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再次咯噔一下，額頭上頓時也起了細的汗水，冷不丁的我就想到村長……

他肯定是沒了，可為什麼老李頭會帶著人直接找上我家？！

這一點兒道理都沒有，我都沒有提過村長兩個字，更沒有出門，就沾染上了是非。

思緒轉瞬之間，我口也起伏息，沙啞著聲音說道“誰害了人命了？不要扣給我帽子。”

老李頭又開口要說話，不過他磕，一著急就說不出來，臉頓時憋得通紅。

偏偏就在這時，他后那些村民就七八舌地罵開了，說我害了人命還不承認。

跟著，我就聽見有人喊了聲把二棒子推上去。

下一刻，人群稍微散開了一些，留出來一條小徑。

衫襤褸的二棒子，捧著個啃了大半的豬蹄，他雙目渙散，不過卻傻愣愣地笑。

笑的同時，還在斷斷續續地說“吃席，一起去村長家吃席。””大黃魚兒，送他的……“二棒子忽然抬起手來，他指著我，而最后那句話，卻讓我頭皮嗡的一下就乍了起來。

立馬就有人擋下二棒子，神兇狠地瞪著我“李，你還有啥好說的！村長昨晚上沒了，家里頭還被人了一個干凈！二棒子都瞧見了，你還想抵賴？！”

我面鐵青，二棒子這幾句話，哪兒有什麼事經過？

只不過他曉得村長沒了，恐怕又看到討死狗給我送大黃魚兒，才那麼說。

結果直接就被村民給我扣了帽子！

我還想要解釋，這些村民卻不由分說的要準備手，還威脅我不要，不然一鋤頭砸了腦門，都不用吊死，就給村長賠命了！

就在這時，后忽然傳來一個罵聲。

“！大清早的，就不讓人睡了！一個傻子說的話，就說了個吃死人席，你們就風風火火來抓？！”

“當撈尸人好欺負的主兒！”罵聲赫然便是二叔的。

余看到他影，下一刻他就出現在我旁。

猛地抬起，狠狠一腳踹出去。

剛到我近前的一個村民，直接被他一腳踹中了肚子，慘一聲滾了出去。

二叔神兇狠，眼珠子都泛紅，又罵道“以前你們就是這樣上門，想把淹死的吧？死了個撿了不該死人錢的人，就借機來害？！”

“老李頭，以前你當村長就想把溺了，現在找到機會了？我告訴你們，別口噴人，也別想借著人多害人，不然信不信你們以后下水一個死一個？！”

老李頭年紀著實大了，

這會兒氣的，差點兒沒朝著后頭倒下去。

趕有兩個村民扶著他，才算是穩住。

他也終于憋出來幾個字兒“二……二棒子……證……證據……”

“證據個卵子！幾句話，沒說殺人害人，加之罪何患無辭？！還有，之前他說村長撿了大黃魚你們怎麼不信！？”二叔又罵了一句，他頓時抬起卜刀，繼續道“趕從這里滾，不然的話，看你們這些水里頭魚的手快，還是我這個撈尸的刀快！”

也就在這時，村民里頭又鉆出來個人。

這人瘦瘦高高的，不正是馮大嗎？！

他明顯對二叔有些畏懼，不過明顯著頭皮，又說道“你們心里沒鬼，為啥要一直趕人走？！”

二叔氣笑了，說“讓你們抓人？再把人害了？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村長撿的兩條大黃魚兒，就是個死人送給的！我們家可不敢要，死人的東西誰敢拿？！都不敢一下！撈尸人撈尸，收的都是真金白銀，稀罕那點？！”

“是他自個兒不聽勸，昨天去勸的時候，村長是啥態度，你們是啥臉？！”二叔這句話罵完之后，頓時，村民一下子就安靜了。

這陡然的安靜，一下子都了落針可聞。

那些個村民幾乎都是面面相覷，眼中著驚疑不定。

二叔冷哼一聲，又開始驅趕起來。

他是拿著卜刀在趕人，沒人敢杵著不，三兩下就被趕出了我家門。

臨這些人被趕出去之后，二叔又冷冰冰地說，讓他們最好也別去村長家晃悠，那是拿死人財，被死人討命的怨鬼，指不定誰去了就搭上了命。

幾乎所有人都沒多大底氣了，全部都在老李頭后邊兒站著，他們頭接耳，又有人在老李頭耳邊說話，時不時抬起頭，瞅瞅我和二叔。

老李頭這會兒抿著皮子，他年紀著實大了，角都全是褶子。

同時他還瞇著眼睛瞅著我，了剛才的咄咄人，這會兒反倒是讓人覺得惻惻的。

二叔剛才那番話講得沒錯，這同樣也勾起了我一些小時候的記憶。

我記得我幾歲大那會兒，老李頭還是村長，就是他領著村民要來把我拖去淹死，被我爹趕走。

沒等多大會兒，老李頭嗬了一聲，一口痰重重地吐在了我家門前。

“瘟……瘟神……喪門星……”他斷斷續續地罵完，才杵著拐，腳步踏得極重，往外走去。

那些村民也低聲碎碎念，總歸口中沒什麼好話。

等村民差不多散了之后，最尾上的反倒是二棒子，他呆呆傻傻地沖著我笑了笑，不過那笑容，卻讓我瘆得慌。

二叔往外走去，明顯沖著二棒子過去。

二棒子轉過，飛似地朝著村民追著過去了。

“這些個愚民，被老李頭挑唆一下，又來找你麻煩，這事兒看他們還敢不敢來。”二叔罵罵咧咧地走回來。

我吐了口濁氣，總算覺得稍微清凈了一些。

二叔讓我別想那麼多，他去整點兒吃的，先好好歇著。

他進了廚房之后，我坐在木桌旁邊兒，也稍微緩了口氣。

村長已經沒了，這事兒是他咎由自取，二叔把話挑明，村頭的人也沒道理再來找我麻煩。

我也尋著，就在家里頭待幾天，等討死狗這一茬過去，怎麼也得去撈尸干活兒，趕賺錢。

不多大會兒，二叔就弄了吃食出來。

臘熬的油煎了蛋，聞著就噴香，我之前吃的本就不多大頂飽，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

二叔滋了一口酒，又遞給我筷子。

我正準備去夾蛋，二叔就抬了抬頭，他皺眉道“又來一個，有完沒完。”他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直接站起。

我也回過頭，不過氣吁吁跑到我家門前的，不是別人，竟然又是謝小花男人。

他面通紅，口上下起伏“李……李……老管事兒村長，帶人去后山了，他……他說你是瘟神，害得村里死人遭罪，要把你爹的尸弄下來燒了……”

“我……我只敢來通個風……”他扶著我家門框說完。

我腦袋嗡的一下，臉陡然間變得蒼白下來。

二叔臉驟變，他罵了個字，說了句都在找死！直接就朝著家門外沖出去。

這會兒我耳朵邊也在嗡嗡作響，這老李頭簡直是瘋了，竟然要弄我爹的尸來給村里頭泄憤？！

且不說我爹幫了村民多，他們一點兒良心都不講了，另外我爹還是兇尸，掛在崖上就是怕他鬧祟，要是被他們弄下來了，這麻煩更大，還得死不曉得多人！

我也猛地拔，跟著二叔追去。

后邊兒謝小花的男人跟著我們跑。

不過二叔跑得飛快，我追得也不慢，謝小花男人明顯跟不上。

恐怕他也不敢跟，只敢來報個信。

一路朝著后山方向奔去。

等我們跑到后山前頭的時候，我一眼就能瞅見，山頂崖邊，已經有人爬上去了。

上山的也就三四個人，隔得太遠，也看不清楚誰是誰。

山下烏泱泱的還有幾十個人，并不是剛才全部的村民，只剩下來了一部分。

老李頭雙手杵著拐杖，眼睛就一條。

我們到這里的時候，那些個人全都看向我們，同樣也包括老李頭。

“都他媽的給我住手！”二叔聲音兇得滲人，嗓門也極大！

我死死地盯著老李頭，一刀捅了他的心都有。

“讓人都下來。”我的聲音幾乎是從牙里頭出來的。

老李頭沒講話，開口的是他旁邊一個村民，冷冰冰的說道“李，剛才你們犯渾也犯夠了，咱們村里頭，就是有了你這個瘟神，才出那麼多事兒。當年要是劉水鬼聽了他的話，直接把你淹死了，也沒那麼多問題。”

“現在劉水鬼自個兒也能活得好好的，還有羅婆不至于死，村里頭也不會那麼多人喪命。”

“咱們村子不用你這樣的撈尸人，水里頭喪命的人，還沒你害死的多呢！等會兒把劉水鬼尸弄下來，你們就滾蛋！別想著再來村里頭霍霍！”

很明顯，這話肯定是老李頭授意的。

我眼眶更紅，二叔卻罵罵咧咧道“放屁！別什麼都來扣帽子，你們誰敢我大哥尸，老子不手，你們都要被索命，這破李家村，我們還沒想多待呢！”

結果卻沒村民理會他。

反倒是一群人都圍著老李頭，把他擋在后頭，前面的人也都警惕地看著二叔。

我才發現，他們手頭的家伙事兒也換了，柴刀，菜刀，還有的是鐵楸，零散有幾把斧頭。

明顯是準備好了，要和我們撕破臉。

而此時懸崖邊上，那幾個村民已經到了綁著我爹的樹前頭，有人手上像是拿著鋸子，直接在鋸斷樹……

還有人拿著竹竿，出竹竿去搗我爹的尸……

明明這會兒是大白天的，瞬間腦袋上就像是烏云頂，天一下子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