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臉上的水痕,把半的束發散下,語氣下來:“嫂嫂老拿著他做的東西把玩,我心里不舒服。”
馮玉貞不答,過一會兒才道:“我對他并無旁的心思。”
崔凈空這下才是真實意地笑道:“是呢,我知道嫂嫂對我有心思。”
沒法聽,一句話也沒法聽。
馮玉貞頗為后悔今日去接他,他貪得無厭,只想趕把水燒好,讓他自個兒坐著捧茶。
去灶臺做飯,一想到前兩天被抱著坐上去,更不自在,只覺得沒臉見周芙。
那天之后,馮玉貞在崔凈空的咄咄人下,也只是答應同他“試一試”。
這半年下來,至截止到今日,馮玉貞對他的激之自不必說,因而盡可能去償還,然而一涉及男之間,就束手無策了。
倘若說確實對崔凈空有意,初初萌生的愫也遠不及當初對他兄長崔澤的,就連他趁火打劫換來的“試一試”,自馮玉貞的本心而言,某種程度上也更像是對他的應付——
可這些,崔凈空清不清楚,便不得而知了。
“試一試”這三個字是很有講頭的,怎麼一個試法?試到什麼程度?該如何試?
這里面的說辭海了去了,往南一點的地方走去,那兒的“試一試”可是直接睡在一起!馮玉貞事之上無疑是一個呆木頭,自然全憑崔凈空來掌控。
只是這也太人難以招架,馮玉貞蹙起眉,手中著面團,努力回想,可記不清明,或者說話本里本沒有刻畫公主和崔凈空的日常相,也無從知曉崔凈空對別人是否也是如此。
這里想著,后方又突地冒出來一只手,挽起袖子的手臂蹭過腰側,半邊子一麻,青年的氣息若即若離,他語氣淡淡問道:“什麼飯?”
“……蒸饅頭。”
馮玉貞臊地別過臉去,在心底哀嘆,自己如今實在是迷茫得厲害,也不知道破這層薄薄的窗戶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只是,這幾天到的安心總不是假的,就像是一個跋山涉水的旅人,尋到一可供休憩的客棧;亦或是在風中飄搖良久的細藤,得以攀附住堅實的樹干一般。
閉上眼,輕輕嘆了一口氣。
兩人坐上飯桌,馮玉貞正細嚼慢咽咬饅頭的時候,一直安安靜靜的崔凈空看著,突然出聲問道:“嫂嫂,我們什麼時候搬去鎮上?”
第30章 啟程
馮玉貞被問得愣一愣,驟然明白過來他的用意,又低下頭躲開那雙定定看過來的眼睛:“太趕了,這兩個月肯定是不的。”
崔凈空把視線從臉上收回來,屈指在桌上敲了敲,思忖片刻道:“那便待我回來。”
他像是已經開始著手此事,將一些細枝末節都力圖考慮周全:“鎮北離得遠些,一進的宅子便足夠我們二人住。”
馮玉貞對鎮上的住所一無所知,沒預料到崔凈空竟然已經把這件事提上日程,手下把饅頭掰小塊,言語里不乏窘迫:“可空哥兒,我還未攢夠銀錢,你……”
崔凈空語氣淡淡:“自然是我出,總歸沒有旁的人,嫂嫂倘若真覺得過意不去,不若搬進去慢慢還我便是。”
他的意圖很簡單,黔山村對他而言已經弊大于利,這里愚鈍的村人和悉的一草一木都像是無形間隔在他和寡嫂間的屏障,再加上接二連三往山上跑,無意間每每提醒他是亡夫的親弟弟。
唯有盡早搬離,馮玉貞才能卸下背德的重負,從所謂的“人倫”束縛中解出來。
馮玉貞沒有做聲,只是有些疑,只知道崔凈空上輩子一直住書院,沒有往返村西這樁事發生的,他偶爾會抄書送去鎮上,但也不過換點碎銀,這輩子崔凈空從哪兒來的銀錢呢?
更何況,這幾天一切都發生太快了,搬遷這種大事他一人下決定也未免有些專橫。
像是察到些微的不愿,青年聳下肩:“嫂嫂還是不愿和我搬去鎮上嗎?”
“不是,”馮玉貞見他這副狀,忙解釋道:“我只是覺得有些……太快了。”
“可分明哥哥和嫂嫂也不過只相了半年,便深意重至極,”他抬起眼瞧,聲音低沉:
“自今年年初,我與嫂嫂朝夕相伴已五個月之久,嫂嫂前兩日才松口,也不過只答應同我先試一試,同是脈相連的親兄弟,嫂嫂一碗水端不平倒也罷了,何故對他如此偏心?”
他本是逢場作戲,然而越說越覺得平日怯懦的寡嫂很有些不公,假裝的不甘都落實了三分,眼底翻涌上一片深深的郁。
是呢,都是親兄弟,憑什麼五大三的崔澤同盲婚啞嫁,拿著幾破簪子輕輕松松奪癡心,自己心積慮、為排憂解難,卻仍不不愿?難道只憑崔澤他運氣好,先行走在前頭一步嗎?
一聽到這話只覺得心頭揪,直接釘殺了一直逃避的兄弟共妻事實,馮玉貞支起一手遮住眼睛:“澤哥兒人都走了……你莫要說了,我搬就是。”
只聽見一些響,一只手將的手臂輕拽下來,崔凈空見寡嫂眼睛都紅了,知道方才的話說重了,手為揩去墜不墜的淚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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