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漢那一口黃牙,似是泛著幽深寒芒,更是有幾顆牙都尖銳了一樣。
他看似倒向我脖子,可他這是詐尸!
要是被他咬中了,我不死也要丟半條命。
不過,瘸子張最認真教我的,就是面對背上的詐尸,應該怎麼理!
甚至,他還自己裝詐尸了,讓我來應對!
驚懼之下,我并沒有了陣腳。
松開右手,左手反手抓住尸的腰間,我整個直接轉了過來!
右手飛速甩出,抓住尸的另一側腰間,腳往前一,讓蔣老漢的雙腳落在我的腳背上!
接著,我肩頭一震,掛在那里的竹簍落到左手手臂。
我右手再次松開,快速從竹簍中拿出來了一個老牛角。
毫不猶豫,我揮手將老牛角揚起,狠狠往下一!
喀嚓一聲碎響。
老牛角直的被進了蔣老漢的天靈蓋。
他歪下來的腦袋,一下子僵住不了。
烏黑的,從他頭頂緩緩溢出,蜿蜒蔓延至臉上,往下滴落……
這一切發生的極快,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
我大口大口的息著,臉上微,是汗珠順著臉頰流下。
蔣淑蘭呆呆的回過頭。
驚怕愕然的看著我和蔣老漢,臉一,喊了句“爸……”
嗩吶聲都停了,那些人同樣著驚怕。
朱低聲呵斥了句“詐尸的見了嗎?背尸人都制住了,喪曲不能停,接著吹!”
頓時,嗩吶聲又響了起來,比之前更凄婉,甚至著破音了。
“蔣家大妹子,挖墳!莫喊了!再喊,蔣老漢又要再詐尸,那就不好整了!”朱又沖著蔣淑蘭嚴厲說道。
蔣淑蘭一,又抿著繼續挖墳。
瘸子張微瞇著眼睛,他比朱還鎮定。
他先撿起來了地上掉的老牛角和斷繩子,才看了我一眼,點
頭說反應速度很快。
我強笑了一下,額頭上的汗冷,冰冰涼涼的,很不舒服。
我就這樣保持和蔣老漢面對面的作,雙手扶著他尸,讓他站在我腳上。
瞥了一眼土坑,蔣淑蘭畢竟是個人,這會兒才挖了不到半米深。
時間一點點過去,夜空中的月,似是帶著一些猩紅。
蔣老漢流的,一些滴落在了地上,有一些卻落在了我上,還有腳背……
粘稠的覺,更讓我上直起皮疙瘩。
忽然間,我又到一冰冰涼涼的注視。
扭頭,我朝著西邊兒看去。
朦朦朧朧的月下,有一個嬰,正站在昨晚我挖的那坑旁。
鐵青的臉上,似是帶著笑,正在看著我呢。
手里頭還拿著個撥浪鼓,似是看的高興了,用力甩了一下。
我頭皮發麻。
高興什麼?
蔣老漢都被殺了……
隨即,我心頭一寒。
是高興我扎了蔣老漢腦袋一下?
難不,是在路上,想把蔣老漢拖下來?
也是促使蔣老漢詐尸?
“老張叔。”我干啞著嗓子喊了句。
瘸子張問我怎麼了?
我死死的盯著那嬰,著嗓子道“你看那邊兒。”瘸子張扭頭看了過去。
他臉陡然一變。
下一刻,瘸子張居然邁步朝著西邊兒走去!
我大驚失,正想喊他停下。
可我又怕靜太大,埋
不了蔣老漢。
這會兒坑已經挖了多半米了,馬上就能放棺材了。
因此,我抿著沒發聲。
另外,瘸子張對付過一次,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我注意力都在瘸子張上。
片刻,瘸子張就到了那土坑前頭。
可那嬰卻消失不見了……
一時間,我居然不知道是往哪個方向消失的……
瘸子張左右四看了一圈,他又朝著斜前方走去。
不多時,就連瘸子張都看不見了影。
“挖好了……”息疲倦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我強行定下來心神,回過頭,朱剛好將蔣淑蘭從墳坑里拉出來。
再接著,抬棺材的人,將棺蓋打開,只將棺材放進了土坑中。
我咬了一下舌尖,清醒過來。
雙手的抓著蔣老漢腰兩側,我用力將他尸稍稍提起。
被他尸了那麼久,我右腳都麻了。
穩著步伐,我到了墳坑旁邊,然后便跳進了棺材里。
幽冷的棺材,讓我心跳更快。
回憶著瘸子張教導我落尸的步驟。
我緩緩將蔣老漢放下,又一只腳探出,勾住蔣老漢的腳踝,我往下一拉,蔣老漢的尸就朝著棺材里頭躺倒。
在他腰間的手飛速挪至肩頭,我也躬下去,沒讓蔣老漢直接摔下……
片刻后,我將他尸平放在了棺材里。
手抓住了他天靈蓋的老牛角,我用力往外一拔。
難聽的聲中,老牛角被拔了出來。
我快速一縱,直接跳出了棺材。
這時,蔣老漢的尸迅速的變得更黑,似乎要站起來!
嗩吶聲中
,似是夾雜著刺耳的貓。
朱反應更快,低喝道“尸落葬,蓋棺!”
抬棺材的那幾人早就做好了準備,快速將棺蓋了下去!
朱出來了釘子和錘頭,飛速到墳坑邊緣,下釘子就開始封棺!
這一切,全都是一氣呵。
嗩吶聲停下來了。
夜空中只剩下叮叮當當的砸釘子聲,以及那凄厲的像是鬼哭的貓。
幾分鐘后,朱封了棺,他出了墳坑。
其余人開始填土,不多時,一個墳頭就出現在了平地上。
蔣淑蘭哭了起來,栗的跪倒下去,磕了頭,哽咽的說爸,你安息吧。
我抿著,心里頭卻有一說不出的緒。
蔣老漢殺了我妹妹,賣了我,甚至還賣了!
為什麼,還能跪得下去?
我扭過頭去,不看了。
目落至西邊兒,那邊空空。
距離剛才瘸子張離開,說都快二十分鐘了……
他怎麼還沒回來?
我心跳都落空了半拍。
“咦,瘸子張呢?”朱反應了過來,他疑問道。
我眼皮微跳,沖著那邊喊了聲“老張叔!”我聲音在山頂回不止,卻沒有瘸子張的回應。
“你們先帶蔣淑蘭下山,我過去看看。”我快抑制不住心頭的不安了,啞著嗓子說了句。
蔣淑蘭卻抬起頭,不安的看著西邊兒,茫然道“瘸子張過去了?”
我有種抑制不住的煩躁升起,嗯了一聲,就要走過去。
蔣淑蘭卻頓時慌了起來,哆嗦的說了句“紅河,你別過去……那邊不安全……”
我臉驟變,猛然間回頭盯著,說了句“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