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徐千嶼拖著劍一出門,便看到臉沉沉的徐見素站在門口,一幅倒了大霉的樣子。
“二師兄?”徐千嶼,“你是來陪我練劍的?”
萬沒想到走了一個沈溯微,他的活計落在自己頭上,徐見素憋著一怨氣:“搞什麼這麼大陣仗,你練劍才幾年,找個傀儡練就是了,用得著勞我一個元嬰陪你玩。”
徐千嶼聞言不高興道:“三師兄在時,日日都是他陪練我,怎麼到你就不行了?帶教小師妹,本就是你分之事。”
徐見素喜歡難馴的人,不代表他喜歡跋扈的師妹,他瞥一眼,目中有沉甸甸的警告之意:“你還真不客氣啊。”
如今徐千嶼也是元嬰,有一戰之力,因此并不怕怒他,還能順便試試徐見素的水平和沈溯微比誰更高。
“二師兄。”徐千嶼劍指他膛,“試試吧。”
徐見素沒想到幾日不見,這個小師妹變得如此氣焰囂張,便想給一點教訓。凌波劍出鞘,紅一閃,不打得滿地爬。
但兩劍相接,徐見素面一變,收斂那吊兒郎當的笑意,眉宇間出一狠戾之意。
按說一個姑娘家的手勁不可能這麼大,但徐千嶼的劍意極重,一把木劍力含千鈞,絞住了鋒銳華麗的凌波劍,竟得他手腕抖,仍抬不起手。
徐見素盯著徐千嶼,臉都白了,這是不可容忍之屈辱。這說明沈溯微和他拉出了不小的距離,以至于他帶出來的小師妹,都能同他戰個平手。
徐見素的劍勢凌厲兇狠,靈力如游龍般自靈池發。
劍氣割傷皮,將徐千嶼面朝下摔倒在地上。徐千嶼渾上下似炸開一般痛楚,能覺到對方對毫無憐惜,因為以往沈溯微是不會傷到半點的。
正想著,凌波劍照著的后頸劈過來。徐千嶼領子上喙蝶突然自己飛出,撲至徐見素臉上,徐千嶼順勢在劍下一滾,帶著一蠻勁,站起來將徐見素一把推倒。
“不是。”徐見素好容易才將喙蝶趕走,“什麼東西。練劍就練劍,你……”
徐抱樸掠風而來,急匆匆把他們兩個拉開:“徐見素,你怎麼能打小師妹呢?”
徐見素:“騎我臉上打我你沒看到嗎?”
和徐見素的練習,往往會變互毆。徐見素上勁時會真的手,但這種生死互搏,更加培養了的狠意。
徐見素在宗門獨霸一方,好久沒和誰較上勁。從一開始對答不理,到隨后一早蹲著點等出來練劍。若沒起,徐見素還會在外面有節奏地敲窗戶,把驚醒。
有一次,趴在地上沒,想琢磨一下這個二師兄會不會趁機襲。徐見素卻猛然拎著肩膀將提起來,在徐見素眼中看到了驚惶的神,徐見素將左看右看,方松了口氣:“你能不能別招我,啊?你不知道我沒輕重。一會傷了你,師尊把我腦袋削了。”
又將半拖半拉著,到醫修那里,拿了一大堆丹藥并一個甜果子。
徐千嶼不是很喜歡和徐見素比劍。只是為了升階,順便讓自己累一些,睡得更踏實。
徐千嶼不想在花青傘面前怯。為防止自己再夜游,睡前閉上眼睛給自己調息。
無意間到手腕上細細的紅繩,拈著它轉,心中仍有些酸。
明日是沈溯微的生辰。
宗門只有一人知道。
*
雪崖的風將劍上紅繩吊墜吹得當啷作響。
沈溯微見雙魚已有缺損,將尺素劍上的雙魚紅繩小心取下,放自己的境中。
風雪中練劍畢,他歸劍鞘,捻訣凈。隨后在徐千嶼留下的那枚芥子金珠,將外裳與發冠取出。
他的飾樸素,皆因他害怕過于華貴的東西,華貴的東西晃眼,惹人注意便意味著危險。
徐千嶼知道這一點,所以才贈以尺素劍。但徐千嶼送他的飾,卻全是靡麗的風格,是他平時不常穿的類型,那便是的私心。
沈溯微將這些飾按類型整理好,心想,果然是喜歡漂亮的東西。
沈溯微沒有表地為自己梳發,簪冠,套上外裳。
被鎖鏈拴著,一舉一牽涉神魂,他的手有些抖,但仍然將領扣不疾不徐地系好。以冰面為鏡,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擺繡金線,鏡中人如璞玉生輝,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
這樣夠漂亮嗎?
他冷凝地審視自己。長發如墨,如朱,一點明金襯出琉璃冰雪般的艷,看不出里傷痕累累。
他對自己的外貌并無太多的認知,只是在想,怎麼樣能讓徐千嶼喜歡。這樣才不枉送這些東西的本意。
手腕上鎖鏈似察覺到他心中所想,嘩然漲為八。沈溯微眼睫一頓,上靈氣陡然沿著經脈擊出,珠濺出,將鎖鏈剝離雙手。
這等利落決絕的一擊,定然是謀劃已久、無數次排演后的結果。
他竟敢跑!鎖鏈嘩啦一聲跌落在地,警鈴大作,又如飛撲而起,由八變十六的大網。沈溯微手中尺素劍飛出,將其釘墻三尺,鎖鏈被絞纏住,掙扎不休,發出咔嚓咔嚓的響聲。
沈溯微將手掩在袖中,從容走出雪涯,如以往的每一次出秋或者出春一般,氣回蓬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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