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方便照顧陸瀚海，林歡歡加錢換了VIP套房。不但有獨立的衛生間還有一個小廚房，陸瀚海可以正經吃東西後，每隔一天就去趟早市，買些骨頭鴨之類的回來煲湯。

在陸瀚海的照料下慣來來手飯來張口的林歡歡下起廚來有模有樣，頭一回見的時候，陸瀚海差點驚掉了下。

“歡姐，你會做飯啊？”

“做飯有什麽難的？這不是有手就會的事兒嗎？”

“可，可你以前......”

“以前不是有你嘛，有條件的話，誰不喜歡當千金小姐呢。”林歡歡很是慨了一番：“來喝湯，吃了那麽多你做的飯，今天也讓你嚐嚐歡姐的手藝。”

陸瀚海想去接勺子：“歡姐，我可以自己來。”

林歡歡避開他的手：“你老實坐著，一會兒扯到傷口怎麽辦？”

時晏拎著營養品進來時，看到的就是林歡歡給陸瀚海喂湯的畫麵。怕他燙著喂之前還吹一吹，那一個細致，老杜以前肯定沒有過這種待遇。

他咳了一聲：“歡歡姐。”

林歡歡轉頭：“你怎麽來了？”

“看看你們有什麽缺的？陸先生的傷怎麽樣了？”

陸瀚海忙道：“我瀚海就行。”

林歡歡看了看碗，剩下不到三勺的樣子，幹脆把碗遞過去：“差不多涼了，你一口喝了吧。”

陸瀚海聽話地喝完湯，林歡歡已經跟時晏聊上了：“一時半會兒的沒那麽快複原，醫生建議過幾天出院回家養著。”

時晏很上道：“我有套房子就在這醫院附近，家裝齊全，拎包住，要不你和瀚海先湊合著住幾個月？”

“不用，我已經聯係中介看房了。”

“哦，那也行。”

時晏很快發現，林歡歡照顧一個傷患的同時，連後續的療養都安排好了。他過來一趟毫無用武之力不說，還蹭了碗營養湯。

別說，那湯煮得一點都不油，老好喝了。

喝完湯的時晏沒再多待，隻是走的時候多看了陸瀚海好幾眼，長得也就那樣啊，怎麽就讓林歡歡化繞指了呢？居然還親自為他下廚。

瞧瞧那溫的樣兒，哪還有半點黑道大姐頭的氣勢？

陸瀚海等時晏走了才開口：“歡姐，我要在淮江市養傷嗎？”

“我騙他的，淮江市是杜若舟的地盤，等你好了，我就帶你離開，這兩天你正好想想去哪兒。”

“不回梧城嗎？”

“當然不回，那爛攤子就給全局吧。要不回你老家看看？”

“別，我媽見我傷會嚇著的。”陸瀚海果斷搖頭。

林歡歡道：“我覺得也是，要不我帶你回我老家吧，那邊離淮江市不遠，要複查什麽的過來也方便。”

陸瀚海有些發愣：“去你家嗎？會不會不太合適？”

“當然不會，過幾天你就行自如了，到時候也就多添雙筷子的事兒。而且，你不想去我長大的地方看看嗎？”林歡歡忽然湊近，認真的模樣讓陸瀚海忍不住心跳加速，鬼使神差地就應了下來。

林歡歡功地把人拐回老家，心愈加好，收拾碗筷的時候都在愉快地哼歌。

但杜若舟的心就不怎麽妙了。

把林歡歡綁回來是他籌劃了很久的事，他設想過很多種方案，最終選在百樂門最的時候功把人帶走。

林歡歡恨他沒關係。

日子那麽長，朝夕相，總有一天，他對的好會消彌掉恨意，讓重新上自己。

可偏偏，萬無一失的事出現了偏差。

林歡歡居然是警方的人，他這輩子第二次生出無能為力的絕。

上一回有這種覺還是在林歡歡不知所蹤的時候。

他這輩子除了爸媽早逝，其他方麵可謂順風順水。想要什麽甚至都不用吩咐，自有懂事的手下把東西獻上，可偏偏出了一個林歡歡。

這個人實在太過出人意料。

他以為逃不的時候，跑得無影無蹤，用所有的手段也沒能找著人。

他以為百樂門倒臺，再無容之所的時候，搖一變為警方臥底。不可以大搖大擺地走在下，甚至會為旁人敬畏的英雄。

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這個曾經依附他而生的人迅速長，短短兩三年，就長了他再也控製不了的模樣。

“川子。”

川子應聲而：“老大。”

“醫院那邊怎麽樣了？”

“陸瀚海已經能下床了，但是醫生說他肩膀的傷勢不可逆轉，左手不可能複原如初。”

“廢了？”

川子：“......那倒不至於，日常生活還是沒問題的，隻是不能提重，更不可能拿刀槍。”

杜若舟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在他看來，拿不了刀槍，跟廢了其實沒什麽兩樣。

“歡歡什麽反應？”

“不清楚，隻知道今天出門買了許多菜。”

杜若舟是吃過林歡歡煮的菜的，在知道自己懷孕之後，他尚不知道之前。那時候的歡歡是想要和他過日子的吧，隻可惜，被他給作沒了。

曾經以為啥也不是的人，如今他心口的朱砂痣。

得不到，忘不掉。

他揮揮手示意川子出去，他想靜靜。

但靜靜也不是想想就能有的，川子剛走，時晏就又來了，躡手躡腳走到他邊才忽然出聲：“在想什麽？”

杜若舟口而出：“在想怎麽把林歡歡弄回來。”

時晏：“......”

他無奈了：“老杜，你聽我說。”

老杜不聽，擺著手道：“別心了，我心裏有數。”

“你心裏有數能說出這種話來？老杜，林歡歡不是當初那個到淮江市討生活的小姑娘了，現在是警方的人，強取豪奪那套不好使的。”

杜若舟沒好好氣道：“要不你以為我那天為什麽會放走？”

時晏：......

他想了想：“老杜，你不能天天沉浸在這個事兒裏。正好我這幾天有空，咱們去旅遊吧。到外頭走一圈，沒準你就摞開手了。”

杜若舟掃了他一眼：“張苗知道你現在這麽閑嗎？”

把一堆工作在張苗上的心虛時總著頭皮道：“為兄弟兩肋刀是必須的。”

“我看你是我兩刀。”杜若舟不理解：“你以前不是最支持我把人追回來的嗎？現在怎麽變這樣？”

“你想追也得人林歡歡給你機會啊。”

林歡歡顯然沒有給杜若舟機會的意思。

的心思全放在陸瀚海上了。

醫生說他肩上的傷不可逆，可林歡歡不死心，正到找專家，哪怕不能恢複到傷之前，能多複原一分也是好的。

陸瀚海倒是對這事兒接良好，他跟全局打過電話，全局的意思是安排他轉後勤，並且告訴他，他的功勞國家不會忘記。該有的待遇都會有，他上的傷，國家也會負責一輩子。

陸瀚海窮苦人家出，對於待遇是滿意的。

隻是以後不能再衝到一線除暴安良，他難免有些憾。這樣的手，日後想再保護歡姐也不可能了吧。

不知道歡姐以後會做什麽？

林歡歡進屋的時候就見他目幽遠地看著窗外，暮氣沉沉的與他平日的形象相去甚遠。林歡歡見不得他這模樣，走到他後主環上他的腰。

作極輕，因為怕壞他的傷口。

的臉在陸瀚海的背上蹭了蹭：“在想什麽？”

陸瀚海整個人都僵住了：“歡，歡姐？”

後傳來極輕的笑：“瀚海，我怎麽覺得你最近老是結啊？”

孩子直接被傻了，這是他們之間該有的親嗎？他的腦子直接宕機，就連結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看著圈住自己的白胳膊，下了幾次決心也沒舍得把人推開。

林歡歡笑了一下：“問你話呢，剛剛在想什麽？”

“在想以後該做什麽工作？”

“全局應該會給你安排的吧。”

“他讓我轉後勤。”陸瀚海不知為何對這工作有些排斥，他避過這個話題：“歡姐你呢？你以後想做什麽？”

“還沒想好，我現在這麽有錢，還有一個連鎖的容院，一時半會兒不工作應該也沒關係吧。”

陸瀚海自卑了，心湖裏剛剛起的漣漪一下子歸於平靜。想什麽呢？這麽優秀的歡姐怎麽可能看上自己，肯定隻是累著了：“歡姐，要不還是請個護工吧。”

林歡歡跟不上他的腦回路：“你都能自己吃飯了還請什麽護工？”

“可你天天又要做飯又要照顧我實在太累了，這兩年我攢下不，請護工的錢還是有的，更何況全局說了可以報工傷。”

林歡歡放開手，轉到他麵前神古怪地問道：“你不會以為我親自伺候你是為了省那點護工錢吧？”

“不，不是嗎？”

“當然不是。”林歡歡手住他的下：“眼神躲閃什麽，看我，我漂亮嗎？”

陸瀚海的眼神躲閃得更厲害了：“漂，漂亮的。”

“多漂亮？”

“很，很漂亮。”

“那這麽漂亮的姑娘給你做媳婦好不好？”

陸瀚海心湖巨震，愣愣地看著眼前的林歡歡，了幾次也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林歡歡逗他上癮，片刻間眸中就帶上了委屈：“瀚海，這個問題需要想這麽久嗎？還是說，你不喜歡我？”

怎麽可能不喜歡？

陸瀚海猛地搖頭：“不，不，我喜歡的。但是歡姐......”

“喜歡就好。”林歡歡踮腳吻上了他的。

間傳來的，陸瀚海低頭正好看見林歡歡的睫。男人於這方麵往往無師自通，哪怕還於震傻了的狀態，他也下意識地開始回應。

好好甜。

好喜歡。

窗外日暮西山，霞和地灑在擁吻的兩個人上。過了許久，在一起的才分開。

陸瀚海連耳尖都紅了，被林歡歡牽回床上：“躺好，醫生說你不宜站太久。”

“歡姐。”

“嗯？”

“我左手廢了。”

陸瀚海的聲音的，聽著像是在撒，但林歡歡知道他是在害怕。沒有人能無於衷地麵對自己的殘缺，他已經表現得很好了。嚴肅地糾正他：“沒廢，隻是以後不那麽靈活而已。”

“但也是廢了，歡姐。”陸瀚海心痛地道：“我配不上你了。”

林歡歡：......

等了半天，他就給說這個？林歡歡一掌蓋到他腦袋上：“你手沒廢就能配上我了？”

陸瀚海還真思考了一下，繼而更加沮喪：“配不上。”

歡姐漂亮又聰明，還那麽有錢。反觀自己，又土又笨，站在歡姐邊旁人一眼就看出來他是個保鏢。

林歡歡道：“所以你想那麽多做什麽？別說你的手隻是半廢，就是全廢了又怎樣？歡姐難不養不起你？”

“呃，歡姐我不用你養，我有錢的。”

歡姐比戚哥更大方，臥底這兩年雖然危險又辛苦，但回報也相當可觀。別人他不知道，但他手裏的錢已經足夠在淮江的好地段全款買房了。

林歡歡看了他一眼：“有錢？”

陸瀚海猛點頭，然後就聽林歡歡道：“那你養我吧。”

陸瀚海：......

林歡歡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我給你當媳婦，你養我好不好？”

這樣的林歡歡，別說是要給當媳婦，就是想要他的命，他也拒絕不了啊。陸瀚海看著近在咫尺的臉，以右手撐床頑強地起，結果因為作太快了一下，猛地又摔了回去。

林歡歡嚇了一跳：“你幹嘛？”

沒臉見人了，陸瀚海想捂臉，他能說自己剛剛心大起想親嗎？

“疼得話都說不出來，是不是又摔著傷口了？我去醫生。”林歡歡起想走，手卻被陸瀚海拉住了：“歡姐，你剛剛說的話還作數嗎？”

“當然作數啊，你到底摔到哪兒了？”

陸瀚海出憨憨的笑：“腦子。”

“哈？”

“歡歡姐，我覺得自己現在在做夢。”

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事呢，夢想照進現實，他喜歡，就恰好和他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