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淺無奈道:“你在說什麽?”
輕朝道:“如果我們沒有在澳城相遇,你肯定也會像那些跟你告白,記不住名字的男同學一樣,把我忘記了。”
宋淺想了想,道:“怎麽會呢?我沒有忘記你。”
“但是肯定也沒有像我一樣,把你放在心上。”
宋淺難免覺得有些好笑。
“輕朝,你是小姑娘嗎?這麽大年紀了,還計較起這種事了。”
“我隻是覺得,這種事,誰先上真的是誰先吃虧。”
他和宋淺兩個人之間,是他先上了心,又是他得更深一些。
宋淺出一隻手,輕輕地挽住他的手臂:“那我以後多你一點,直到把我們之間的差距補平,好不好?”
輕朝垂下眼,他眉眼廓很深,顯得眸眼繾綣而深,此刻看過來,像是小茸茸的眼神。
這個世間很多人被他的皮相所吸引,他也擅長靠皮相在人堆裏如魚得水,可是隻有宋淺,他沒辦法用皮相將所迷。
他恨不得自己再長得漂亮一點,把宋淺迷得暈頭轉向,這樣子,就不會想離開他的時候,毫無留的離開了。
宋淺出手,了他的臉,“怎麽了?這樣看著我?”
“我長得好看嗎?”
宋淺愣了一下:“好看。怎麽這樣問?”
輕朝輕輕哼了一聲,“那你怎麽不和別的那些人那樣?”
“什麽樣?”宋淺疑的看著他,“呃……犯花癡?”
輕朝道:“你好像沒有像我迷你一樣迷我。”
他用的是迷。
令宋淺莞爾。
有時候真的很令人慨,從來想不到輕朝這樣的男人,會這麽喜歡。
有哪裏好呢?
宋淺好奇地問:“你這麽我嗎?”
輕朝白了一眼。
“廢話。”
不喜歡,怎麽可能費盡心思的設計,百般的謊言挽回,又怎麽會下定決心和分開,又因為隨便幾句花言巧語,就丟盔卸甲。
輕朝覺得,自己在宋淺這裏,真的沒自尊心的。
但是能讓死心塌地在一起,他又覺得自尊心也沒什麽用。
宋淺抓著他的一隻手,在臉上。
“輕朝,我也很你。而且,今天比昨天更你一點。所以我覺得,遲早有一天,我的會超過你對我的。”
這句話,似乎把男人哄高興了。
他在臉上掐了一把,然後牽著的手,往前走去:“做夢。你永遠也不可能跟我你那樣我。”
宋淺:“怎麽會呢?其實我比我想象中要更喜歡你。你說我高中畢業就把你忘記了,但是我在澳城一見到你,就認出你來了。”
輕朝沒好氣道:“我來找你尋仇,你能認不出你仇人嗎?”
宋淺噗嗤笑了一聲,“你都那樣對我,我都能喜歡上你,你還覺得我不夠你嗎?”
輕朝想了想,覺得確實還是那麽一回事兒。
宋淺輕聲道:“時年背叛我,我就不要他了,但是你和別的人搞的時候,我還是很猶豫的。”
輕朝抿了抿:“我沒有搞,那些人是我故意找來氣你的。——所以說,比起時年,你更喜歡我咯?”
宋淺也沒想到,自己會在大街上,和輕朝聊不這種稚的話題。
“我和阿年的,很脆弱。眼底容不得沙子,很理想化,一點矛盾就會結束。你之前說,我和他就算沒有你,也遲早會分開,當時我不承認,其實我心裏明白,我和他如果沒有分手,最後也走不到一起。”
年因為出生在一個地方,所有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
但是出了社會,見到了五十的人,就算沒有輕朝橫一腳,和時年也是會漸行漸遠的。
隻是兩個人的分開,太過慘烈,時年墮落的太快,是他們所有人都沒想到的。
像時年這樣的人……
或許隻能生活在小鎮。
去了大城市,就失去了本心。
輕朝緩緩道:“我隻我朋友利他,是他自己上鉤的,後來你們分手以後,我就什麽都沒做了。他在外麵搞,不是我幹的。”
宋淺低著頭,沉默了良久,才輕聲道:“嗯,我知道。”
輕朝道:“他的墓地在哪裏?遠嗎?”
宋淺點了點頭:“在老家,就是你以前來班的地方。你想去的話,我明天帶你去吧。”
輕朝應了一聲:“我去看看他。”
*
第二天。
宋媽媽聽說他們要去給時年掃墓。
連夜給時年折了元寶,又他們帶去紙錢。
對於鄰居家這個優秀又早死的孩子,宋媽媽還是很唏噓的。
畢竟時年和宋淺一塊兒長大。
時年死後,時家人去樓空,兩家也沒有聯係了。
宋媽媽道:“鄉下沒有酒店,早點回來,媽給你們燉牛腩吃。”
宋淺戴著一定遮帽,笑著擺了擺手:“知道了。”
有城鄉公車。
宋淺拉著輕朝,上了公車,對輕朝道:“大概要坐三四個小時,你可以閉著眼休息一下。”
輕朝靠在後座,閉著眼道:“想不到我還會回去那個地方。”
宋淺輕聲道:“你不喜歡那兒嗎?”
他“嗯”了一聲:“不喜歡。”
仄的馬路,破落的村莊,一切都是灰撲撲的,這是他對宋淺出生地的記憶。
記憶裏唯一鮮豔的彩,隻有邊同桌白皙的皮和黑的長發。
命運把他從城市送到農村,或許就是為了遇見宋淺。
兩個人灰頭土臉的來到小鎮。
輕朝抬起頭,打量了周圍的房子,然後評價道:“沒什麽變化。”
還是跟他記憶裏那樣破。
宋淺笑了笑:“還是有變化的。年輕人都出去了,我們當年的學校也拆掉了。”
輕朝道:“時年的墳頭在哪?”
“在村子裏的集公墓那兒。”
宋淺去年來過,所以這次找到的時候,輕車路。
時家人可能今年沒有來祭拜,墳頭長了很多草,宋淺彎腰把草拔了,然後把宋媽媽給的紙錢和元寶放在墓碑前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