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楊站了片刻,抬腳往工位走去。
剛才還熱火朝天的書部,突然變得雀無聲,仿佛剛才那些竊竊私語的聲音隻存在於幻影裏。
程楊坐回自己的工位,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輸撥通,簡單通知項目部總監上來一趟便掛斷。
期間,傅零珩始終坐在辦公室裏看資料,電話突然響起,他拿起來掃了眼來電顯示,向右一劃,按了免提隨手扔在桌麵。
電話一接通,那頭傳來向川賤兮兮的笑聲和調侃:“哥們兒,我聽阮阮說,你被你們家老爺子轟回風華裏住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正為這事鬱悶,這貨就迫不及待地來撞槍口。
他甩下手裏的資料,掏出銀打火機,幽藍的火苗點燃香煙,一抹猩紅隨著他煙吸氣忽明忽滅,懶懶靠著椅背,一縷薄霧從間傾瀉,他黑眸微瞇,漫不經心反問:“怎麽?羨慕嫉妒恨?”
向川在那邊嘚瑟地吹起了口哨,用幸災樂禍的口吻揶揄:“比起我每天都能跟阮阮見麵,我可太羨慕嫉妒恨了,哈哈哈~”
他呲著牙笑的肆無忌憚,就差拿個大喇叭懟在傅零珩耳邊直接說:【哥們兒,你見不到你老婆,你好可憐~】
可是,他真這樣做,傅零珩絕會揍得他滿地找牙。
“嗬——”
傅零珩氣極反笑,將咬在邊的香煙夾在指間輕彈了一下,聲線沉穩:“你小子還沒娶到阮阮就敢跟老子嘚瑟,老宅那邊現在什麽況?”
早上他走的時候,換鎖公司的、安保公司的人員紛紛就位。
老爺子這塊薑果真辣得人夠嗆,說防著他爬進來,真就立即采取措施絕不耽擱一秒。
“阮阮說,好像加強了兩隊保鏢巡邏,還有一隻巡邏犬,從視頻看,那玩意兒兇吶~”
傅零珩慢悠悠吐出一口青灰的煙圈,骨節分明的長指在鍵盤上敲擊,語氣聽起來沒出一丁點兒擔憂,“老爺子還警惕。”
“你們家老爺子會不會太誇張了,就兩個晚上,需要搞這麽大陣仗嗎?”
向川不清楚早上爺孫倆的對話,自然也就不明白傅老爺子為何會如此。
可傅零珩心裏門兒清,不就是因為他說會爬牆去找黎斐,他才這樣的?
想到此,傅零珩嗤之以鼻,沒再回應,掐了手裏半截未完的香煙,順手將電腦屏幕切至郵箱界麵,開始全心投工作。
......
為了考慮到黎斐兩天後從傅家老宅出門,傅老爺子下午特地派車去把養育長大人的外公接到老宅來相聚。
來時,趙老爺子就霞姐買了一堆專門給孕婦的營養品帶過來。
一進屋就拉著黎斐說了好多話,蒼老的臉頰始終掛著和藹可親的笑容。
“親家,您能到傅家來,我別提多高興了,我倆年紀差不多,湊到一塊兒還能有個伴不是?”
“多謝您平日裏對斐兒的照顧,都跟我說了,說您待就像親孫一般,我啊,激不盡。”
“哎,可別這麽說親家,我們傅家能娶到斐兒這樣好的姑娘,是我們不知道幾輩子才修來的福氣,我得謝您,為我們傅家培養了一個這麽優秀懂事的好孩子。”
趙老爺子坐在沙發上與傅老爺子寒暄,黎斐和傅舒阮坐在另一邊陪同,客廳裏氣氛溫馨融洽,傭人端上茶水,給雙方斟完茶後退出客廳。
黎斐的手機,從晚飯起,叮叮咚咚的消息提示音就沒停過。
【老婆,吃飯了嗎?】
【老婆,在幹嘛?】
【我申請晚上跟兄弟們到夜宴喝兩杯,你放心,我就喝一點點,保證十一點前結束。】
【一天沒見到你了,我好想你......】
今天一整天,每隔五分鍾,就能接收到來自某人的消息轟炸。
黎斐有些哭笑不得,關鍵他有部分信息容,實在是曖昧骨到沒眼看的地步。
隻能著頭皮忽略越看越葷的黑字,選擇其中幾條容比較健康的信息回複他。
......
夜宴酒吧。
傅零珩等人今天沒有選擇樓上包間,而是在場大廳開了一個卡座玩。
“你怎麽回事,我們來喝酒,自己抱著手機坐那兒半天不理人,你是找個地方來蹭WiFi扮深沉的嗎?”
厲嘉謙端起酒杯晃了晃,往旁邊單人沙發扔了一顆花生米過去。
傅零珩眼皮輕掀手接住,又輕鬆扔回厲嘉謙上,語氣冷淡:“媽的,老子跟我老婆調調,犯法?”
想想晚上要回去獨守空房,太久沒住風華裏,床單被罩都沒有黎斐的香味,他估計要失眠。
“你丫什麽時候這麽矯了?”
厲嘉謙聽聞兄弟被迫搬回風華裏,第一反應和向川差不多,先嘲笑一番,再打算陪他喝上幾杯。
結果,他這個人是好好坐在酒吧的,心卻早已飛走了。
向川叼著煙湊過來,一屁坐在厲嘉謙旁邊的空位,翹起二郎,挑眉道:“東西幫你弄到了,一會兒你自己直接帶走,還是派兩個人跟你一起?”
終於說到傅零珩興趣的話題上,他收起手機,把麵前的骰盅打開,朝向川抬了抬下,腔調鬆懶:“這種事,派人跟著幹嘛?”
骰盅搖得劈啪作響,幾分鍾的功夫向川就連輸他三杯。
他把玩著骰盅,瞥一眼對麵神態悠哉的男人,角扯了扯。
“行吧,既然你執意要自己去,那我就祝你一切順利了!”
“嗯哼。”
傅零珩勾了勾角,那般自信從容的語氣,覺他要辦的事已經妥了。
兩人玩的賭注大,幾下來,他就喝了不到兩杯,與其說是喝,不如說是漱口。
而向川就沒那麽好的運氣,他一口氣輸了傅零珩整整一大瓶洋酒,他不甘心地把骰盅扣下,拍著大,罵罵咧咧:“艸,我就納悶兒,你怎麽把把開我,把把贏?”
傅零珩角噙著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涼涼開口:“開的就是你,讓你小子幸災樂禍,輸掉的一瓶,今晚必須兌現,不然,我就告訴阮阮,剛才有人跟你搭訕。”
打蛇要打七寸,拿向川自然隻需要一個傅舒阮就夠了。
這下,換厲嘉謙笑的幸災樂禍了,他把桌麵的冰酒桶往向川那邊推,嘖嘖連連:“你說你惹誰不好,你非要惹阿珩,趕喝吧,等你喝完,兄弟也差不多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向川瞪大眼睛:“臥槽,你剛才還說他矯呢。”
厲嘉謙潦草擺手,語帶調侃:“矯歸矯,但我可是個有道德的好市民,我不會幹往槍口上撞的蠢事。”
“我——”
向川一噎,沒了下文。
得,就他一個大冤種。
誰讓他下午多餘打那個電話。
“不然,你貢獻一條大給那條巡邏犬,這酒你也不用喝了。”
“,你丫是我兄弟嗎?你知道那品種的狗咬人可一點不含糊,我要是殘了,誰來給阮阮幸福?”
向川一口酒嗆在嚨,辛辣的酒如尖刀劃得他嚨火辣辣的疼,他猛地咳嗽停不下來,指著傅零珩的手都在抖。
傅零珩一臉嫌棄,不以為然:“你瞧你那慫樣。”
他的位置恰好背對著DJ臺上錯閃爍的霓虹,半張臉匿在黑暗下,單手搭在沙發扶手,修長的手指夾著剛點的煙。
西裝外套敞開,慵懶矜貴的氣質不吸引隔壁卡座的人頻頻側目。
“帥哥,能喝一杯嗎?”
有位穿著吊帶的人鼓足勇氣過來搭訕,卻換來男人的冷臉,拒絕的更是不帶任何憐香惜玉,淡漠吐出幾個毫無溫度的字眼:“滾,老子已婚,老婆比你漂亮,別來沾邊,謝謝。”
他分明是在涵對方長得醜,卻還禮貌的說謝謝。
向川和厲嘉謙兩人憋著笑,端起酒杯在半空輕,忍俊不地異口同聲發出賤兮兮的聲音:“Cheers!”
人尷尬的僵在原地,半晌才轉踩著高跟鞋離開,臉上寫滿委屈和尷尬。
傅零珩坐在沙發上的姿勢不變,酒吧的氣氛炸了一波又一波,他又淡定地拿出手機在對話框裏編輯輸一大串跟小作文似的容發送出去,好像後的喧鬧與他無關。
十一點鍾左右,他找代駕送他回傅家老宅。
今晚,前院的燈格外明亮,還真有人走來走去的巡邏。
尤其是那頭巡邏犬,搖著尾長舌頭蹲在正門口u0027斯哈斯哈u0027地流口水。
賓利停靠在路邊,車窗半降,他坐在車裏,抬眼去看左手邊第一間房的臺。
微弱的暖壁燈亮著,這個點黎斐應該睡了。
“這幾個人本不夠我熱的,主要是那條狗......”
傅零珩收回視線,下意識想到白提前準備好的東西,角不勾起一抹晦暗不明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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