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夏聽嬋上一條信息兩分鍾後，收到了嚴穆肯定的消息：【可以。】

夏聽嬋下，稍稍坐直了些，確定自己頭發還算整齊，服也很嚴實，才點了視頻發送。

那邊很快接通，隻是背景略暗，看起來是在車。

男人雙眸深邃，眼睫細長，鼻骨高，下顎連著棱角凸起的塊，隔著屏幕都遮不住的荷爾蒙味。

夏聽嬋眼睛彎月牙兒：“你忙完啦？”

“嗯，”嚴穆角抬了下，平直的聲線含了兩分和，“不困？”

夏聽嬋搖頭，著一把甜甜的調調：“嚴穆你忙什麽呢？”

“正事，”嚴穆簡而概之，“商量回收站轉型。”

“......”夏聽嬋歪歪腦袋，一雙杏眸在橘燈的映襯下，水潤澄澈，“為什麽要轉型？”

隔著鏡頭，嚴穆垂下眸，視線定在漂亮的眼睛上，他緒一向淡，話也說的要多簡潔有多簡潔。

“未來的主流是綠和環保。”

簡而言之，一定會牽扯到再生資源的開發。

夏聽嬋不懂這些，但覺得嚴穆好厲害。

從不吝嗇自己的誇獎：“嚴穆，我一定要抱你大，到時候你了大佬，千萬別不認識我。”

“......”嚴穆額角了下，“為什麽不困？”

他眉眼有幾分了然，卻還是問了這個問題，似乎是希親自回答給他聽。

夏聽嬋癟癟，小聲咕噥了幾句，把今天的槍舌箭、怪氣仔細說了。

“前幾年電視裏很流行小白蓮主、小綠茶配嘛，”黏糊糊補充，“我跟宋頌主、配翻來覆去的練習過，沒想到還有用上的一天。”

嚴穆角牽出明顯的笑痕，有些忍俊不。

“嚴穆，”夏聽嬋盯著他氣質溫幾分的眼神，輕了聲音，“我想回去了。”

“......”嚴穆眼神有一秒的怔住，“怎麽了？”

夏聽嬋眼睫沉下，遮住赧的神態，糯糯地了一句很輕聲的話：“我想你了。”

“......”

“還想我們家大白。”

大概是察覺那話不妥，夏聽嬋立刻補了句。

嚴穆結不明顯地滾，他嚨裏嗯了聲：“它被鄰居照顧的很好，我傍晚見到了。”

大白寄養在隔壁的鄰居家。

夏聽嬋不再吭聲，眼神專注，定在視頻裏的男人臉上。

兩邊同時靜住。

沉默須臾，嚴穆視線上下掃，像是在檢查過的好不好，目落於某個點時，稍微愣了一秒。

“怎麽還抱著它睡？”

夏聽嬋低眼，明白他問的是懷裏這個的星際熊。

臉頰漸漸燒了起來，怕被瞧出越來越紅的，手將燈旋暗了些。

“我喜歡。”

故作不講道理。

嚴穆蹙眉：“很，不適合抱睡。”

“......”夏聽嬋的思緒更了，不假思索，口而出，“你看起來也很。”

嚴穆：“......”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他眼睛裏責問的意味明顯，似是在斥孩子別說話。

夏聽嬋被他冷靜的眼神迫的神智回歸大腦，忍不住在心哀嚎。

剛才、到底、說了、些、什麽！！

“我、我要睡了，白白。”

“夏聽嬋，”趕在掛視頻之前，嚴穆肅聲，教訓孩子的口吻，“不能抱睡，喜歡下次買個的給你。”

“......”

這話怎麽聽，都像是在哄。

夏聽嬋下翹起的角，驕矜的哦了聲：“晚安。”

不待那邊回應，迅速點了掛斷。

角的弧度在視頻裏男人的臉消失的那一刻，控製不住的顯現。

夏聽嬋把星際熊規整的放到邊櫃，像麵對某個男人時那樣，刁蠻的絮叨：“不是我不抱你，是那個誰不讓抱，你去找他算賬吧。”

星際熊：“......”

-

在南康過年的這段時間，夏聽嬋回了自己家幾趟，估計自己還要在四方鎮再過幾年，把用得著的私人品通通打了包，快遞寄回去。

宋頌和寧棟也時時過來接去跟以前的一些老朋友聚餐。

日子過得忙碌而充實。

大年三十那天，消失了許久的駱眠荷終於出現了。

邊還站著一個年輕的男人。

應該是的小男朋友。

夏聽嬋似笑非笑，坐在他們兩人對麵。

“媽媽要跟小張叔叔結婚了，”駱眠荷化著致的妝容，“遇到你小張叔叔，媽媽才知道什麽是。”

“......”夏聽嬋角搐，“恭喜啊。”

這對無良父母的事，多說一個字都嫌費力。

“對了媽，”夏聽嬋喝了口熱飲，漫不經心道，“為了我上次的生日，爸爸補償給我一套市中心的房子，都已經過了戶了，您...要不要也表示一下？”

駱眠荷略微沉，同意：“行，現在住的這房子媽媽過戶到你名下。”

話音一落，邊的小男友立刻發聲：“那咱們住哪裏？”

“隻是改我兒名字，”駱眠荷說，“又沒說不讓咱們住。”

小男友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這樣啊...住別人房子，我還沒有安全。”

“你不是要去留學？”駱眠荷哄他，“我陪你去，費用我出，這房子咱住不了幾天。”

夏聽嬋：“......”

無語至極。

媽媽談起來，容易頭腦發熱，夏聽嬋管不了，房子在自己手裏就行，免得哪一天駱眠荷被騙得本無歸，連個住都沒有。

-

見完駱眠荷後，夏建樹的司機來接夏聽嬋回他的新家。

走到玄關，客廳裏依稀傳來幾人的歡聲笑語。

是夏瑞秋在跟夏建樹撒吵鬧，溫若在旁邊輕言語，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

夏聽嬋哂笑。

知道一旦自己的腳踏進去，這種詳和的氛圍會驟然消失不見，每個人的臉都會重新布上假惺惺的客氣。

因為這不是的家。

是個外人。

站在原地停了幾秒，夏聽嬋扭過子，從臺階上走了下去，穿過綠的草坪院子，小小的人工湖，隨後走出大門。

南康這座城市很悉，眼下也不想坐車，隻背著小包漫無目的地穿梭在大年三十的中午。

明亮，到都是竹硝石的氣味。

然而無家可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