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驚訝自己能說出這番話,令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變一個大人了,變一個從前向往,但從未為的人。
眼淚落蓮盞,金的花瓣向外拼命綻放,逐漸枯萎凋落,生金藕,塑藕人。
很快,手上只有一個金的小人偶,花瓣則全部凋落在腳面上了塵。
“你們幫忙解決水君,總該得到一樣禮,相信天道也不會責怪吧。”釣叟說罷,化一尾魚,噗通躍進池中,游曳蓮葉中。
天上烏云布,水中滿池的金蓮,在夜中搖曳,蒙著一層如夢似幻的。
*
“十四歲那年,我將匣子里的珠花分給丫鬟,外祖父曾經說過,這不是真正的義事。真正的義事,不是看你多的時候,而是要看的時候,自己都沒有的時候,還愿不愿分。”
“直至今天,我才真正明白了義事的含義。原來我自仙門以來,就一直在做義事,將我得到的,沒得到的,全部分出去。真不可思議,我竟然如此大方。但若讓我活太上長老那個樣子,我卻不愿意。”
“千嶼。”
徐千嶼忙合上札記,回頭一瞧,虞楚艱難地端著一個煉爐,向下一傾,里“嘩啦啦”地倒出來一堆法。
“全都是我這些日子弄出來的,所有和雷沾邊的法。”虞楚手里還有一盒餅:“給你吃。”
徐千嶼先喂了一個,又自己吃了一個。
虞楚道:“千嶼,別傷心,大不了就是沈師兄沒了,然后我們兩個一起過,我天天給你做餅。”
“……”徐千嶼又喂了一個,堵上的。
阮竹清也來了,帶來了一箱靈石:“小爺別的沒有,靈石管夠。”
林殊月道:“我可以結寸陣,令時間暫停一瞬。”
云初、云嵐道:“我們可以看大陣。”
云初垂眼道:“就當是還了虞師妹幫我做拂塵的恩。”
其他的朋友們,也陸續送來了禮。東西多得堆滿了昭月殿外的平臺。
徐千嶼仍然不知道釣叟給的小藕人做什麼用,但因哪吒三太子以蓮藕塑金的傳說,將涂僵請來,將藕人做了傀儡。
“真是一個好傀儡啊。”涂僵嘖嘖稱奇,“我都不舍得給你了。”
徐千嶼一把將傀儡抱走:“謝了。”
徐抱樸留下了自己的割風刃,佇立在昭月殿外,可以引雷。
他和徐見素已前往神樹拼合天梯。徐見素走之前,令蓬萊地下的機關升到地上,而蓬萊弟子和現在的閣子沉地下。
因為這次的劫云太過兇險,其他修為不足者,只能避開,以免被波及。
大伙送來禮后,陸續都下去了。
“我許愿日后,還有幸與師兄一起斬妖除魔。”徐千嶼在徐芊芊送的祈福冊上寫下最后一句話,擱下筆。
此時地上只剩下和沈溯微兩個人。
徐千嶼將所有東西擺好,便花了三天。兩人坐在大陣中,流的靈氣如水中的漩渦。沈溯微執意向下一拽,以紗簾將二人隔開,徐千嶼回頭,只見他拔、朦朧的側影。
無他,劫其狀可怖,他不想令徐千嶼害怕。
兩個人牽著手,隔簾而坐。
第一道雷下來時,徐千嶼閉目催“天雷封神”神通,短時間升階半步化神境界,抓住雷電為鞭,與第二道雷對擊。
天地都在炫中,天上偶有飛鳥,瞬間湮滅為塵。
隨后是傾而下的三、四、五道,將兩個人一同籠罩在盛怒之下,沈溯微強調劍氣,令虞楚留下的所有法陣,迎上雷擊。
雷轟然而下。
漫天都是散的靈氣碎片,飛沙走石中,原本看陣的云初他們,全部如下餃子一般被掀到下方,蜷起來,周的骨頭都碎末。
之后,卻仍然是聞所未聞的數道雷一起落。
徐千嶼覺自己像一條魚,被狂風一片片剝下鱗片。但在這無法容忍的痛楚中,有一樣巨大的東西從后站了起來。
那是金的虛影,如泰山高大,又有人的模樣,暈中一晃,數只臂膀如重影出,閉目拈指。
徐千嶼強行升階,竟催生出天道法相。沈溯微目不轉睛地著的法相,果然應該雜道,法相是“千手千眼觀音”,觀音神莊肅,一手拿奪神鞭,一手拿誅魔劍,反手抓起地上所有能用之。
轉瞬,的每一只手上都拿著法,朝天幕丟擲。
雷劫停凝了一瞬,隨后,碗口的雷狂暴而來!
這次是對準徐千嶼。
沈溯微拿起劍,他已經無法運轉靈力,只能靠勁力引雷,令雷全部應在他的上。片刻之后,他前襟已被淅淅瀝瀝的浸了。
他沒有發出聲音。
全神貫注已令他覺不到痛覺。魂靈被魔氣環繞,似一個人走在重重迷霧中,迷霧中傳來唏噓聲,像一種引,又似天道給他的暗示。
倘若做魔王,應有殺出重圍之力吧。
人間需要一個魔王,制衡魔界,正如前世一般。
但是,讓他為自己最討厭之,又怎麼可能甘心。
也就是這心念一轉間,雷又轟然而下。徐千嶼的法相如霧消散,劍與鞭全部拍在地下。地面上亦無能用之,就連花青傘給的避雷符,也都了破碎的灰燼從地上飄起來,上面紅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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