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直接下了水，三兩下，他就游到了水潭中央，跟著將孟家小姐的尸用繩子綁起來，拉著朝前院而來。

這期間并沒有再出現任何意外。

等孟家小姐被他弄上岸之后，我才看見，懷中地抱著一腐爛了大半的嬰兒。

并且在的心口之上，竟穩穩當當地著幾尾翎。

我還看見，那三尾翎有一端竟然被胎攥在手中。

我腦袋里頭忽然就冒出來一個答案。

這胎被我用殺重創，并沒有一擊斃命，這恐怕和我第一次用有關，也和我本的水平關系很大。

只不過，即便沒有直接魂飛魄散，可它也必死無疑。

對于胎來說，若是母煞保不住它，那就便是母煞，都是它所恨之人。

臨死關頭，是它反撲，帶著孟家小姐一起上路？

跟著，我卻又發現了一點兒細節，胎的手背，竟然是被孟家小姐按著的……

這一時間我徹底愣住了。

再看孟家小姐的臉，此前面目猙獰，兇狠，此刻這張死人臉上只剩下面無表的平靜。

二叔低聲嘀咕，也問我幾句，這是啥況？

說話之間，他還指著孟家小姐口的尾翎。

我搖了搖頭，低聲說不好說，然后便閉口不言。

這會兒我心里頭不大舒服，此時孟家小姐和這胎出來的只有死寂和冰涼。

天亮了，孟秋也清醒了，在仆人的攙扶下來到尸前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看的不太是滋味兒，勸了幾句，讓不要太難過，人死不能復生。

孟秋的眼淚還是一直往下掉。

還是旁的仆人，小心翼翼地問我和二叔，這尸應該怎麼理？它們還會不會鬧鬼，弄得宅子里頭犬不寧？

二叔搖搖頭，直接就說道“死倒和胎都魂飛魄散了，還鬧什麼鬼祟？它們都爛臭了，不過你們要是不放心，可以送去城邊的火葬場，燒了就行。”

頓時，那些個仆人的臉都好看了許多，眼中明顯有抑制不住的喜。

二叔給我打了個眼神，示意我去了堂屋坐下。

就我兩人進了堂屋，孟秋沒跟來，仆人也都跟著。

二叔才拍了拍我肩膀告訴我，人死燈滅說的不假，不過這死了男人又死了兒的，讓孟秋節哀也不可能，就等哭罷了，我們拿了酬金，走人就。

語罷，二叔覓了個位置坐下，出來酒瓶子，砸吧砸吧地喝酒。

我坐下之后，腦袋一直

昏昏沉沉的，這會兒我才曉得，影響命魂是什麼意思。

這種昏沉，覺人都快昏死過去了一樣，思維都越來越遲鈍了……

整個人一直持續恍惚著，我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

再等醒過來的時候，耳邊傳來二叔喊我名字的聲音，同時二叔的手還在我臉上輕拍。

我一個激靈睜開眼，覺意識沒那麼遲鈍了，可一子頭疼，還是讓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得了，搞定。”二叔滿面紅，明顯很高興，眼中也著滿意。

我這才發現，時間過去的不了，外頭已經是刺目，剛才我恍神最多凌晨五點多，現在怕是快到中午。

我沒瞅見孟秋，卻發現孟家的仆人多了不，應該是之前被嚇跑的人，讓了回來。

院子里頭還多了兩口棺材，那些仆人正在忙活著，還有人在掛白綾，儼然是要辦喪事。

“怎麼就兩口棺材？”我下意識地問出聲。

“孟家小姐一口，孟良一口，還要給誰？那神先生被局子的差弄走了，孟秋哭完了倒是清醒的。”二叔和我解釋。

同時他手在我面前一晃，我便看見兩明晃晃的小黃魚兒。

當時我眼睛都直了，二叔將其塞進我手里頭，說道“趕起來，趁著沒天黑，我們去紙人許那里蹭住，順便還得找個金店，再換三條小黃魚兒。你不會想著留在孟家蹭白席吧？再者說，孟夫人現在不太歡迎我們。”

金子手，我頓時覺頭也不痛了，也不疲憊了，整個人都充滿了干勁兒。

起之后，二叔就往外走。

這會兒我也反應過來，他說的不歡迎的那意思。

孟家小姐被我們整得魂飛魄散，連投胎都沒可能，孟秋哪兒還會連聲謝？

只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這種異變，我和二叔都沒本事控制得住。

從孟家離開，臨了有仆人過來送，不過這時候，他們也顯得冷淡了許多，甚至沒說什麼客套的場面話。

孟家就在九河縣的城里頭，我們離開之后，二叔倒是駕輕就，沒多大會兒，就領著我進了城區繁華的街道。

我們先找了一家金店，將上的現金換了小黃魚兒，我將一共六小黃魚兒放好，然后二叔才

帶我又去了一家飯店。

他點了一桌子菜，我腸轆轆，囫圇吞棗的塞了一肚子吃食，最后撐得肚皮溜圓兒。

覺空的，又稍微恢復了一些。

一餐飯吃罷了，二叔才領著我找了一輛黃包車，去了喪葬街。

臨到喪葬街的時候，天已經到了半下午了。

敲開紙人許的鋪子門，紙人許都沒多看二叔一眼，就笑瞇瞇地看著我，點點頭，說又來了。

他這眼神著幾分我說不清的緒，他眼中還有喜悅？

我也不傻，從小我就明白一個道理，人最難變的是眼神，村里頭的人都厭惡我，所以無論他們是什麼表，看我的眼神必定有厭惡。

紙人許喜歡我，怕就是和他說的一樣，他覺得我是個好苗子，我命，可以學紙扎，他想收我做徒弟。

被紙人許領著進了院子，他又把我送到了他兒子許昌林的房門前，讓我進屋去休息。

接著他低聲和二叔說著什麼，兩人去了另外的房間。

本來外頭太重，熱得人恍恍惚惚的，紙人許家里頭涼悠悠的，覺舒服。

當然，我們從孟家出來的時候，該帶的東西一樣都沒拉下。

將接的大黑木箱和撈尸人的家伙事兒都找角落放好，包括裝著老的背簍也打開，它還是蔫頭耷腦，不過稍微好了一點點。

我其實吃飽了，一直就困頓，昏昏沉沉的，躺上床，很快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當真是睡得昏天黑地。

之前一段時間，其實還好，等我睡到后頭，就開始迷迷糊糊的做夢，夢境又七八糟的，總歸就覺著床邊有個人似的……

那種覺分外的明顯，讓人驅散不了。

也不曉得掙扎了多久，我總算清醒了過來……

窗外進來的，已然是月。

天黑了……

老就睡在我枕頭旁邊，我睜眼的時候，它脖子也抬了起來，本來耷拉下來的冠子，這會兒也豎起來了一些。

明顯，充足的休息，也讓它恢復了力。

我了眉心，稍微清醒了一些。

下意識的，我朝著門的位置看了一眼。

讓我心里頭咯噔一下的是，我的房門，竟然開了一條隙。

那隙之中，怎麼好似有一個人側著子站在那里，在看我似的？

我冷不丁地打了個寒

，眼皮微跳，喊了句“二叔？”外頭的人沒反應……

我又喊了一聲許叔？可他還是沒靜……

我登時就被嚇了一跳，趕翻下床，至門口，我直接一拉門。

吱呀的聲響之中，兩扇門都被我打開。

杵在我房間門口的，赫然是一個通蒼白的紙扎人……

這紙扎人鼻子眼睛都沒有，可它的形，當真和真人無二，明明看著是紙扎，可給人的覺，就像是有人杵在這里一樣。

只是因為沒有鼻子眼睛，就給人一種恍惚，好像看不清它一樣。

我眼皮微跳，這紙扎人杵在這里，也是怪滲人的。

我側先出了房間，看向了二叔住的房門，還是和之前一樣，門閉，里頭卻傳來一陣陣的鼾聲，明顯二叔還在睡覺。

本來我想著把紙扎挪一挪，可又覺得紙人許這里的紙扎都怪異得很，又不敢胡去。

院子里頭更冷颼颼的，我了肩膀，去上了個茅房。

方便之后，整個人都徹底清醒了，沒心思回房間睡覺，耳朵邊恍恍惚惚又好像聽見有人在喊話，像是從前頭的鋪子里傳來的，在問有沒有人。

我心里頭突突一跳，頓時去側耳傾聽。

那聲音清晰了很多，的確是在問有沒有人。

我當時還愣了一下，紙人許人呢？開著鋪子，卻不在鋪子里頭？

下意識的，我就從院子離開，從隔斷門進了前頭的鋪子。

鋪子里頭點著蠟燭，燭幽幽。

這會兒我才發現，紙人許的鋪子，要比往常空曠。

之前左右兩邊都有不的紙扎人，今兒個，竟然一個紙扎人都沒有。

并且紙人許也不在這里。

更怪異的是，剛才分明有人在問有沒有人。

這會兒鋪門外頭空空如也，半個鬼影子都沒有……

我了眉心，嘀咕了兩句，下意識地就轉了個。

結果在我后頭杵著一個人，這人臉白嚇人，眼袋都耷拉到顴骨那里了，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被嚇得一聲大吼，猛地一下后退，整個人都撞在了木桌上頭，疼的鉆心。

同樣，我也被嚇得不輕。

這莫名其妙的，人就出現在我后背了！？

人嚇人，是要嚇死人的！

”紙扎鋪，換老板了嗎？”那人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