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劍帶離火,一及這些劍,便令它破碎蒸發。
打完后方才留意,這些殺氣與以往見過的玫紅殺氣不同,全是青焰,猶如過夜空的磷火。
青的殺氣見過,在沈溯微的劍上。據說那是水火靈帶來的殺氣。
徐千嶼頗不妙,已被沈溯微向后一拽。冰寒的殺氣拂面,剛才融化掉的劍魂不散,再度凝結,就像蜂群一般從面前飛過。
沈溯微凝空中水汽為巨劍,在空中嗡然化千萬把小劍,與冰凌對擊。最高階的劍是一種頃刻間的計算。空中的每條軌跡都確保一致,殺傷力最大,能正面將對方撞碎。
徐千嶼心想,師兄修水靈冰雪道,雪妖在他面前無異于班門弄斧。若是尋常魔,應不堪一擊才是。
但兩相對擊,發出刺耳之聲。他的劍竟然轟然破碎。幸而徐千嶼持劍攔住了冰劍,將它們再度蒸發。
雪妖發出一陣嗡嗡的笑聲。
沈溯微神一凝,他在這攻擊中找出一悉的味道,就好像當時他將自己的劍招教給一個對戰傀儡,把它當做陪練。這魔會使劍,縱冰雪的能力竟與他相當。
他攬住腰將徐千嶼抱開一些,冰雪之境自腳下蔓延。鉆進地下的雪人化作不可名狀的影,如蝙蝠魚一樣迅速向遠方游過去。
冰雪煞境如暗涌緩緩覆上,淹沒了它,雪妖扭起來,發出瀕死的嘶鳴。
這嘶鳴似人惡毒的詛咒。沈溯微忽不詳,煞境迅速收回,但四肢百骸忽而如同針扎一般疼痛,片刻后,噴出一口。
“無妄崖的雪妖?”沈溯微慢慢看向手掌,想到了什麼,笑了笑:“原來如此,是我造的因果。”
徐千嶼駭然抓住他的手:“什麼因果?”
沈溯微抹了抹殷紅的,許久道:“我做了一件不好,但不得不做的事。師兄回頭同你解釋。”
當年他令冰雪之境無限擴張滅世,但恰在無妄崖的冤魂得不到天道眷顧,便未能順利復生。
這滅世復現并非天換日,總有一點。
如今在世人記憶中的印象,便是十余年前,無妄崖有一場雪災,旅人的怨念生了雪妖。
……
雪妖的力量,有一部分來自他的冰雪煞境,今日見他,自然要傷他損。
徐千嶼還能說什麼,饒不過這魔,一劍朝地下砍去,有一把黑紅相間的柳葉劍飛過來,橫在頸前。
徐見素自空中現了形。他打量一下這空的街面,滿地碎片和冰凌。他盯了這魔已久,眼看有人截胡,自是不爽。
這人帶著帷帽,輕如燕,出手竟十分蠻橫,一擊便將他的凌波劍擊開。兩人手,徐千嶼把他弄煩了,自后砍他,徐見素冒出一冷汗,轉過肯定地指著道:“徐——”
單憑他做徐千嶼八個月的陪練,挨了那麼多打的經驗,這家伙一定是徐千嶼。
他手想掀開的帷帽,教訓一下,沈溯微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師弟?”徐見素驚訝,表亦是微妙,“你,你不是在雪崖閉關嗎?”
宿敵之間氣場最相。沈溯微今日說不清楚哪兒奇怪,他白袍飄,蒼白手腕上帶著一抹紅,面無表道:“讓開,你打不過它。”
徐見素一笑:“你是不是在逗我。”
他的笑容慢慢凝固,終于發現那怪異的源頭:“半步化神……”
數日之前,宗門之出了一個驚天地的半步化神,帶魔氣。雖消息封鎖,但他不是瞎子,能看見當日震天地的雷。
徐千嶼擋在沈溯微面前。徐見素仍然死死盯住沈溯微,對方上的威邪氣到可怕:“你魘了。”
徐千嶼覺沈溯微將手輕輕搭在肩上,同傳音:‘去撿冰匙。’
說著,他拇指鏘然推開劍鞘,尺素劍如流星,劍上燃著一簇青焰,似鬼火,斜扎地面,沿著地面蔓延。
不能為離火殺死的雪妖,卻被青焰焚燒殆盡,雪妖吐出最后一口寒氣便逸散了。徐千嶼在一片焦黑中,撿起一片晶亮,又看向劍拔弩張的兩人。
蔓延的青焰,倒映在徐見素微的瞳孔里。沈溯微上魔氣深重得如同黑云城。徐見素頭一次覺到懼怕,緩緩地將手按在劍柄上。
一道劍自天而降,徐見素被迫退開兩步。睜眼時眼前站著一個著金袍的人,額帶劍印,霜白的頭發蜿蜒至腳下。
“師尊?”徐見素震悚,隨后指著沈溯微道,“師尊,他……”
一回頭,那兩人早就跑沒影了。
徐冰來衫簌簌,面帶倦,竟有病骨支離之。他沒接徐見素話茬,反而看他兩眼:“老二,你如今,差不多元嬰后境了吧?”
徐見素莫名。
“這塊冰匙給你拿著。”徐冰來自懷中取出芥子金珠,一并給他的,還有團一團的半縷神魂。
難怪徐冰來發白,原來他出自己一縷神魂。徐見素肅然:“師尊,出什麼事了?”
“還有半縷神魂,在你大哥那里,你們兩個每次去神樹存放冰匙,都要一起。”徐冰來道,“若是期間冰匙集齊了,你們就代替我和其他掌門一起,開神樹拼天梯。”
徐見素意識到,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他再看手中芥子金珠,心中然:“我還以為,你會給沈溯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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