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彥禮眸一震:“什、什麽時候走的?”
“昨天晚上十點左右。”朱淺淺急得聲音都在抖,“小叔,你一直代我這段時間多去醫院陪陪厘厘,多關注的緒變化。我一時沒注意,昨晚從醫院回家之後,第二天一早我來醫院才得知,聞厘……已經走了。”
“我現在在醫院找不到厘厘,不知道去了哪兒,打電話也不接……”說起這些,朱淺淺心裏疚不已,眼淚掉下來,“對不起,小叔,是我沒照顧好厘厘。”
傅彥禮立即啟擎車子,開往醫院。
路上,他一直安朱淺淺,讓在醫院等他。
來到醫院,兩人一起在醫院找了幾圈,問遍能問的人,甚至連醫院的太平間都去了。
得到的消息是,聞厘不在醫院,還有,劉雪英的已經被家屬帶走,這會兒應該在殯儀館。
傅彥禮開車到立市殯儀館,車子還未停下,就看見聞時軍、蘇念棋和懷裏抱著的一個小孩。
邊站著保姆和管家,還有幾個親朋好友。
他們個個穿著黑服,臉肅靜莊嚴。
朱淺淺解釋:“聞叔叔邊站著的那個人是厘厘的繼母,蘇念棋,懷裏抱著的那個孩子應該是厘厘的繼弟聞小城,邊其他人應該是他們的親朋好友。”
傅彥禮視線掃了一圈,沒有發現聞厘。
他下車,抬步走過去。
朱淺淺也下車跟過去。
他們沒有直接上前打擾,而是站在遠,默默地看著。
聞時軍手中抱著骨灰盒,神落寞悲傷,問旁邊的保姆:“聞厘去哪兒了?”
“回先生,自從老夫人走後,我們就沒有再見過了,我們現在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聞時軍呼吸一沉,罵了一聲:“混賬東西!”
聞時軍聲音過大,嚇到蘇念棋懷裏的聞小城。
聞小城哇哇哭了起來。
蘇念棋一邊搖一邊安:“時軍,媽在的時候一直很疼厘厘,現在走了,厘厘可能是太過傷心,沒有過來送吧。”
“像什麽話?!既然老人那麽疼,連老人最後一程都不來送嗎?”許是覺得這個時候爭辯這個沒有意義,聞時軍聲音低下來,冷哼了一聲,抱著骨灰轉上車。
蘇念棋等人也上了車。
車子緩緩行駛,駛離了殯儀館。
傅彥禮著遠去的車子,站直,雙手雙腳並齊,深深鞠了一個躬。
就當送老人最後一程。
朱淺淺見此,也跟著他一起鞠躬。
行完禮,朱淺淺眉頭微蹙:“小叔,我們為什麽不去送送厘厘的?”
傅彥禮目送車子遠去的方向,歎了聲:“我們隻是認識聞厘,並不是他們聞家的親朋好友。聞厘不在場,我們不好上前送行。”
朱淺淺點頭。
“聞叔叔說,厘厘沒有來送,那到底去了哪兒?”
傅彥禮眉頭擰:“我們先去常去的地方找找。”
他心裏很慌,在這個時候,聞厘沒有送,超乎反常的行為讓他整個緒都陷恐慌。
他擔心出事,更害怕做傻事。
-
立市凡是聞厘曾經去過的地方、曾經經常去的地方,甚至是劉爺爺的家,傅彥禮和朱淺淺都找遍了,都沒有的影。
從劉爺爺家出來後,暮降臨。
傅彥禮快步往外走,在跟劉爺爺的家拉出一大段距離後,他才敢大氣。
劉爺爺似是察覺出異常,一直在問他們,聞厘怎麽沒來看他,問去了哪兒。
傅彥禮不敢跟他說實話,隻能以善意的謊言騙他,說聞厘有點事,讓他和朱淺淺來看看他。
劉爺爺臉凝重,也沒再說什麽。
兩人一坐上車,外麵已經黑雲境,轟隆幾聲,暮的天砸下幾道雷電。
朱淺淺往外一看,神更凝重了:“小叔,下雨了。”
傅彥禮明顯覺到自己的呼吸因這場驟雨變得急促,心髒跳得非常快。
那不好的預從白天凝聚到現在,已然滾一團大浪,直接向他拍過來。
他雙手握拳,“砰”的一聲,狠狠砸向方向盤。
男人額際的青筋因忍而突,眼眶猩紅,急促的呼吸讓他口起伏得厲害。
最後,一直繃著的緒崩塌,男人雙手疊,腦袋磕在方向盤上。
那一眼悲傷和懊悔,被他盡數掩去。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朱淺淺把車窗緩緩升起。
隔絕了外麵嘈雜的世界,朱淺淺的心靜下來些。
突然,想到什麽,看向傅彥禮:“小叔,我知道有一個人應該知道厘厘在哪兒!”
傅彥禮形一僵,猛地抬起眼。
“溫允周!”朱淺淺想到他,立即掏出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
那邊的電話響了很久,才慢吞吞地被接通。
溫允周清越的聲音穿過來:“小朋友,怎麽了?”
傅彥禮直接搶過朱淺淺的手機,在耳邊:“溫允周,厘厘在哪兒?”
“?”溫允周一臉懵,“什麽在哪兒?那小鬼一向放不羈自由,我哪兒知道……”
“去世了。”
“……”
手機那邊靜默了幾秒。
溫允周似是不敢相信這個消息,著聲音詢問:“怎、怎麽回事?”
傅彥禮把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說完,手機那邊沉默下來。
傅彥禮急了:“我跟淺淺找遍了整個立市可能去的地方,都不見,……”
溫允周緩緩開口:“可能回了爺爺的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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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厘爺爺的老家在立雲市山峰縣,跟立市毗鄰。
開車過去那邊需要一個小時。
小時候,溫允周跟聞厘來過爺爺的老家,雖然現在路段跟以前變化很大,但溫允周還是憑借小時候的那點記憶,跟傅彥禮和朱淺淺一路著來到山峰縣。
聞厘爺爺的老家是幾間瓦房,多時失修,院子早已落葉一片。
三人到那兒的時候,黑燈瞎火的,什麽都沒看見,隻能打著手機的電筒燈進去。
打開失修多時的瓦房大門,裏麵正廳中間放著一張方形木桌,木桌上有剛熄滅的燭燈。
溫允周向燭燈,還有餘溫。
“厘厘回來過!”溫允周一喜,跑去幾個房間去找,結果還是沒看見一個人影。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電閃雷鳴間。
溫允周著這讓人絕的天氣,驚恐出聲:“不會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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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來到聞厘爺爺的墓地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
山林樹多,下雨的山路陡,三人小心翼翼爬上很久才爬上山。
在那一片黑漆漆的孤寂山中,他們看見不遠的一個墓地前蹲坐著一個人。
人影小孱弱,被雨簾傾蓋下,晃虛了幾道影子。
雨勢越來越大,傅彥禮來不及確定那個人到底是不是聞厘,就急步上前。
來到那人的後時,他腳步猛地頓住了。
約聽見孩哭泣的聲音,很悉。
傅彥禮心如刀割,怔怔地蹲下,把手裏的傘撐過去,掩去一直砸在上的雨水。
全了,頭發和服全在上。
影單薄落寞,混著雨簾,像是被籠罩在水晶球裏的脆弱娃娃。
男人的聲音抖,帶著小心翼翼,生怕眼前這一幕被他驚醒,了碎片——
“厘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