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我沒能說出話來。
如果換個時間,換個地點,讓我聽說表親一家死絕,說不定我會覺得,老天終有報應,我吐了口惡氣,蔣淑蘭也得到了一個代。
可在這里看到他們的尸,知道是無先生一個人將他們全殺了。
那種覺,卻完全不同……
他的份讓我惶然不安,瘸子張和秦六娘的安危,更讓我定不下神來。
正當我坐立不安,心滿是掙扎的時候,無先生站起來了。
他還是看著我的雙眼,而這時,他眼眸中的緒,卻了嗟嘆。
我心頭猛然一窒,因為無先生的形,居然還有幾分神似蔣老漢?!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人想報仇,變鬼都想報仇,那害人的人,他們是什麼?”無先生又問道。
我用力掐著掌心,刺痛讓我堪堪緩過神來。
“我不知道。”我沙啞回答。
“你到底是誰?”我又一字一句地問道。
無先生搖了搖頭,出自嘲一般的笑容。
“害人之人,如九幽之惡鬼,不配間回,魂飛魄散,未免太過于便宜他們,日夜折磨煎熬,才是他們應該付出的代價。”
“而我是誰?”無先生的視線,錯開了我的臉,著我后的房間,幽幽道“我是一個和你一樣,無父無母之人。”
我面一僵,眉頭卻皺了一個疙瘩。
我到了無先生緒的低落,更是有種說不出的難,心口像是被堵著一樣。
恰逢此時,無先生又開口了,他低聲道“事,要從很多年之前說起了。”
我眼皮狂跳起來,因為我沒想到,無
先生居然要自己說出來歷!
我不敢打斷他,一邊聽他說著,視線一邊在院掃視。
院子左右都有房間,可我卻看不出來,瘸子張和秦六娘會被關在哪里。
看無先生這樣子,他的確不想殺我。
那我是否能在他面前假意聽話,然后讓他放了瘸子張和秦六娘?
我思緒間,無先生形又傴僂了一些,他繼續道“我父親,是一個在外人眼中,寬厚仁義,寧天下人負他,卻不負天下人的好人。”
我一愣。
無先生這句話,就讓我覺得不一樣了。
他有個很好的父親,我尚且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而且從蔣淑蘭的遭遇來看,那絕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渣!
那我怎麼可能和他一樣?
這時,無先生又道“可他雖對外好,但對,卻讓人懼怕,我娘和姐姐,小心翼翼度日,稍有不慎,便會被斥責,若是再做錯事,免不了一頓家法伺候。”
這下子我明白了,這無先生小時候,家庭暴力遭的不。
可我卻沒聽出來,這些來歷,和我有什麼關系。
無先生沒有停頓,繼續道“他是好人,贏得了不知道多人的稱贊,可他贏不到自己家人的,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將我送給了別人,我開始不知道為什麼,之后我才知道,這是一個易,他的侄
兒快死了,他要人幫忙,那人要我作為換,他毫不猶豫就將我賣了出去。”
我“……”
“再之后,我聽說,他又為了一些人,害得我娘慘死,害得我姐姐至死不能投胎,飽煎熬,而他,甚至還為了那侄兒,死在了別,說來可笑,他對家不忠,對上不孝,你說,他憑什麼仁義?若非我被送走,蔣家已經絕后。”
我腦袋轟然一下,這才明白了一點點,他所說那人,是蔣家人!
那就是我先祖了……這就是我和無先生之間的關系?
至此,我臉都蒼白了不。
蔣家的無無義,從上面好幾代就傳下來了?
無先生深深的看著我,又道“我當年得知了這些事,便離開了師門,說來可笑,我師父,就是當時要換我的人,他也并非什麼好人。”
“我尋到了這蔣家村,找了一個普通的人生了孩子,可再之后,我發現命數的枷鎖,籠罩在我的頭頂,我兒子極為頑劣,家人更頻繁出事,是這蔣家命數要盡了,天不讓蔣家留后,可那是我爹惹的禍患,又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開始居,想辦法讓我兒子活下來,他活的很普通,很死板,但還好,他沒事了,甚至他生養了一個兒,我那孫兒,當真是窈窕淑,空谷幽蘭。”
話音至此,無先生停頓住了。
我呆呆的睜大了眼睛。
窈窕淑,空谷幽蘭,他說的,是蔣淑蘭!
我死死的看著無先生,看著他的眼睛,鼻梁,臉龐,我才看出來,
他和我也有幾分相似之……
蔣淑蘭是孫兒,那我,就是他曾孫?!
這消息對我來說太大,太過震撼驚人,一時間我不知道怎麼開口。
而無先生眼中的平靜忽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怨恨,還有滔天的殺機!
他又開了口,一字一句的沙啞道“我蔣無以為,前半生,我在和命數斗,斗蔣家的命,斗這天的不公,可我才發現,并不是如此,這是蔣家的劫,而且,并非天災,而是人禍!”
“天不公?呵呵,是我那讓人敬仰頌揚的父親,留下來的難!我娘死于那劫難之中,姐姐死于劫難之中,我以為我在這小小的蔣家村能安穩平靜度日,卻沒想到,他們還是找上了我,那日淑蘭去參加婚宴,卻慘遭凌辱,這就是他們做的報復!”
“他們在找我,想要將我一網打盡,我也想找他們,我想將他們連拔除!而我不現,他們就不敢明目張膽的出現,一直到淑蘭產下孩子,他們卻又從中作梗,在暗中阻撓了我,以至于幽慘死,你又被那背尸人帶走。”
“唆使背尸人的那人,又是我另一個對頭,他也是該死之人!”
無先生這一番話,信息量太大太大。
但他說的條理有據,我已經完全聽明白了。
蔣家自他父親那一代,就埋下了禍端。
他被父親送人,最后要姓埋名生活,卻還是被卷其中。
他在背后想要報仇,卻被人頻繁算計,甚至還多來了一方人。
他所說的死對頭,恐怕就是那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