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仲沂道:“不然依眼下的景,你覺得我能獨活嗎?”
謝回川回看了一眼院中的兄弟,這些都是跟了他十幾年的忠義之士,見他們如今也是一臉凝重,謝回川點點頭,對祁仲沂道:“好,那就聽侯爺的安排。”
祁仲沂讓人放了杜思逐,帶他去白馬觀后門外尋容汀蘭和容郁青。
祁仲沂向容汀蘭起誓道:“你把郁青給我,我保證讓他全須全尾下山,此后能堂堂正正出現在世人面前,若有違此誓,我愿在天下人面前請罪,甘凌遲而死。”
容汀蘭目猶疑地盯著他,許久后搖頭說:“不行,我不能再和郁青分開,除非你告訴我實話,你究竟打算做什麼?”
祁仲沂說:“我不能告訴你,讓杜思逐護送你下山去。”
“我不能離開郁青……”
一言未畢,手刀劈在后頸上,容汀蘭一,倒在了祁仲沂懷里。
容郁青見狀霍然起,“混賬東西!你放開我姐姐!你要對做什麼!”
祁仲沂將容汀蘭抱在懷里,冷冷瞥向他:“你若不想也挨一下,就閉跟過來,等會有事要代你做——把那套鐵枷也帶上。”
他抱著容汀蘭回到觀中,讓相的觀中道士打開室,將放在室的榻上,解下披風蓋住,默默看了一會兒。
然后轉對杜思逐說道:“我將暫給你照看,此間室不怕水火,你們待在這里,等事平息后再出去。是永平侯夫人,是太后的母親,份貴重,你務必要保全,平安將帶下山。”
杜思逐抱拳道:“太后娘娘早有叮囑,請侯爺放心。”
杜思逐留在室里守著容汀蘭,祁仲沂頭也不回地走出去,將容郁青、秦疏懷、謝回川等人一齊喊到面前,開始細細代接下來的計劃。
深濃如墨的夜慢慢轉淡,山下的人逐漸等得不耐煩,馬兒咬著嚼子不斷蹄,呂誠撓著脖子上被蚊子叮出的一片鼓包,耐心全無地罵道:“格老子的,不會是被人給宰了吧,怎麼還沒靜?”
姜恒淡淡道:“呂司使再耐心些,再有一個時辰天就亮了,屆時咱們帶人上山去看看。”
然而并未等到天亮,山上就傳來了靜。
遠遠只見八九人明火執炬、持刀持劍,呼喝著押著三人在前,沿著山路迎面走來。那三人正是戴著枷的容郁青、被反縛著手的秦疏懷和永平侯祁仲沂。
呂誠見了這幾人,見了鬼似的瞪大眼睛,姜恒面上也出驚訝的表,“永平侯怎麼會在此?戴著枷的那個,難道是,難道是……”
前年年底,容郁青曾在永京中走,結識各路員,姜恒見過他一面,對他的風姿印象頗為深刻,如今卻有些不太敢認。
不是說他被山匪害了嗎,如今怎麼會……
“是永平侯的小舅子,容郁青,”呂誠立在馬上冷笑道,“這麼久沒見,原來是通了匪了。”
此話說得實在是歹毒,姜恒沒有接,靜靜著那伙匪寇走近。
走近了,兩方兵戈相見,卻是實力懸殊。
謝回川將秦疏懷往前一推,又抬在他屁上踹了一腳,將這罵他是草寇的假和尚踹到了呂誠與姜恒面前,以示他的“誠意”。
秦疏懷故作慌里慌張說道:“那謝老大說不殺我,我過來傳話。”
姜恒問:“他說什麼?”
秦疏懷按祁仲沂吩咐他的話答道:“謝老大說,他來白馬觀,不是為了找呂司使的晦氣,而是因為之前綁架了永平侯的小叔子,如今要與永平侯換票錢。如今府帶人圍山,他懷疑是永平侯請來的援兵,所以如今連永平侯也綁了,若府要來,他說他就撕票,若府肯放他們走,他就把人都放了。”
“放人?我看是放屁!”
呂誠頭一晃,瞇眼瞧著那八九人,慢悠悠說道:“他們說是綁架就是綁架了?我看,是容郁青早就通了匪,說不定祁侯爺也知,如今被咱們逮住了,逃不,才搬出這番借口來。這事兒里頭也太蹊蹺了,姜侍郎,你說是不是?”
姜恒說:“事關貴戚,不敢貿然定論,此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倘永平侯通匪,可以帶回永京細細調查,倘他真是來救人的呢?咱們若是見死不救,回京如何與陛下和太后娘娘代?”
呂誠斜眼看他:“意思是放虎歸山?”
姜恒道:“事有緩急輕重,自然是侯爺和容大人的命要。”
他馭馬向前走了幾步,朝謝回川喊道:“說吧,你有什麼要求!”
謝回川道:“先把我弟兄們都放了,待他們走遠,我便將這姓容的還給你們。再去給我找一匹腳程快的馬,二百兩銀子,找到了,我便將這姓祁的也換給你們!”
姜恒看向呂誠,呂誠此時也想明白了,逮住通匪的永平侯回去孝敬姚丞相,確實比拿住謝回川更有價值,且不必擔人命司,遂點頭說:“換。”
謝回川帶來的兄弟們四散逃離,待他們逃得遠了,謝回川便將架在容郁青脖子上的刀收回,放他拖著枷踉踉蹌蹌跑到對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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