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江市.軍區醫院
晚飯後,林歡歡端來一盆熱水,擰著巾道:“瀚海,自己把服解了。”
陸瀚海難得地沒有臉紅:“歡姐,上半就好,下半,我自己進去洗吧。”
“是該洗洗了,一會兒完後我拿保鮮幫你把傷口包起來。”
“好的。”
陸瀚海以為他同意了,單手利落地解了病號服的扣子。
肩膀和肚子都是今天剛換的藥,紗布白白淨淨的,醫生說明天就可以拆線了。林歡歡避開紗布的部分,用巾細致地給他,完一次換一盆水又給他了一次。
“歡姐,出院以後還是請個人吧。”
“為什麽?難道是我伺候得不好?”
陸瀚海連忙搖頭,認真道:“我是舍不得,歡姐,我看不得你做這些。”
林歡歡笑了笑,把人推進浴室:“那等你好了以後,記得要加倍補償我。來手飯來張口,別想我多幹一點家務活兒。”
“可離我恢複還需要好久呢,歡姐你幹嘛。”下半一涼,陸瀚海整個人都驚住了。
因為林歡歡已經把他的病號扯下來了。
之前因為著尿管,所以裏頭一直掛著空檔。
猝不及防之下,小瀚海就跟林歡歡打了個照麵。
喜歡的孩子正對著他不可描述的部位,小瀚海幾乎是立刻起立升旗,相當地給麵子。
陸瀚海:......
林歡歡臉也有些紅,自己好似太虎了點兒。為了不祛,努力作出不在意的樣子:“傷了還這麽神,想不到你是這樣的瀚海。”
陸瀚海哭無淚。
他也不想的:“歡姐你快出去吧。”
林歡歡卻已經抓住了花灑,試過水溫之後直接淋到了他的大上:“就一隻手,肚子上那麽大一個還沒法彎腰,你自己怎麽洗?別,別讓水濺得到都是。”
陸瀚海:......
從浴室出來,陸瀚海直接抑鬱了,躺在床上拉高被子把整個人都蒙了進去。
林歡歡也尷尬,但更忍不住想笑,純小男什麽的,簡直太可了。洗完服後,陸瀚海嚴正申明:“歡姐,不管怎樣,出院後一定要請個男護工。”
“幹嘛啊?前幾天你傷著的時候不都是我幫你嗎?怎麽我男朋友反而不好意思上了。”
“以,以前不敢有這麽多雜念。”
天知道剛剛在裏頭他想了多18的東西。
簡直是對歡姐的。
林歡歡卻是來了興趣:“什麽雜念,說來聽聽。”
陸瀚海臉紅到耳尖:“流氓。”
“嘿,我可沒那麽多雜念,咱倆到底誰流氓啊?”
陸瀚海再次把自己蒙進了被子裏,林歡歡忍住笑:“好了好了,孤兒院裏有很多男孩子,你再洗澡就讓他們幫你總行了吧。”
“真的?”
“廢話,你當我喜歡給你洗澡呢?”雖然的確很好玩的,孩子也太不經了。
這就是養小狗的樂趣嗎?
不過,林歡歡腦不合時宜地閃過某些不和諧的畫麵,就本錢來說,瀚海應該算得上狼狗級別的。唔,不能再想,再想該流鼻了。
四季雲頂
喬冠城敲開了杜若舟的房門,頓時一嗆人的煙味撲鼻而來:“老杜,再下去你的肺就別想要了。”
杜若舟了眼皮:“你怎麽來了?”
“給你打電話你又不接,可不得來看看你麽,我去,你這屋子怎麽了?被洗劫了嗎?”
不,被洗劫都不至於這樣。
之前杜若舟總想著把屋子維持在林歡歡走時的樣子,別說家,就連擺件那都是不讓的。可如今,客廳的家東倒西歪不說,那些小件更是丟得滿地都是,其中還夾雜著許多玻璃或陶瓷的碎片,本就無從下腳。
杜若舟很冷靜:“我砸的。”
“為什麽?”
“林歡歡不會回來了,這屋子還留著做什麽?”他走向沙發,提醒道:“你進來的時候注意點兒,別被碎片紮了。”
喬冠城:“算,我不進去了,組個局帶你出去玩玩。”
“人多,煩。”
“那咱們去打斯諾克,就咱倆。”
“沒興趣。”
“騎馬?”
“大半夜的你瘋了嗎?”
喬冠城算是看出來了,這位現在是做什麽都提不起興趣的。他躲著碎片走到沙發旁,一屁在他邊坐下:“老杜,林歡歡那,你到底怎麽打算的?”
杜若舟眼中閃過一抹痛,實話實說:“我不知道。”
他想過把人追回來,但是林歡歡半點機會都不給,他連纏都纏不上去。當強取豪奪落空,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走遠。這些天,他去過醫院好幾回,看著和另一個男人有說有笑,對他百般照顧,他回回都想衝上去把帶走。
可想到陌生到冰冷的目,就不由自主地生出怯意,再不敢上前一步。
喬冠城歎了口氣:“你這樣不行啊,要斷就斷得利落點,實在不想斷也得有行啊,這麽一天天地躲著煙,難道就能把人回來了?”
杜若舟聞言眼前一亮:“你有辦法?”
“沒有,但是老杜,陸瀚海明天就出院了。林歡歡租了車,要回曲江鎮。”
“又要走?”
“不然呢?老杜,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咱得向前看。”
杜若舟又點了煙,突然站起來:“我去找。”
喬冠城一把將拉住:“找容易,可是然後呢,你想好要說什麽了嗎?”
杜若舟搖頭,眼中閃過些許茫然。
他還能說什麽呢?說什麽林歡歡好像都不喜歡聽。隻會把自己推得遠遠的,恨不得此生不見。
喬冠城拿出手機迅速給他拍了張照片:“看看你現在都頹廢什麽樣了,換我是林歡歡,我也看不上你。”
“我收拾得好好兒的,也看不上。”
“然後呢,你就打算一直這麽下去了?老杜,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就該放得下,你說說你這樣子對得住誰?”
“當初是我對不起。”
喬冠城差點氣死,他講這麽多,是為了讓他領悟這個的麽?
杜若舟拿了車鑰匙,被喬冠城拉住:“你去哪兒?”
“我去給林歡歡道歉,讓原諒我。”
喬冠城:......
失的男人腦子裏也不知道在想啥,喬冠城攔他不住,隻能跟著一起去,以防他又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兒來。
明天就要回家了,林歡歡有點小興。
陸瀚海卻是相當張,過了9點半都沒睡,躺在床上劃計,叨咕著明天要帶什麽禮,第一次上門,禮一定要好好挑,絕對不能給丈母娘和弟弟妹妹們留下壞印象。
林歡歡忍無可忍:“你可閉吧,東西我早備好了。”
“怎麽能讓你準備?不過也對,畢竟你比較了解他們的喜好。我一會兒把錢給你吧。”
“咱倆之間還用算這個?”
“別的就算了,禮必須我掏錢。”
林歡歡切了一聲:“你有什麽錢,那不全是我的麽?”
陸瀚海思考了一秒:“也對,等我把銀行卡補辦好,馬上就給你。”
林歡歡不見得看得上他那三瓜兩棗,但這態度就讓非常滿意,從小床起挪到他床上:“乖,姐姐獎勵你一個吻。”
黑暗中看不到陸瀚海的表,但林歡歡湊上去的一瞬間,他的呼吸就加重了。
熱中的人,對親吻和擁抱總是熱此不彼。
病房裏的溫度節節攀升,陸瀚海氣方剛,林歡歡剛到他就起了反應。
這時候應該把人推開冷靜冷靜,但是,玉溫香在懷他又怎麽舍得?於是隻能一邊一邊忍,領悟“痛並快樂著”的真諦。
杜若舟的來電打破了一室的曖昧。
林歡歡看了一眼不太想接。
但杜若舟卻是契而不舍,一連打了好幾個。陸瀚海還不知道林歡歡差點被他囚的事兒,但男人對朋友的前男友天然沒有好印象:“大半夜的幹嘛呢?我來接。”
林歡歡可不敢讓這憨子去刺激他,呲溜一下著手機竄下床。
陸瀚海隻覺懷裏一空,那邊林歡歡已經按下了接聽鍵。
特麽手了。
“喂。”
“歡歡,我有話對你說。”杜若舟的聲音帶著急切。
林歡歡斷然拒絕:“我已經睡下了,有話改天再說吧。”
“改天是什麽時候?歡歡你又騙我,明明你明天就要走了。”
“你查我?”
喬冠城想捂臉,這是什麽神奇的豬隊友,他歎口氣搶過杜若舟的手機:“林小姐,我是喬冠城。”
跟沈星冉的觀點不同,林歡歡對他的印象稱得上不錯,畢竟當初的喬冠城對伴可是出了名的大方。在那個隻談利益不談的名利場,這樣的男人堪稱優質。
當然,前提是你隻圖他的錢。
“喲,喬總也在啊。”
喬總很無奈:“林小姐,見一麵吧,把話都說開來。相信你也不想老杜又跟到曲江鎮去的對不對?”
林歡歡:“你威脅我?”
“沒,隻是跟你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地點?先申明,我不會跟你們去任何陌生或封閉的場所。”
“知道,我們就在醫院的小花園裏。”
林歡歡穿好服,又把淩的頭發梳順:“瀚海你先睡,我去去就回。”
陸瀚海艱難起:“我要跟你一起去。”
“鬧呢?你這樣跑去給人送菜麽?一拳過來你趴下不要,蹭到傷口我了你的皮。”林歡歡強行給他押回被窩。
“三更半夜,孤男寡,那男人還明顯對你有企圖,你覺得我能放心?”
林歡歡笑了起來:“瀚海,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還是個醋壇子?放心,歡姐雖然不是什麽從一而終的人,但這點節還是有的,來,讓你蓋個章。”
本意是讓他親下臉。
但瀚海眸一暗,在的脖子上狠狠嘬了一口。
眨眼間,一個相當曖昧的紅印子就了形。
林歡歡:......
也行吧。
醫院的小花園裏萬籟俱靜,林歡歡跟著杜若舟發來的定位,很快就看到了路燈下的兩道影子。
杜若舟最先看見,三步並作兩步地迎了過來:“歡歡,你來了。”
林歡歡垂著眼:“有什麽話快說吧,說完我好回去睡覺。”
“歡歡,對不起。我以前太混賬傷害了你。”
杜若舟這輩子沒給人道過歉,林歡歡是唯一的一個,但顯然不領這:“你大半夜過來就為了說這個?”
“歡歡,你能原諒我嗎?”
“你說哪件事?”
“當年我不該不讓你生孩子,更不該推你,害你差點失去命。”這是他們之間最大的轉折點,杜若舟覺得自己是在從源解決問題。
林歡歡“哦”了一聲:“這個就不必了,當初咱倆是明碼標價的金錢易,是我生了不該生的心思,妄想和你走進婚姻,所以什麽罪都是我活該。”
“歡歡,你別這樣說,怪我太遲鈍,直到你走了才明白,我是喜歡你的。”
“喜歡就不必了吧,那句話怎麽說來的,遲來的深比草賤。杜總若是真心道歉的話,以後別想著把我關起來就行了。”
杜若舟被林歡歡的淡漠刺痛,卻並不覺得自己那天做錯了:“歡歡,那是我唯一留住你的方式了。”
林歡歡嗤笑道:“所以呢?我就活該被關進籠子裏?你爺爺說得沒錯,你是真不懂人。但是杜若舟,那並不是我造的,所以我不會為你的“不懂”買單。
“歡歡,我現在懂了,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你。”
“別逗了,你的就是把我關起來嗎?”
杜若舟無話可說。
“你看,現在想想自己是不是都覺得這種很可笑?你們這些高高在上人的啊,嗬。”
“歡歡......”杜若舟看著角的笑,心似乎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攥,痛得他除了的名字別的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林歡歡卻是話鋒一轉:“我不知道你那天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家,但你救了我和瀚海的命是事實,所以你關我的事就此揭過,杜總,各自安好吧。以後再遇上喜歡的人,記得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