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他放開,低聲在耳邊道:“剛才那藥,是男子服用的避子方,以后不必再像之前那般……”
“哥哥!”
照微又好氣又好笑,點點他的傷口:“你今早才的傷!”
“那你聽話一些,不要。”
他近,將靠在繡屏上。屏后的蓮花燈座投來熒熒影,映得姿婀娜,眉眼無奈卻含笑,像一副天工繡的人畫。
楊敘時開給他的藥方,無論是否行房都要每天服用,直至服用滿一年,此后都不會再有孩子。他今日喝了藥,本來只是想逗弄,不料見了這暗暗縱容的姿態,忽而又心猿意馬,改了主意,打算順水推舟,假戲真做。
他抬起手,一面摘去雙手的手,一面溫聲哄道:“這許多天沒見,也不知你將《玄子》觀得如何了……上回你死活要在上面,剛好我今天了傷,豈不正遂了你的意?”
照微的目直愣愣地盯著他的雙手,像被蠱似的握住,在側臉蹭了蹭,然后任由他牽著,拂過珠簾,墜落在的榻間。
一夜薄汗浥輕綃,夢里也是快馬縱馳、激舟顛,平明方休。
第91章
第二日兩人起得都有些晚, 照微正坐在窗邊綰發,忽見祁令瞻神匆匆地從院中走進來,對說:“有人來了, 你躲一下。”
“大清早的,誰啊?”照微懶洋洋抬眼,“完珠麼?”
“你娘。”
照微當即神一震, 嚇跌了手里的梳子,起想往外跑,聽靜人已走進院中, 即將轉過照壁,飛快地房間四顧一圈,最后狼狽地打開柜鉆了進去, 祁令瞻從外面幫掩上柜門。
容汀蘭快步走進來時, 祁令瞻正將跌斷的梳子拾起, 神態虛弱地朝行禮:“問容夫人安。”
見他并不像流言中傳的那樣奄奄一息,容汀蘭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說:“聽說你傷重,我錯以為你昏迷不醒,所以就直接進來了, 失了禮數, 勿怪。”
“不敢……我的傷并無大礙。”
祁令瞻舉止謙和近乎拘謹,請到堂間就坐,吩咐平彥去泡茶。
這是上回不歡而散后兩人第一次重見,一時都有些沉默。
容汀蘭心中也稍覺尷尬。今早從紫鵑那里聽說祁令瞻傷重難醫時, 慌了心神,所以徑自闖進了永平侯府, 如今見他并沒有生命之憂,又想起上回急怒之下對他說的狠話, 既拉不下臉與他和悅,又不忍心再惡語相向。
茶水很快呈上,是宮里賞下來的龍團茶,祁令瞻從平彥手中接過茶盤,轉躬呈給。
容汀蘭拾起茶盞,對他說道:“不必多禮,你了傷,該好好休養,只是我聽說,是杜家三郎持劍傷了你?”
祁令瞻目一黯,“您是為他來的?”
容汀蘭說:“我并非是要為誰主持公道,倘你們因朝政而起齟齬,我不懂,也不摻和,我只怕你們都拎不清,是為了別的。”
祁令瞻當然明白這“別的”是指什麼,他的目不留痕跡地朝室掃了一眼。
柜中空氣悶窒,掛了數個茉莉香囊做熏之用。這味道沾在上時十分好聞,如今卻濃郁得人不過氣來,照微試探著將柜門推開一條隙,深深吸了口氣,又把耳朵過去,試圖聽清他們在堂屋里講什麼。
祁令瞻態度端正,垂目低聲道:“請容夫人放心,我與杜指揮使沒有私仇,更不敢為斗意氣牽扯太后的聲譽,此事與太后娘娘無關。”
“照微對此怎麼說?”
“太后娘娘只遣了侍來探視,說一切自有朝廷公論。”
話音剛落,室柜中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噴嚏。
祁令瞻:“……”
自己生的兒,即使是悶響的噴嚏也能辨認出來。容汀蘭的臉當即冷了下去,“你也太放肆了!”
照微恨不能咬斷自己的舌頭,耳聽得怒氣沖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慌不擇路地扯過柜子里的服將自己埋起來。
柜門“哐當”一聲被人拉開,日傾瀉而,濃郁的茉莉香襲人滿面。
這香氣令人浮想聯翩,容汀蘭見照微頭發披散,目躲閃,像只鵪鶉似的在柜子里,只覺一陣怒意沖上心間。拽著照微的胳膊將扯出來,揚起的掌險些就要落在背上,卻又被趕過來的祁令瞻生生擋下。
他攔在兩人中間,將照微護在后,語氣謙遜道:“此事都是我的錯,不怪照微。”
“堂堂太后,夜不歸宿,你還敢口口聲聲說此事與無關?”
容汀蘭越想越氣,將他們兩人一起罵:“你竟也陪著一起扯謊,如今敢這樣胡作非為,都是你縱容的結果!”
祁令瞻溫順應罪:“一切是我迫。”
容汀蘭是氣昏了頭,可也不蠢,見照微攥著他的袖子不撒手,秀靨赧紅,只見窘迫,卻沒有半分委屈辱的神,哪像是人脅迫的樣子?
從前的懷疑又浮上心頭,容汀蘭雙眼微瞇,冷聲對祁令瞻道:“你們兩個沒名沒分,我教訓自己的兒,尚不到你來手,你給我讓開!”
“容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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