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陸呦被太上長老捉走以后，他們用大陣的靈力修復陸呦的系統。因此偶爾被安置在在大陣中補充靈氣，也合合理。

易長老對這個廢點心沒興趣，不耐地回過，繼續擺放看陣所用司南、銀算盤、銀杯、銀筷、玉棗。

他擺了兩下，卻又轉過，隔著流的仙霧，側過頭，看向徐千嶼。

“不像。”易長老飲了太多酒，醉意朦朧，眼神卻極為銳利，“不像是陸呦。”

“師父，您說得怪嚇人的。”云嵐道，“我去看看。”

易長老默許他代替自己走進陣心。

云嵐走到了徐千嶼面前，作勢對揮了揮手，做了個“別”的口型。

“師父，不的，是幻象。也許是先前陸呦姑娘留下的幻象。”

易長老沒有做聲，好像被說服了。只是半晌，他道：“云嵐，你去取黃符紙來。”

云嵐腳步一頓，只好拉開暗門走了出去。

陣心一時安靜異常，徐千嶼斂聲屏氣，只有易長老在一旁撥算盤的聲音，如同某種凌遲。

系統：“天啊，你說他是不是看出來了，我要嚇死了！”

徐千嶼瞳孔猛然放大，因為易長老丟下算盤，朝走過來，云霧后的黑影越來越近。

系統：“怎麼辦，怎麼辦？啊啊啊他來了！”

徐千嶼的心跳也到了嗓子眼。此無人，倘若易長老發現是，后果不堪設想，所幸的劍在下著，運氣于掌，將靈池灌滿靈氣，渾繃：“沒聽云初剛才說，易長老只有金丹。我已經元嬰。他若是手，我未必沒有幾分勝算。”

易長老站在陣心前，一雙三白眼盯著徐千嶼的臉。仙霧移開時，約可見面前的杏眼垂著，丹口瓊鼻，姿弱。

陸呦他當然認得。可是人與人的氣質，卻有微妙不同。

脊背直，肩膀繃，那武者的劍氣，也許是殺氣，卻跟陸呦完全不同，是無法藏的。

易長老醉意朦朧地停在了遠，不再前進，語氣變得和起來：“是你啊。”

他借著靈霧浣手，神頗為奇怪：“靈氣漩渦之，偶爾會出現故人之影，沒想到你也會出現。”

徐千嶼一時呆住了。

他在跟誰說話啊？

易長老甩了甩手，扶正算盤道：“那麼多弟子，誰你爹爹偏生挑中了徐冰來的天賦脈。那人只會練劍，不會憐香惜玉，那些年你定然過得很不暢快吧。”

“可憐在太上長老心里，你也只是一個傳宗接代的工罷了。你這宗門，誰又你呢？你死了這些年，誰又記得你呢。”

徐千嶼約意識到他說的是誰了。

陸呦生得像徐芊芊，徐芊芊生得像母親，看他的口吻，想必是將認了那位已故的掌門夫人，太上長老的獨，徐芊芊的母親。

易長老微微一笑：“怎麼還不消去。”

“我知道了，你是放不下你的兒。”易長老道，“放心，虎毒尚不食子。太上長老不會讓徐芊芊怎樣的。給靈，是想試試靈轉移之法能否可用，靈和丹藥都是最好的，并不會反噬，哪天不想要了，剔掉靈就好了。此去出春，法也足夠保命。以涉險，無非是看看險境是否能激發脈中的神通……”

“師父，師父。”云嵐推開門道，“沒找到符紙在哪。”

易長老猛然被打斷，面鷙，走了出去。

奇跡般的，太上長老也沒有下來。徐千嶼從陣心爬起，云初也跳了下來，見無礙，才道：“我不是故意的。快走。”

沈溯微已將太上長老支開，他立在上方看著下面的影子。云初拉過徐千嶼，兩人相互扶著，匆匆向上攀爬。沈溯微垂眼看著，忽然將手中的花瓣丟了下去。

花瓣洋洋灑灑落下，落了徐千嶼滿頭，拂過鼻尖，帶著悉的清冷香氣。

徐千嶼立刻飛追上去，但法宮四面空空，并無一人。

“離我遠些。”徐千嶼推開云初，朝著集英閣走去。

云初莫名。他能覺到徐千嶼突然變壞的心，卻不知道為何又不高興。

沈溯微元神迅速歸位。因為他知到徐冰來又來了雪崖。

他掀開袖，運轉靈氣，那蔓延出來的紅線迅速向后退，最后連同輕紅劍的劍痕一起，破碎散在空中。

他的修為實際已高于太上長老，因此蓮子連心蠱無法在他上落下痕跡。方才撞上輕紅劍，也是他故意為之。他將太上長老給的那枚丹藥裝進瓶中，又將瓶輕輕放在白兔旁邊。

解藥，他幫徐千嶼要過來了。

腦海里，卻一直浮現著徐千嶼和云初拉著手向上爬的影。

他一直在等徐千嶼看到那封信。究竟看到了嗎？還是看了之后，仍然選擇不要他。

徐冰來匆匆踏閣子時，沈溯微正將書翻開看。

“怎麼回事，方才我知到魔氣有異。”

沈溯微道：“弟子不知道。”

他眼眸黑白分明，表淡靜，又請示徐冰來，允許自己自即日起給蓬萊寫劍譜。

“既然我已經不再升階，愿將劍心得寫劍譜，供師弟師妹學習。”

徐冰來嘆了口氣。沈溯微劍如此高妙，本該一展宏圖，卻困如階下之囚，如何不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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