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六號,星期六。
沐家人到達清灣的第六天,裴焱到達清灣的第五天。
這一天,是十一假期結束後的第一天,也到了尋找沐家人的最佳時機,從來清灣開始,周一肴和堯玉盛就分開行。
堯玉盛的人馬比較多,主要負責消息打探和監控信息。
周一肴則負責把整個清灣區的酒店、度假屋、民房出租信息全部做了匯總。
但周一肴比堯玉盛經驗更足,一切行主要聽周一肴指揮。
假期結束後,來旅遊的短租客就會辦理退租,退租之後,已經被租住的酒店、度假屋、民房就會重新掛在網上進行新一出租。
酒店住一般需要份登記,這個由電腦自查詢就行。
主要是民房出租信息,比較混,除了各大網站正常發布的那些,小到一些公眾號、朋友圈的發布信息,他們也要逐個查詢,這就十分消耗人力。
裴焱今天也正式加了戰鬥。
他難得來了點神,沒想到中午時,接到了劉紫鈺一通電話。
電話接通,劉紫鈺開門見山:“黎悅兒不是程映茸,程映茸也不是程千珘的親生兒!”
裴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猶如晴天霹靂!
劉紫鈺是個瘋子,的話,他從不敢當真,可是這一刻,聽到劉紫鈺用冰冷的聲音說黎悅兒不是程映茸的時候,他徹底慌了,好像心中有一拉又鬆懈的弦徹底繃斷:“可是,程叔和做過親子鑒定的。”
劉紫鈺聲音尖銳道:“你他媽是傻嗎,都說了程映茸不是程千珘的親生兒了,!要不是看在你這些年一直在找小茸的麵子上,老娘稀得告訴你!”
說完,劉紫鈺就掛斷電話了。
這次,裴焱聽明白了,他臉慘白,癱坐在沙發上半天回不過神來。
程映茸,是他用盡生命在找的人。
人找到了一個月了,他也徹底與過去告了別,劉紫鈺卻突然告訴他,那個程映茸是假的。
本以為劉紫鈺之前的話都是風言風語,現在想來,劉紫鈺的每一句話,都暗示著黎悅兒的出現是一個局。
劉紫鈺早就喻,程映茸不是程千珘的親生兒。
周一肴也查到黎悅兒的年齡可能有過更改,實際年齡與程映茸不符。
而他對黎悅兒,也沒有半分悉、親近。
隻是,十七年的執念、包袱太過沉重,以至於他寧願蒙住自己的雙眼,也不願意相信程映茸至今都尋不到的事實罷了!
現在,真正的程映茸還在茫茫大海中,甚至,已經死了。
而他最重視的人也跑了。
這對裴焱來說,可謂雙重打擊。
他落在桌麵上的手,突然變得有些抖起來。
他突然害怕,沐青媃也會當年的小茸一樣,一消失就再也尋不回來了。
這一刻,眼前的文字就像是扭曲了的蟲子一樣,一個個啃噬著他的心髒,讓他的心髒窒疼。
“焱哥?”這時,楚粦走過來:“吃午飯吧,你早上就沒吃。”
裴焱突然怒起,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去把周一肴來,我要問問他究竟能不能找到沐青媃!”
周一肴很快過來了,對於朋友兼下屬,裴焱還算客氣,他雙目赤紅的瞪著周一肴,說:“究竟能不能找到沐青媃!”
周一肴站在他麵前,眼底發青,一臉疲憊,但目篤定的看著裴焱,回答:“能!”
裴焱眼底帶著一頹靡,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裏帶著悲憤的嘶吼:“什麽時候,一個月,一年,還是十七年!”
十七年,是尋找程映茸的時間。
沐青媃的離開,黎悅兒的假份,雙重打擊下,這一刻,裴焱覺得自己快要垮了!
周一肴沉了沉眉,堅定的說:“就這幾天,最長一個星期!”
說完,他安好友:“裴焱,這不是十七年前,現在社會進步、科技發達,找一個人,不再像當年會為一個難題。”
聞言,裴焱暗無天日的眼眸這才抬了抬,向楚粦要了一支煙,沒再說話,繼續握住鼠標,查找沒有退租的信息。
至於那些欺騙了他的、故意在他痛穿著高跟鞋跳舞的那些人,等他尋回沐青媃,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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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七號,星期日。
沐家人到達清灣果良村的第七天。
今天,沐青楠和沐青蓧在沐知年的督促下,開始正式用平板上課。
沐青媃吃完早飯,便安排好了沐青楠和沐青蓧的學習課程。
喻善和沐青瑤提著一籮筐鞋子,去河上刷鞋了。
過了一會,正在收拾院子的沐知年見沐青楠和沐青蓧已經開始進學習狀態,沐青媃也晃了晃脖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於是道:“小媃,跟爸爸去你花嬸家菜地裏摘幾個西紅柿吧。”
沐青媃一聽,也沒多想,點頭道:“好,爸,等我一下,換雙鞋子。”
沐青媃跟著沐知年從屋後的一條小路去往花嬸家的菜地,見越走,沐知年臉上的神越凝重,不有些起疑:“爸,你怎麽了,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沐知年又往前走了兩步,確定四周沒人,這才站定。
轉一臉鄭重的看著沐青媃,問:“小媃,你實話告訴爸爸,你是不是懷孕了?”
沐青媃心髒一跳,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渾僵的站在原地。
好半晌,沐青媃反應過來,嚅囁了下,剛要開口,就見沐知年皺著眉又問:“你不會也不知道吧?我看你這兩天狀態不對,昨天還見你幹嘔過兩次。”
自從昨天中午看到沐青媃在廚房扶著洗碗臺幹嘔,他就十分注意觀察沐青媃的一舉一,昨天沒發現什麽問題,但今天早上,沐青媃刷牙的時候,他聽到沐青媃在洗手臺前,又幹嘔了兩聲。
沐知年是過來人,喻善懷孕的時候剛開始也是幹嘔,所以他才能夠快速捕捉到這些細枝末節。
“爸……”雖然是打算要對爸爸坦白的,但是在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的況下,突然被沐知年這麽一問,沐青媃腦子裏糟糟的,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承認:“我……”
沐知年以為自己也不清楚,作為父親,麵對這麽大的兒,探究這些私事,難免有些窘迫,他微紅著老臉說:“你還記得你上次月經什麽時候來的嗎?咳咳,你回憶回憶……或許,咱們從帝都出發之後到這邊,來過了嗎?”
沐青媃嚨幹的要命,拚命吞咽口水,也難以發出聲音。
“這樣,”沐知年一臉著急,當下決定道:“我這會去鎮子裏買測孕紙,你在家等著,你先別慌,可能是你突然來這邊不適應,水土不服,是爸爸多想了。”
猜測到沐青媃懷孕的可能後,沐知年也明顯的變得很慌,“那個,你先去摘兩個西紅柿再回去,我就說我牙疼去藥房買止疼藥。”
沐青媃見沐知年說完就慌著上街,手指在手心裏重重一摁,臊的開口道:“爸,是的,我懷孕了。”
“什麽!”沐知年回過時,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什麽時候的事兒,你怎麽不跟爸爸說?”
沐青媃心髒疼的窒息,微微垂眉:“我也是在出發來清灣的前幾天才剛知道的,爸……”
沐知年抖著,手也抖著,肩膀塌陷了,一臉的難以置信:“怎麽會這樣……”
沐青媃苦笑:“是啊,我也沒想到。”
沐知年忍住心痛,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是……第一次懷孕嗎?”
沐青媃點頭:“嗯,以前沒有過。”
沐知年仍然很擔心沐青媃的狀況:“懷孕多久了?”
沐青媃:“估計有一個月。”
沐知年微微吐了一口氣:“還好,還好,現在打還來得及。”
他裏說著還好,但臉上的痛苦並未消退分毫,反而越演越烈,他雙手攪在一起,指段發白,他在沐青媃麵前來回打著轉,似乎想要拿出父親的沉穩勁兒,他微微抿著瞇著眼睛,盡量不讓自己表現的太過慌。
沐青媃聽到沐知年這麽說,猶如五雷轟頂,腳下虛了一下,差點栽倒,聲音嘶啞的問:“爸,我難道……就不能留下肚子裏的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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