涼。

“這，這些都是真的？”

君凝攤了攤手，“宋家主若是不信，大可差人親自去查，隻是不知這一來一回要耽擱多時間了。”

宋清柏抿了抿，沉默了半晌。

君凝倒也不急，隻靜靜等著宋清柏開口。

知道宋清柏在糾結什麽，可活著的人還活著，永遠守著死規矩，到頭來隻會害人害己。

眼見天微亮，宋清柏狠狠咬牙，終於抬起頭，道：“你真的可以保證搖枝的安全？”

“信中的容宋家主也看過了，而今除了我，宋家主倒是還可以去找定王幫忙，隻是到時要付出什麽代價便不是本妃能說的算了的。”

君凝已經說的很晦了，事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