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梨怔住,連淚水也懸置在眼角,“你說什麽?”
“這位小姐,我沒見過你。”陳墨偏冷的音質裏著幾輕諷,“男授不親,請把你的手從我胳膊上拿開,針頭回了!”
方才注意到陳墨手上還在輸,立刻收回了雙手,神分外無措,“你為何要說沒見過我?我是薑梨啊!”
“薑梨是誰,沒聽過,三十八線小明星嗎?”陳墨骨節明晰的手指按著太,語氣不耐,“如果你沒別的事就快走吧,醫生說我需要多休息。”
緩緩起,一步三回頭的往門外走。
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音調裏盡是委屈和哽咽,“陳墨,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陳墨眼底的緒晃了晃,堪堪別過頭,薄吐出涼薄的字眼,“我都說了不認識,還騙你幹嘛!”
薑梨知道,如果腦部塊住部分記憶神經是會導致失憶,但不清楚是暫時失憶,還是永久失憶。
不死心,扯住裴鬆鶴的領,向陳墨詢問,“那你還記不記得,他是誰?”
陳墨瞥了麵無表的裴鬆鶴一眼,嗤道,“街頭小混混!”
裴鬆鶴低了眼瞼,幽黑的瞳眸藏著一抹意味深長,戲謔地審視著他。
薑梨又摟過沈知懿的肩膀,繼續問,“那呢?”
他彎起角,笑得有些,“嫂子好!”
薑梨怒極反笑,忿忿說道,“你誰都記得,唯獨不記得我是吧?”
沈知懿瞧出陳墨是在故意演戲,心想怪不得他能和裴鬆鶴做兄弟,這兩人聯手絕對能斬獲金百花電影獎項。
拉了拉裴鬆鶴的袖口,小聲道,“我們先出去吧。”
裴鬆鶴頷首,與一起離開了病房,把獨的空間留給他們。
-
病房再次沉寂下來,安靜得仿佛掉針都能聽到。
薑梨坐回他的床前,卷翹的眼睫末端還掛著微小的淚珠,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但眼神又那麽兇惡,狠狠地瞪著他。
陳墨平躺在床上,那雙寒玉般徹的眸倦怠地微垂,側臉線條雋逸又肅冷,著那麽點不近人的疏離。
“陳墨,你之前跟我說過,有些事不是你回避就能有結果的,我也知道這些話現在說不合適,你需要休息。”
質問的語氣是那樣哀傷,卻又那樣固執頑強,“但我隻問你一句,石塊掉落的時候,你為什麽要擋在我麵前?”
陳墨清冽的聲線抑著緒,眼中掀起細微波瀾,“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薑梨見他一心要回避到底,咬了咬牙。
既然這樣,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陪他一起演戲!
突然捂住腦袋,表痛楚難辨,低聲道,“唔……好疼啊!”
陳墨快速將視線轉向,“你怎麽了?”
“你朝我撲過來的時候,把我推在地上,我……我磕到腦袋了!”將頭埋進臂彎裏,音調含糊的呢喃。
陳墨擰起眉心,指尖住弧度姣好的下頜,強迫著抬起頭,“不應該啊,我當時明明把手墊到了你腦袋底下,怎麽會磕到頭的,讓我看看……”
薑梨那張致的小臉被他抬起,他捕捉到了眼中一閃而過的狐黠。
陳墨前一秒還繃的神,瞬間沉斂下來,“薑梨,你騙我?”
“就允許你騙我,不許我騙你嗎?”
薑梨傲地揚起下,嘲諷模式全開,“你不是說聽不懂嗎?你不是說不認識我嗎?怎麽這時候又想起來了,陳太子,你這失憶癥好的也太快了點吧!”
陳墨突然捂住後腦,渾痙攣般搐了下,“疼……”
薑梨見他還在跟自己演戲,氣得在他口上狠狠錘了兩拳,“裝,你丫接著裝!”
沒想到陳墨竟被輕而易舉地推倒在床,麵容慘白,修長的腕骨上管綻起。
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擔憂的問道,“陳墨,你這次是真的假的?”
“剛才一下子起猛了,現在覺好像有人往我腦袋裏了鋼釺……”他咬著牙關,按在太上的指骨泛白,抵抗著大腦深傳來的痛。
薑梨嚇得手足無措,“那……那你等我啊,我這就去喊醫生過來!”
剛起,又被陳墨拉住,用力扯了回來。
“先別走。”他低喃道。
薑梨腳下重心不穩,被他這麽一拽,晃悠著跌進了他的懷裏。
的手掌抵在他溫熱的膛上,本想借力起來,卻清晰地覺到他強壯有力的心跳聲,一時竟舍不得推開。
不經意在他冷白的脖頸,呼吸又又,氣氛逐漸升溫。
“真的沒傷嗎?”陳墨摟住,素來冷漠的嗓音輕了幾分,溢出間。
薑梨聽到他在這時候還在記掛著自己,憋悶已久的淚水不爭氣的流淌出來,埋進他懷裏恨聲罵道,“陳墨你這個王八蛋!你跟老娘裝什麽失憶,你知不知道,你被推進急救室的時候我有多難?
你口口聲聲說什麽知懿要找我,裴鬆鶴要找我,我爸媽也要找我……你就不能坦白的告訴我,是你在找我,你很擔心我嗎?”
陳墨啞口無言。
薑梨把眼淚都蹭到他的料上,抬眸,目兇狠又固執的瞪向他,“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到底為什麽救我?如果你還不肯說,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再纏著你了!”
良久,他啟。
沙啞的嗓音裏沉著複雜的緒,“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麽想的,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這麽做了……”
薑梨驀然睜大了眼睛,心裏五味雜陳,將額頭抵在他的鎖骨,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兩人誰都沒有再挑明,就這樣靜靜相擁直到傍晚。
-
天漸漸昏暗,病房沒有開燈。
沈知懿敲門進來,要帶薑梨下去吃飯。
他們剛剛心意相通,度過了這安靜又溫的下午,薑梨還不太想走。
陳墨瞧出的心思,勾散漫一笑,“去吧,多吃點東西,你現在瘦的都硌手。”
薑梨咬了咬,狐疑地審視著他,“不會等我回來之後,你又說不認識我了吧?”
陳墨不加掩飾的笑了,向承諾道,“不會。你要是不放心,讓嫂子給你當個證人?”
薑梨臉頰微紅,斜睨了他一眼,跟著沈知懿去下樓吃飯。
裴鬆鶴不疾不徐的走進來換班陪護。
他剛才站在門口,已經把兩人的對話全聽了去,垂眸問道,“你是怎麽想的?”
陳墨這棵百年老鐵樹難得開花,心裏滋滋的很,滿麵春風,“還能怎麽想?”
“你打算和薑家聯姻嗎?”裴鬆鶴毫不留的將他打回現實。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陳墨眉骨揚了揚,隨口道。
“你應該清楚,你不婚則已,要是真和哪家聯了姻,京城好不容易穩固的局勢又得大洗盤。”裴鬆鶴點到為止。
陳墨心如明鏡,這就是他不婚不育的原因。
他是陳家獨子,陳家除他之外全部從,一個比一個位高權重。
暗中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隻要他產生和圈子裏那些人聯姻的念頭,就會有人按捺不住,想要從中獲利,或是攪局,到時候陳家的地位也會被迫搖。
“我若真想娶,天王老子都奈何不了我!管它京城如何天翻地覆,我都能護周全,至於什麽高厚祿,統統見鬼去吧!真當我稀罕?”陳墨語調緩緩,不屑地扯了扯。
裴鬆鶴挑眉覷著他,“你之前說我瘋了,我現在覺得,你瘋起來比我厲害多了!”
陳墨不置可否。
“你之前可是一口咬定絕對不婚的,現在為了薑梨,連原則都不要了嗎?”裴鬆鶴揶揄道。
陳墨思忖了下,淡淡開口,“當你遇上這麽個人,才發現所有原則在麵前,通通不作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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