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守在門口的兩個人,麵麵相覷。
其中一個男人,對宋九杳說:“你先在這裏等等。”
五個小時的車程都這麽來了,等一等又有何妨?
宋九杳微微頷首。
那個讓宋九杳等待的男人,進了神病院。
另一個則繼續守在門口。
不多時,那個讓宋九杳等候的男人回來了,說可以進去,而且還告訴了,傅京墨母親所在的樓層。
宋九杳思考了一番,總覺得這裏麵有詐。
但也沒有畏懼,直接就走了進去。
宋九杳想了解傅京墨上的故事,不僅僅是因為好奇,更是因為清楚,要想讓傅京墨喜歡,就必須走進他心裏。
隻有傅京墨喜歡上,那座島,才可能拿的回來,今後在傅家的日子也不至於難過。
等陪傅京墨度過這段時間,再對他若即若離的疏遠。
男人對輕易得到的東西,並不會珍惜,擒故縱雖然老套,但卻實用。
這座神病院很大很大,樓層就有十樓高,還有個風景極佳的花園……
但是花園基本沒什麽人。
傅京墨的母親就在十樓。
宋九杳深呼吸了一口氣,邁開步子走進了電梯,乘坐電梯來到了十樓。
十樓的走廊,靜的可怕。
明明在樓下的時候,還聽到了各種各樣的聲音。
而這裏,空曠、寧靜,甚至有些漆黑,沒有什麽亮——
唯一的一點,還是走廊盡頭窗戶折而來的。
雖然這裏很安靜,但也是真的恐怖,很多恐怖電影都喜歡用這樣的場景拍。
傅京墨的母親,一年四季都住在這裏嗎?
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下……
沒病都得神經病了吧?
宋九杳沿著走廊,一步一步,往裏麵走。
突然,在一扇門前,聽到了人的尖,這聲音蒼老、沙啞。
最後……還有刀在裏的聲音。
因為宋九杳從前的生活環境原因,對這種跟刀的聲音,非常敏。
宋九杳:“……”
傅京墨在裏麵嗎?
他不會殺人了吧?
宋九杳猶豫要不要敲門。
聽到了那個蒼老的人說:“你怎麽不去死啊……哈哈哈哈……”
“你死了我就沒這麽痛苦了!”
話音剛落,宋九杳又聽到了刀刺進的聲音。
那個人還在說:
“啊,墨墨怎麽流了……不痛不痛,媽媽給你唱歌吧,搖啊搖,搖啊搖,搖到外婆橋……”
這首歌配上的聲音和語調,顯得格外詭異。
宋九杳僵著,耳朵又湊在門口。
本沒聽到傅京墨說話……
宋九杳有些擔心了起來。
這次擔心的不是那個聲音蒼老的人,而是傅京墨……
因為從聲音分辨出,那個人並沒有什麽傷……唯一的可能就是,傷的人是傅京墨。
——
病房。
地麵染紅鮮。
致的小蛋糕上麵,上了蠟燭,冒著燭火,可潔白的油上,被鮮玷汙了。
傅京墨的腰間都是鮮,他卻像不到疼痛,麵無表,任憑對麵的人拿刀刺傷他。
致的眉眼猩紅深沉,角流出了鮮,他依舊帶著笑意。
窗外飄著的雪,與裏麵割裂開來,形兩個世界。
人拿起刀,輕輕劃過傅京墨的脖子,說:“墨墨,跟媽媽一起去死好不好?媽媽不想在這裏待著了。”
傅京墨瀲灩的眸沒什麽溫度,“媽,今天是我生日。”
“陪我過個生日吧。”
每年他來這兒,都會說這句話。
仿佛固執的,在尋求著什麽答案。
聽到這句話,人緒更激了起來,晃著刀,刀直接劃過傅京墨的脖子,好在刀口不深,隻有淺淺的痕。
“不!”人搖著頭,目猩紅,“你這個孽障,你不配過生日,不配來到這個世界!”
“我就是因為生了你變老,材走樣,你爸爸才不要我,去外麵找別的人!”
“是你,都是你的錯!”
“你的出生就是個錯誤!”
蒼白,滿是皺紋的手,用力地甩了傅京墨一掌。
傅京墨沒有反抗,反而還笑的更肆意,“沒關係……您不想陪我過生日,我自己過……”
傅京墨對著蠟燭說:“媽媽,接下來我要許願了。”
許願?
人更加憤怒了,仿佛變了徹頭徹尾的瘋子,起,踩碎了那個致的蛋糕……
蠟燭也落在瓷磚的地麵上,熄滅。
傅京墨角的笑容終於消失了。
他呼吸越來越沉,越來越沉,看著那張悉而又陌生的臉,又勾著,說:“媽媽,別生氣,有個禮自送貨上門來了。”
“宋九杳,你的兒媳婦。”
“你應該會很喜歡……我把一起拉到地獄陪我們母子倆怎麽樣?”
門外的宋九杳皺了皺眉,下一秒,聽到傅京墨開口,“你還準備在門口站到什麽時候?”
宋九杳愣住。
所以說傅京墨知道來了?
守在門口的那兩個人,也都是傅京墨的人?
宋九杳覺有一桶冷水倒置在自己頭頂,冷徹心扉。
倒也不是害怕,就是…有種莫名的窒息。
這覺很難形容,反正不太好。
這一層樓,連個醫護人員都沒有,隻有傅京墨跟他母親。
傅京墨已經知道來了,想走估計也走不了。
宋九杳沒有猶豫,直接打開了門。
有些驚訝,門竟然沒有鎖。
一進去,刺鼻的腥味道,就融了宋九杳口鼻。
其中還摻雜蛋糕的香味。
反正很難聞——
宋九杳看見了一個滿頭白發,瘦的隻剩下皮包骨的人。
因為過於瘦弱,五看起來也非常可怕,連一雙大大的眼睛都是凸起的。
瘮人無比。
難以想象,這個人會是傅京墨的母親。
傳聞說傅京墨母親年輕時,是個非常漂亮的人,方圓百裏無人能夠匹敵。
就算年紀大了,也不至於…變如今這副模樣。
宋九杳把注意力又放到傅京墨上,注意到他腰間宛如潺潺溪水般流出的鮮……
傅京墨那張臉儼然已經沒有了,看起來脆弱的仿佛一就會碎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