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初下,寬敞的宮道旁,停著一輛掛著承安王府徽記的馬車。
陸璟肆宮時騎著馬,但現在跟著蘇珞淺一起上了馬車。
承安王府的馬車寬敞,車壁上固定了盞油燈,車廂裏亮堂堂的。
陸璟肆高長,就這麽敞著坐在正中間,兩人之間倒是沒挨著,但他一上來,蘇珞淺便覺得車廂裏有些悶。
抬手將車窗的帷裳輕輕起,用銀鉤固定住。
秋風拂來,驅散些許悶熱。
蘇珞淺悄悄抬眸看他。
陸璟肆眼皮輕闔,應是在閉目養神。
他瘦了些,側臉在燭的映襯下,顯得越發淩厲深邃。
車廂裏十分安靜,隻有外頭陣陣馬蹄聲傳來。
須臾。
陸璟肆抬眸,微微起,換到邊坐下。
這下,兩人挨在一起。
肩並著肩,男人掌心微攏,將的手牢牢握住。
蘇珞淺心尖重重一跳,呼吸之間,被他的氣息所包圍。
下意識喊他的名字,“陸璟肆...”
陸璟肆以指腹輕輕挲的指節,糲的微微刺麻,蘇珞淺耳很快浮上一層淺紅。
想回手,卻不開。
陸璟肆也不說話,就這麽垂眸,著的手指,把玩了好一會兒。
的手指纖細,極白又極,好像稍稍用力一些,便會被壞。
半晌,陸璟肆才開口,“今日出門,可是遇到了什麽麻煩?”
盈果閣的事發生時,周圍有不商販圍觀,但鋪門被關,裏頭什麽況無人知曉。
但也好在被關在裏頭的不止蘇珞淺一人,因此外邊的人隻當他們是有什麽私人恩怨,沒有往別想。
可段茂彬是什麽德行,陸璟肆怎會不知道。
蘇珞淺沒事是最好的結果,但不代表他會不計較。
承安王陸璟肆,向來是睚眥必報之人。
想起盈果閣的事,蘇珞淺心頭那氣又被提上來。
下意識想要攥手指,卻發現不知在什麽時候,陸璟肆已經與十指扣。
微一用力,倒像是在握他的手。
陸璟肆自是察覺到,另一隻手挑起的下,微涼的落下,一下又一下,磨蹭著的。
他也不深吻,但就這種磨人的輕蹭,以及兩人呼吸間彼此可聞的溫熱氣息,將蘇珞淺心湖攪得一團。
被磨得實在沒辦法,抬手主環住他,腦袋微微側過,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
抿了抿,這才開口。
“下午在盈果閣,遇到段茂彬了...”
蘇珞淺聲音輕緩,條理清晰地將下午發生的事全部複述出來,但在說到段茂彬那些汙言穢語時,還是忍不住哽了哽間。
再開口時,聲音裏有輕微鼻音。
那些話,於一名子而言,是極大的侮辱。
一定、一定要讓段茂彬為此付出代價。
車廂裏有一瞬的安靜。
在蘇珞淺看不到的地方,陸璟肆眼眸驟厲,眼底醞釀著森冷的寒意。
片刻後,
陸璟肆就著靠在他肩頭的姿勢,大手掐住的腰,把人抱到自己上,在上輕啄了下,問道,“害怕了?”
蘇珞淺搖頭,“不怕。”
當時銀朱就擋在前,屋子裏隻有他們三人,段茂彬沒有幫手。
知道以銀朱的力氣,可以將他輕而易舉摔出去。
隻是平白無故遭此欺侮,心底不可能毫無波瀾。
陸璟肆掌心在後頸輕輕按,聲音沉淡,“想教訓他嗎?”
“想。”
蘇珞淺話音剛落,便意識到——
他是典獄司的陸大人啊,這麽做,豈不是知法犯法。
急急從他肩上抬起頭,卻被男人按了回去。
陸璟肆的聲音依舊聽不出緒,繼續問道,“淺淺想怎麽教訓?”
蘇珞淺被他按住,聲音有些悶,“陸璟肆,會出人命嗎?”
畢竟段茂彬是文昌伯獨子,若是他沒了,文昌伯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陸璟肆答道,“淺淺不想出,那便不出。”
蘇珞淺立刻搖頭,“別出人命。”
“好,聽你的。”
“但我想...”蘇珞淺輕咬著,還是將心底的想法說出口,“能不能讓他無法再開口說話?”
現在一想到這個人,便會想起他用那把惡心的聲音說著不堪耳的話。
實在是...讓很想將他毒啞了去。
“好。”
陸璟肆無條件答應。
“那可以做得不讓人察覺到是我們做的嗎?”
“能。”
話落,陸璟肆親了親的耳珠,將人抱得更。
其實無論這事能否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他都不會放過段茂彬。
還有文昌伯段博文,父子倆的賬,不是這一次就能算完的。
但這一些,便沒必要讓蘇珞淺知道了。
夫妻倆像模像樣地討論了一會兒要怎麽教訓人之後,車廂裏再度安靜下來,這一次氛圍倒是和緩輕鬆了不。
蘇珞淺靠在他懷裏,鼻間滿是他清冽好聞地味道,微蹙著的秀眉終是放鬆了些。
陸璟肆察覺到的呼吸放緩,這才側過頭,在脖頸間落下漉漉的吻。
離京十來日皆忙於公事,見不著的時候,素著也就素著了,但現下回來了,也見到人了,男人心底的那些旖旎便被勾了出來,舍不得將人放開。
馬車在寬敞的街道上行得平穩,過剛才掀開的帷裳一角,蘇珞淺迷蒙的杏眸能看到街邊的景,線有些暗,但這是回承安王府的路,再悉不過。
張地攥住他肩上勁的布料,腰肢下意識後仰,想躲過他逐漸猛烈的攻勢。
陸璟肆大掌桎梏著的後腰,讓逃無可逃。
蘇珞淺被他撥得心尖都在發,待察覺到他想去解前的衿帶時,飛快按住他的手,“…別,快回到王府了。”
聞言,陸璟肆作微頓。
他抬眸,灼灼目落在臉上,僅是幾息之後,吻再度落下,愈發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