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嫣不斷氣著，死死盯著謝策質問：“謝珩帶兩三萬兵馬對抗燕王七萬叛軍，傷亡慘重，糧草耗盡，你不發兵亦不發糧！”

雪嫣雙目漲紅，說到最后已經聲嘶力竭，“你是要他死在那里，是不是！”

當年讓心肝俱裂的驚痛再一次絞住心房。

謝策快速閃過一抹暗，抿著，“你誤會了。”

“我誤會什麼了？”雪嫣諷笑，通紅的雙眸慢慢蓄淚，“如果不是我今日聽見，你準備瞞我多久。”

“這位姑娘真的誤會了。”一直站在旁邊的程副將滿臉尷尬的出來打圓場。

雪嫣這才發現帳還有人在。

程副將道：“將軍是怕北古口有詐才一直按兵不，在姑娘進來前，將軍已經下令親自帶兵馬和糧草趕往北古口支援。”

雪嫣目稍愣，遲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誤會了謝策，但很快又捕捉到程副將話語里的微妙意思，北古口有詐，別人或許是蒙在鼓里，謝策明知道謝珩是無辜的，本來這就是他陷害在先。

雪嫣心中的遲疑很快被自己推翻。

謝策著手里的陣旗來回挲，無甚表的對程副將道：“程副將替我傳令下去，三刻后拔營。”

程副將領命退了下去，營帳就剩下雪嫣和謝策二人。

“你明明可以在知道燕王謀反時就出兵，卻一直到現在。”雪嫣認定了他是故意。

謝策迎上冷的讓他心底寒的目，“戰場不是兒戲，今日不管在北古口領兵的是誰，我都會這麼做。”

“我即刻就要領軍，你隨后防將士留在此地。”謝策走到一旁穿戴甲胄。

雪嫣急聲說：“我與你一同去。”

謝策沒有理會，自顧換，雪嫣追到他旁，看著他，“讓我一起去。”

“讓你去見謝珩？”謝策冷笑著問。

“你不是說，就是黃泉路也要帶著我。”如果讓一個人呆在這里，日日提醒吊膽的等待消息，會瘋的。

謝策咬牙切齒的看了許久，終于點頭。

*

北古口。

放眼去硝煙彌漫，原本明凈的天空黑云底，山坳里盡是尸山海，眼前如同罩了一張紅的網，呼吸間都是讓人無法息的臭味。

衛蕭急奔向哨臺，來到謝珩邊，“主子，叛軍又攻來了，我軍兵力不足已去了半數，援軍遲遲不達，如此下去，恐怕守不了半月。”

就算謝珩能運籌帷幄，也抵不住燕王不斷增軍。

“守不了也要死守。”謝珩目如炬，過了北古口就是雁州，他這里如果守不住，被攻下的就會是雁州。

遠揚起漫天的沙沉，千軍萬馬的踏出的重蹄聲似是要將土地踏船。

謝珩目沉冷，“架炮石，叛軍敢上山坳，就給我把他們活埋在山坳！”

越來越多的叛軍踩著尸骸往山頂沖，眼看一關卡岌岌可危，不知是誰大喊了聲，“援軍來了—— 援軍來了！”

眾將士一回頭，果然看到千萬高舉將旗的騎軍已撼天地的之勢奔騰而來，一時間所有將士士氣大振，大喝著往山崖下沖，將叛軍打了個措手不及。

叛軍暫時撤退，謝珩才回到營中打算與援兵將領會面。

進到營帳，看到坐在上位似笑非笑的謝策，謝珩神微肅，“是你。”

謝策輕笑：“大哥別來無恙。”

謝珩與謝策雖然手足反目，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會將其他恩怨都放到一邊，他相信謝策也是如此。

面對謝策的問候，他只道：“我將眼下的況細細將于你聽，我們在做布劃。”

謝策不置可否，“想不到有朝一日我會和大哥一同上戰場。”

謝珩沒有接話，只將戰況與他說明。

“北古口的山坳是最好的防屏障，當務之急應在每卡口增派兵力守住北古口，待朝廷增援的大軍一到，便可揮師平。”謝珩認為這是最穩妥的方法。

謝策卻搖頭，“燕王同樣在等增援，朝廷調兵馬到此說半月，他卻不需要那麼久，這十數日敵軍早已將你的防守排布，和地勢的清清楚楚，山坳他可以用人命填上來，我們此番不是為防，而是在攻，務必將叛軍全部殲滅，現在燕王知道我們增援已到，但不清楚兵力況，這一兩日不會輕舉妄，該我們去探探他的虛實。”

*

謝策與謝珩一直商談到深夜才回到營帳，兩人的營帳隔得很遠。

雪嫣并不想見到謝珩，到了之后便一步都沒有離開過營帳，只需要能第一時間知道謝珩的消息就足夠了，而謝策也不想讓雪嫣見到謝珩，在這一點上兩人達了十分的默契。

雪嫣聽到腳步聲只裝已經睡著，營地離前線還有一段距離，但是這里有無數的傷員，撲面都是戰火的味道，真正見識過戰場的殺戮，腥，嘶吼之后整個人都到巨大的沖擊，心里沉甸甸，難以平靜。

謝策溫熱的軀自后擁上，像是知道沒有睡著，用掌心裹著的手背輕輕挲拍著哄睡。

雪嫣是被整軍的聲音吵醒的。

睜開眼，一片漆黑，天還未亮，謝策卻已經不在帳。

雪嫣頓不安，索著起，守在營帳外的自負聽到靜走了進來，點上油燈，雪嫣才得以看清一利落裝束的紫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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