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自從醒來失憶後見著旁的人就總覺得心慌。

唯獨跟在顧長策邊會到格外的安定。

好像生怕他不同意一樣，沈醉歡見他沒應聲。

又連忙扯著他的袖子再三保證：“我雖不會藝，但絕不會打擾到你和棠棠的。”

顧長策聞言，放在桌上的手指微。

低聲應了句“好。”

他站起，往門外走去。

餘中便看見沈醉歡的跟了上來。

顧長策低下頭，角微挑。

——

午後申時一刻，日頭正盛。

顧棠已經握著的專屬定製小弓箭在練武場上練了將近一個時辰了，可是父親仍舊未到。

白的小臉被烈灼的通紅。

鬢角的發也噠噠的在額頭上。

顧棠心中氣悶，剛想撂挑子不幹，便聽得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轉過去，正見顧長策帶著沈醉歡信步走來。

沈醉歡平日裏怕曬，很有夏日午後出門的習慣。

從院子到練武場不過短短一盞茶的時間，便曬的頭腦有些發昏。

路上，顧長策有些擔心的問了好幾遍：“要不要回去休息。”

但都堅定的搖了搖頭。

到了練武場後，便見顧棠一臉興的朝跑了過來。

張開雙臂撲到了懷裏。

小姑娘上被太曬的暖呼呼的，今日穿了一火紅騎裝。

看起來英姿颯爽。

抱著沈醉歡的胳膊在腰上蹭，將係在腰間的宮絛都蹭了，顧棠仰著小臉問：“娘親，你今日是來看我箭的嗎？”

沈醉歡點頭笑道：“是呀，沒想到我們家棠棠還會箭呢，真厲害。”

纖白的手掌在顧棠上了，邊邊說：“我方才讓秋雁去小廚房準備梅子冰了，等棠棠練完後好涼快會兒。”

聞言，顧棠登時便笑開了。

方才便覺得熱得不行，但是又覺得練武不能吃不了苦。

於是一直在練武場中咬牙堅持。

卻沒想到娘親竟然這麽懂。

了，方想說些什麽。

眼角的餘卻不小心掃到了父親抿的角。

顧長策淡淡頷首，對顧棠說道：“隨我去前麵吧，別鬧你娘。”

說罷，又對沈醉歡溫聲道：“歡歡，你先去那邊的樹蔭底下涼快會兒，若是不適，記得我。”

頓了頓，又不放心的囑咐道：“別撐。”

顧棠跟著連連點頭。

語罷，他便一隻手帶著顧棠去了練武場的正中間。

秋雁帶來梅子冰的同時還讓府中的護衛幫著帶來了一張椅子。

但沈醉歡沒坐，總覺得連顧棠棠一個小孩子都在堅持練武。

一個長輩，實在不好意思坐在樹蔭底下乘涼。

秋雁雖然擔心的，但也強不過。

隻是頗為心的將梅子冰送到手中，沈醉歡便一邊咬著梅子冰一邊看顧長策教顧棠練習箭。

顧棠手中的箭弓明顯的是找匠人單獨打造的，就連沈醉歡這樣一個完全不懂行的人都能看出來，這箭弓比普通箭弓小了一號。

隻見小姑娘雙分開，在顧長策的指導下調整重心，從箭簍中出一支被曬的有些發燙的鐵箭搭在弦上。

沈醉歡瞇眼看過去，隻見冰冷的箭尖在灼烈的日頭下泛著寒。

顧棠的手極穩，拉著弓弦的手指肚泛白。

似乎是過於用力的緣故，一張小包子臉也崩的的。

目死死盯著眼前的靶子。

這副神態使沈醉歡也隨著張了起來，大氣也不敢。

屏息凝神注視。

隻聽得“嘣——”的一聲，鐵箭離弦。

直直的向靶心。

那箭意氣勢洶洶，幾乎要將靶子穿。

箭羽在餘韻中震，唯一可惜的是，進去的位置離紅心稍偏了點。

在沈醉歡眼中這已經很厲害了。

激的滿臉通紅，心想，家小顧棠怎麽就這麽優秀呢。

但是顧棠卻像是卸了口氣般突然垮下了背部。

淚眼汪汪的看向顧長策：“...父親，又沒中...”

已經練了很久了，今日又得了父親的指導，可是依舊沒有中。

顧棠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父親曆來對比較嚴格。

知道喜歡練武，每日當值回來後，即便是再忙都要指點一二。

顧棠覺得自己這樣很對不起父親辛苦的教導。

眼睛裏麵含著一包淚，堪堪要掉下來了。

卻聽到顧長策難得肯定說：“做得不錯，力道很足。”

頓了頓，他又有些別扭的了顧棠的腦袋，含笑道：“差點將我的靶子都給倒了。”

顧棠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父親這好像是在安。

心中稍稍好了一點。

低下頭，用袖子抹了一把淚。

又聽到後傳來沈醉歡略顯興的聲音。

顧棠轉過，正對上沈醉歡將一勺沁涼的梅子冰喂到裏。

梅子冰冰涼涼，酸甜爽口。

聽到沈醉歡驕傲的不行的語氣：“棠棠你可真厲害！”

語氣中甚至帶了些許的羨慕，沈醉歡方才見到顧棠箭的時候，突然便想起了很久之前認識的一個閨中手帕。

那子也是武將家庭出，自小練劍，尤其是劍，耍的一等一的好。

有一段時間，沈醉歡很喜歡跟在後看練劍，甚至看的心也想跟著學。

但姨母說這不是小姑娘該學的玩意，孩子還是學些琴棋書畫，算賬管家比較實用。

日後也方便嫁人。

當時沈醉歡便悶悶不樂的應下了，但這事兒仍是在心中藏了一段時間。

後來，隨著那位閨中友和家人前去嶺南鎮守邊疆也就漸漸忘卻了。

再長大些，便跟著父親讀書，有時看著外頭的炎炎烈日。

又開始想，那麽熱的天，練武一定會很苦吧。

但現在，看到顧棠這般英姿颯爽的模樣。

又再次憶起之前看到好友練劍時的心。

沈醉歡對著顧棠連連誇讚。

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對著麵前的男人說：“顧長策，你可以....也教我練箭嗎？”

水盈盈的眸對上他，顧長策愣了一下。

他抬頭看了看天上正烈的，又想了想沈醉歡孱弱的。

低頭思片刻，緩緩開口：“可以是可以，隻不過...”他說：“不若等日頭在下去些？”

沈醉歡聞言，旋即笑開來，重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