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沈髻提起的時候，就讓我做好準備，不要嚇尿了子。

那地方，絕對不簡單！

我盡量下自己思緒，又按照沈髻教我的法子吐納幾次，思緒更為平靜。

將《十觀相》收好，我又看了看手機。

好友申請還沒通過，我心頭又有幾分落空。

上床躺下，我閉眼休息了一會兒，竟沉沉睡過去了。

這一覺，我睡得比想象中還久，再等我醒來時，居然已經是次日的凌晨五點多。

罕見的通泰，腦袋更為清醒。

是沈髻教我那法子起的作用？

我翻下床去洗漱了一下，便下了樓。

我是打算去買點兒吃的回來，這會兒我都的前后背了。

結果到了一樓，鋪門居然開著，只是鋪中無人。

秦六娘忘了關門？還好，看上去沒丟東西。

我剛走到鋪門外，卻覺到腦后似是有個視線。

下意識的，我抬頭轉，卻瞧見沈髻居然站在三層樓頂的邊緣位置，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初冬的晨風著寒意，沈髻齊肩的秀發在風中輕舞。

我愣了一下，站在房頂干什麼？

“我已經幫你道別了，你收拾好行禮就跟我出發，蔣幽和那個胎，你隨帶上。”沈髻的話音耳。

“這……”

我沒想到，沈髻連道別都替我做了……

左右我和瘸子張也不是婆婆媽媽的人，臨行道別免不了傷，沈髻幫了忙，的確更爽快利落。

沈髻忽而抬起頭，似是在遠眺天際邊緣。

我又返回樓上，這一次我確定胎沒事，就將其和蔣幽都裝在一起。

遲疑片刻，我還是用上行李箱，帶了幾件，老先生那木

，則是被我別在了箱子上。

我拖著箱子轉，卻發現門口的地面擺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

愣了一下，我去撿起來，沒有拆開包袱，告訴我，里頭裝著老牛角和驢蹄子。

對面就是瘸子張的房間，門依舊閉。

我深吸了一口氣，將包袱裝進了行李箱。

走到瘸子張房門前，我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頭。

“老張叔，紅河此行，或許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了，你保重，等回來了，就在仙桃干一番大事，和秦姨一樣，開個鋪子，背貴人的尸！”我語氣鄭重。

起，我拉著行李箱下樓，剛走到門口，沈髻就從樓頂躍下，悄無聲息地落在我旁。

“這麼一大包東西？”沈髻眼中詫異。

“呃……有幾件服，胎和幽，還有一些背尸人的東西。不多了。”我認真地解釋道。

沈髻秀眉蹙起，道“也行吧，不過你得學會，盡量讓自己輕便。”

語罷，朝著老街外走去。

我趕跟上了，又問說，我們是去坐飛機還是怎麼走？

沈髻告訴我，就憑我上的東西，就過不去安檢，況且，幾日前就準備了人手。

我一愣，人手？

沈髻不是獨一人前來的嗎？上哪兒來的人手？

一轉眼就到了老街外，這個點太早，街口還很安靜，兩邊兒只有一些早餐店有人聲和煙氣。

沈髻朝著路邊走去，那里停了一輛牧馬人。

駕駛室的門開了，下來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人，雖說穿戴跟普通人無異，但其眉眼間頗有數民族的風，以及健康的。

那人快步上前，單手扶在口，向沈髻躬行禮。

“先師。”語氣謙卑悅耳。

“幫蔣紅河將行李放好，他要去吃點兒東西。”沈髻沒回頭，淡淡的說完，便徑直上了后排座。

我看愣了。

雖然沈髻說幾天前就準備了人手，但我還是覺得很快，就像是說到就到，還有，沈髻連手下都是，該不是從人村來的吧？

那人走到我前，貌地躬說道“姜萌見過蔣先生。”

同時接過我手中行李箱拉桿。

我定了定神，先說了謝謝，才趕低頭轉，去了旁邊兒一個早餐店。

要了兩屜包子，我狼吞虎咽地吃著。

路邊，姜萌放好行李箱就上了車，看樣子，和沈髻都不打算下來。

我又喊老板給我打包了兩屜包子和豆漿。

填飽了肚子，我就帶著早餐往車邊走。

結果我沒打開后排的車門。

“蔣先生，副駕駛。”姜萌輕聲喊我。

我上了車，給姜萌遞了早餐，又給后邊兒的沈髻遞了一袋子。

沈髻在閉目打坐，并沒有理我。

姜萌小聲告訴我，先師剛吃過干糧了，讓我多吃一些，又將包子還給我。

我微僵，心想著，干糧哪兒比得上熱氣騰騰的包子？

把包子放在上，我猶有一些思緒飄散，又看向了車窗外，卻剛好瞧見一個人匆匆走進老街口。

看背影，怎麼有點兒眼？

只是車一下子提速，加上他進了街口，我分辨不出來那是誰了……

總歸，這人我好像認識。

車里頭太安靜，安靜的我就不好意思打破。

故作不經意地瞥了一眼開車的姜萌，應該有二十五六歲。

又看了一眼后排的沈髻，還是閉著眼，一不。

翻出來手機看了看，殷鶯還是沒通過我好友。

我又給戴盧發了一條信息，喊他隨時幫我注意著殷家，如果遇到什麼事，盡量去幫忙，我會記一個人，以后還給他。

戴盧幾乎秒回了我消息，說好！

再之后，我就拿出銅盒，翻開了《十觀相》。

我覺得我已經靜下來了，現在我不知道要去哪兒，要多久的車程，總不能一直發呆。

不知道是因為我已經看過了兩次，還是這次是平靜下來的緣由，我覺得字眼好似沒有那麼晦。

不由自主的，我心中在默念“大凡觀人相貌，以骨至五行，至其面十觀，骨之起初，骨節象金石，骨與相稱，氣與相應……”

“大凡有不全，貧則壽，富則夭……

一下子，我便了神。

這《十觀相》的第一頁，描繪的是人的骨頭，從頭到的全部骨頭……

只不過，其中容晦難懂，我只能知道大概，想要融會貫通，還得不知道啃多久。

再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有兩雙眼睛在看著我。

一雙來自于沈髻，一雙來自于姜萌。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臉微微搐了一下。

”有……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