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前忙得踩點,下課忙著離開，如非特殊況，決計不會在辦公室逗留超過哪怕三分鍾。

旗袍高跟齊上陣都困不住們風風火火的腳步。

仔細算起來,除了開學第一天,除了見麵匆匆一聲招呼,謝薔再也沒有跟這兩位老師有過三句話以上的言語流了。

“嗯......我的建議是換個說法。”

去往學校食堂的路上,薑冉一手挽著謝薔,一手轉著指尖,老神在在：“這兩位老師可不是忙,是顧家。”

謝薔：“顧家？”

許湘：“去年一起結婚，今年年初又一起生了小孩兒，幾個月大的小孩兒離不開母親，誇張點來說，們現在已經是出時間來上課了。”

謝薔恍然：“原來是這樣。”

“沒關係呀，們忙，我們不忙，我和湘湘閑得很。”

薑冉抱住謝薔手臂，縱使高比謝薔略高一些，也要堅強地試圖往人肩上靠：“薔薔跟著我們混，我們帶你吃香喝辣~”

C打頭的語，謝薔還沒有背到這兒，一知半解：“今天食堂會做辣湯嗎？”

許湘揚了揚。

薑冉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立刻笑得不行：“對！辣湯，芙城特水煮牛，能吃不？”

水煮牛謝洵意也做過許多次，早就已經吃香喝過辣的謝薔自信比出OK：“沒有一點點問題～”

校園是人才的搖籃，同樣也是奇葩料理的搖籃。

繼上次小米辣火龍果炒豬肝，芝麻紅油涼拌老婆餅之後，今日奇葩菜譜再次新添一員。

“快看呀，這是我的泡椒雪蛤清燉小折耳，還撒了蔥花香菜，一聞就是極品。”

薑冉買了熱騰騰一盅放在桌上，問們：“誰先嚐？”

許王屈尊吐出三個字：“我有病？”

謝薔湊過去聞了一口——

覺天靈蓋都要被幹翻了，第一時間住鼻梁開始掏手機。

作為折耳狂熱好者，薑苒一點沒覺得有問題，自己拿勺子香噴噴喝了一大口。

嗯哼，人間味！

滋滋瞇起眼睛，看對麵小謝老師劈裏啪啦開始打字了，一猜一個準：“薔寶，又在跟你哥哥共實時信息？”

謝薔點點頭，再對準的折耳養生堂哢嚓一張。

薑冉又舀了一勺：“你哥哥不是律師麽，他工作不忙？”

謝薔：“忙呀忙得很，經常工作在公司做不完，還要帶回家裏做。”

“那你這個哥哥不錯。”

薑冉吹著滾燙的湯，中肯評價：“每天這——麽忙都會出空回你的消息，已經超過市麵上至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了，是吧湘湘？”

許湘冷嗬了一聲：“這不是他們該做的麽。”

回消息？

沒有啊，哥哥上班那麽忙，怎麽可能有空準時看見然後回複的每條信息。

何況也不是因為一定要回複，隻是單純想把謝洵意不在邊時自己覺得有意思的東西分給他而已。

謝薔打算解釋，卻在開口的瞬間靈一閃意識到什麽，驀地啞了聲音。

低頭看了看滿是綠氣泡框的聊天界麵，原本隻覺得謝洵意沒有回複是因為忙碌，現在想想，會不會不單單是因為這個，還有什麽別的原因？

比如看著無聊，比如懶得搭理，又比如，覺得煩。

謝薔不確實是不是因為這些，隻是有了猜測，再看看自己發出的一連串信息，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總是容易欠缺考慮，都沒有想過總是這樣是不是會打擾到對方工作。

“薔薔，薔薔？”

“啊？”謝薔回過神：“怎麽了？”

薑冉叼著勺子：“你半天啦，在想什麽？”

“沒有，沒想什麽，不小心發呆了。”

謝薔有些忐忑地撤回了剛發出去的兩條消息，正要放下手機吃飯——

“你好，謝老師！”

耳邊突然跟炸開一道驚雷似的，謝薔被嚇得一抖，驚回頭，一個穿著紅球的男同學高大一塊就站在旁邊。

“不不不好意思老師！”

男生趕忙道歉：“我不是故意嚇你，我就是天生嗓門大。”

謝薔默默平複了一下心跳：“沒關係，有事嗎？”

“啊......有，有點......”男生局促地撓著後腦勺，支吾著回頭往後看。

謝薔們順著他看的方向看去。

一群同樣穿著紅球的男生見過來，迅速停止張牙舞爪眉弄眼，抓起筷子就開始悶頭飯。

許湘麵無表收回目。

薑冉則是了然一笑，撐著腦袋當起吃瓜群眾。

唯有謝薔一臉懵：“怎麽了？”

“沒！”男生轉回來，握起拳頭一鼓作氣：“老師，你覺得我們幾個現在學鋼琴還來得及嗎？”

“現在？”

謝薔看看他，又看看後麵幾個眼穿的猴子，有些猶豫：“你們，現在大概都在什麽水平？”

男生：“我天天聽我家樓上小孩兒彈鋼琴，算得上有水平不？”

謝薔：“能聽懂在彈什麽嗎？”

男生：“能聽懂他在彈鋼琴。”

謝薔：“......”

薑冉默默住臉頰，以防自己笑出聲。

謝薔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又問：“那你們想從哪裏學起呢？最基礎的指法開始？還是隻是想先學一首曲子？”

男生一竅不通，說不出來。

旁邊看熱鬧的開他玩笑：“學習氛圍比較重要，兄弟，要不你從往鋼琴上麵擺石膏像開始？”

結果男生一想還覺得很有道理，眼睛噌噌亮：“老師，你覺得我擺莎士比亞好還是貝多芬好？”

謝薔為難：“可是莎士比亞不彈鋼琴。”

“啊？鋼琴他不彈啊，那他彈什麽？”

男生嘟囔兩句，沒有泄氣：“沒事，那我就擺貝多芬，他肯定是彈的吧？”

“也......行。”謝薔點點頭真誠道：“正好他聽不見。”

男生：“......”

薑冉：“噗——”

*

*

謝洵意放下手機。

一分鍾後，他又拿起手機看了眼，然後放下。

再一分鍾後，他再一次拿起手機。

界麵上和剛才一樣，除了那條消息被撤回的灰提示，並沒有新的消息進來。

發了什麽需要撤回？

重新編輯這麽久都沒有好？

還是說發錯了？

發錯的話，不能讓他看見的東西原本又是準備發給誰？

謝洵意沒有察覺自己的眉頭已經在無知覺中擰了，退出界麵打算確認一下網絡是否正常時，很巧地收到青輝扔過來的一條網頁鏈接。

網絡正常。

所以謝薔是真的沒有再給他發來消息？

謝洵意蹙著眉，隨手點開了青輝發來的鏈接。

頁麵跳轉進的卻不是什麽工作相關的文件或網站，而是芙大校園論壇一篇校園帖：

《還不認識音樂學校特聘教授的人有難了！》

【花厘】：開學前，如果有人跟我說世界上沒有什麽事完的，我會豎起大拇指狠狠為他點讚，但是現在，如果還有人對我說這句話，那麽我就會把謝老師的照片狠狠甩在他臉上！

【花厘】：各位，由於我語言貧瘠堪比我的三圍，多的我就不說了，下麵放圖，大家自行。

【花厘】：/圖片/圖片/圖片/圖片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睡死山海間】：真人還是AI？

【你次餅幹啵】：天，我路過藝樓時見過！當時真的驚為天人好嗎家人們！本來以為是留學生，沒想到竟然是老師！

【舒緩保麵】：不懂就問，我從這輩子開始積德行善的話，要攢幾輩子才能長這麽牛？

【水城啤酒】：長相不是重點，建議各位立刻上網搜索“法國鋼琴家黛安”，你會跪著回來打開這篇帖子的。

【甜橙】：我作證！謝老師真的超級無敵炸優秀，而且真的好可啊，雖然這樣形容我的教授不太禮貌但是，真的好可啊啊啊啊啊啊！

【星星點火】：謝邀，上完一節課，我的同桌流著哈喇子問我這位老師在用麗的臉龐說什麽，無語，問我幹嘛，我哈喇子還沒幹淨呢！

【小冰雨】：搜完了，所以音樂學院的課能旁聽嗎，就藝細胞忽然覺醒了，很急，我沒有在開玩笑。

【白樺】：恨我出生太晚！如今的我沒有事業有，沒有萬貫家財，空有一張帥氣而無用的臉龐，大家說，這樣普通迷人的我還有機會嗎？

【霖霖】：陳旭凱你小子臉皮敢不敢再厚一點？

【一貓】：哈哈哈哈哈哈！陳旭凱你好，很抱歉以這樣的方式認識你，不過我還是要說一句，就算你生早點，也不一定就事業有萬貫家財，就算有，我覺謝老師也不會看上你。

【楓林】：就是！真是夠了，你們這些男的能不能做點白日夢？能不能對自己有點清晰認知？

【山不轉水轉】：就是！陳旭凱你閉！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句話，還辛苦謝老師特意做了小蛋糕來哄了我半天！很累的好嗎，心疼死我！

【楓林】：......

【山城礦泉水】：艸！每天一萬遍，傻唄男都給老娘離遠一點！

【小蛋糕】：為什麽要做了我，我做錯了什麽......

謝洵意冷著臉關上帖子。

【青輝】：沒想到我第一次見薔薔竟然不是見真人，老謝，希你好好反省一下。

【青輝】：不過照帖子看薔薔在學校是真的歡迎啊，你現在是不是能放心了？

【謝洵意】：章潞安是不是還在學校？

【青輝】：是啊，人現在也是個副教授了，怎麽突然問這個？

【謝洵意】：找他幫下忙，把這篇帖子刪了。

【青輝】：刪了？為什麽？

【謝洵意】：薔薔剛到學校，風頭太大對來說不是好事。

【青輝】：這有什麽不好？而且校園論壇是有專門老師還是學生管理的吧，連主自己都不能刪。

【謝洵意】：章潞安會有辦法。

【青輝】：是麽？行吧，那會一會兒找他，對了，這周末咱們要去沿海出差的事你沒忘吧。

【謝洵意】：嗯。

【謝洵意】：帖子刪了跟我說一聲。

【青輝】：......

【青輝】：行行行知道了！看養個兒給你心得，老父親姿態越來越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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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謝薔在客錄完給學生的作業示範，乖乖收拾東西上書房準備學習。

之前的練習題冊開學之前就已經做完了，的語是傷，謝洵意就專門給找了幾本語題冊。

很難，真的很難，甚至很多是翻了詞典看了解釋都沒辦法理解的程度。

謝薔抬頭看了看正在語音會議的謝洵意，轉而過手機，拍下題目發到們的三人小群。

當然沒有忘記提前開啟手機靜音模式。

Bequiet。

【薑苒】：寸是惜，就是時間寶貴要珍惜的意思，這個語確實有點兒奇怪，拆開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