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

這是白落安哄人的一句戲言，但霍泠的神和哭了其實也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愣愣地，眼睛裏一層薄薄的水流轉，眼角有些淺淡的紅，看著有幾分可憐。

他對這兩個字沒有太大的反應，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真的哭了，這不重要。他還在巨大的驚喜裏回不過神，人還懵著。

雷聲陣陣，雨點霹靂啪啦打在玻璃窗上，七月半一頭紮在白落安的懷裏，腦袋被扣在前護著。

霍泠站起，邁步走向白落安，剛起時形有些不穩，晃了兩下，白落安輕著七月半的手微微一頓。

看著霍泠慢慢靠近，直到擋住前的，影子兜頭罩下來，白落安坐著沒有。

霍泠慢慢俯下，一隻手撐在單人沙發的扶手上，白落安清亮的眼睛裏印出兩個小小的影子，目纏，一時間沒有人說話，耳邊的雷雨聲也逐漸遠了。

沒有人關心此時是是否還在下雨打雷。

“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霍泠的聲音很輕，像是怕大聲了會驚擾一個夢。

很長一段時間，他連想都不敢想的夢。

“你想的是什麽？”白落安問。

結上下翻，霍泠迫切地需要真實的覺以印證些什麽，他乞求般開口。

“可以……牽手嗎？”

問完之後，琥珀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看著白落安，扶手上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掐著扶手的邊緣，指尖都泛起了白。

兩人隔得近，呼吸都清晰可聞，霍泠看著白落安眼睛眨了三下，然後回複了他。

“可以。”

說可以。

心髒快要從腔裏跳出來，激烈的震帶起來一大片鈍痛，劇烈的心跳聲甚至蓋住了屋外的雷聲。

撲通撲通，是他的心跳聲，沒有錯。

霍泠另一隻垂在側的手慢慢覆蓋白落安有些涼的手，五指從指間穿過，意識到白落安沒有分毫抵，他才漸漸加了力道，和十指扣。

溫暖覆下，白落安垂眸看向兩人疊的雙手，霍泠手比大很多，一握上來，的手被全部包住。

手背上輕的明顯，沒有別的作。

無聲地默許和縱容。

眼前的人本來就在發熱，的手很快也沾染上霍泠傳遞過來的溫度，這時男人低沉的聲音再度傳來。

“可以親你嗎？”

白落安一挑眉，霍泠似乎沒有意識到這個請求有多突兀。

牽手對他來說遠遠不夠，他沒有忘記陳聞時也得到過的擁抱，不算清醒的大腦現在急切地求更親近的作安心裏的不安和忐忑。

這個問題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所以沒有任何鋪墊，也忘記了談判的技巧，就這樣直白地問出口。

可以親你嗎？

“可以嗎？”

白落安在他焦急的等待中輕輕開口：“可以。”

霍泠睜大眼睛，瞳孔微微了下，一瞬間理智快要被心裏奔湧的緒淹沒。不隻是心髒承不住高強度負荷，裏每一個都在飛速運轉，讓他暈頭轉向，心念間都是那兩個字。

白落安知道霍泠心裏不安，也樂意哄人，但以為霍泠口中的親就是下臉，最多就是蜻蜓點水一般的親下角，誰知道到底是低估了霍泠，這人湊近了，一偏頭直接吻上的。

霍泠閉著眼睛，極盡溫地吻。

撐在沙發上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轉移到了白落安肩側的靠背上，把人圈在自己下的領地一般，另一隻手仍然握著白落安的手沒有放開。

齒間細小的聲音在劈裏啪啦砸到玻璃窗上的雨聲掩蓋，把七月半嚇出飛機耳的雷雲已經飄走，它被捂住眼睛錮在懷裏，趁著頭上的手鬆開的瞬間飛快掙，從白落安懷裏溜走。

大大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看著沙發上的兩人，七月半喵了兩聲，見沒有人理它，於是甩了甩尾跑開找自己的玩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落安覺的有些不過氣來，空出來的手撐開霍泠的肩膀，結束了這個吻。

頭向後仰，了兩口氣道：“確認好了嗎？”

霍泠沒有給太多的時間，分開不過五秒，立刻追上去，重新吻上被親得水潤澤，著生豔的好看。

“還沒有。”

白落安迷迷糊糊聽他說道。

這一角的熱度慢慢攀升，白落安脖頸拉出一道好看的筆直線條，剛才推開霍泠的手在不知道的時候抓了手心裏那塊布料。

還是白落安結束的第二個吻，看出來了，霍泠本就親不夠，可再親下去，明天一定會腫。

明日還要見人，腫著怎麽遮？

“可以了。”呼吸不穩，在霍泠剛睜開眼稍顯迷離的眼神下製止他湊上來的作。

的語氣不重，因為還有些啞，聽在耳朵裏跟寵溺沒什麽分別：“得寸進尺。”

但霍泠果然不了，把頭埋進白落安頸側平複呼吸。

白落安遲疑一瞬，還是抬手攬上霍泠的肩膀，像哄七月半一樣輕輕拍了拍。

霍泠心裏脹鼓鼓地，無數種緒織發酵，半響後，他無比鄭重地說：“謝謝你，小白。”

“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傷心了。”

白落安眨了眨同樣酸的眼睛。

“嗯。”

折騰了這麽久，藥效上來了，霍泠早就困得不知今夕何夕。

客房許久沒有住人就沒有鋪床，白落安讓霍泠在自己的床上睡，霍泠不想這麽不矜持，但他腦子裏一片混沌，本能地聽從白落安的話。

幫他倒了杯水放在床頭，囑咐了幾句，臨走前白落安看著還睜著眼睛看著的霍泠，又倒回去蹲下和他平視。

霍泠的眼睛泡在暖的燈下，愈發像被溫養的琥珀。

白落安給他掖了下被子，溫聲道：“早點休息，不要胡思想，安心睡吧，我答應了你的事不會反悔，放心吧。”

霍泠點點頭，天花板上的雲朵吊燈在視線裏晃，“晚安。”

“晚安。”白落安溫地說：“明天見，霍泠。”

霍泠鼻尖有些酸，出手勾了勾白落安放在床沿的手，跟著說道：“明天見。”

門關合的前一秒鍾，房陷黑暗，霍泠視線模糊，有些留地看著白落安的背影被門板阻斷。

快如流星的晶瑩悄然落進枕頭裏。

霍泠閉上眼。

他們有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