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皇帝不聲不響去了揚州時,太後對莊綰是起了殺心的,甚至,已經準備派人去揚州暗殺莊綰。
但是,的理智讓忍下了。
莊綰還不能死,畢竟立後大典還沒開始,必須所有事都塵埃落定後才能莊綰,所以這幾日,忍不,隻等著皇帝回來再算賬。
方才聽金枝說皇帝吐的時候,也是對莊綰起了殺心的,但是現在,明顯有了更好的辦法。
霍時玄的信中,寥寥幾句話,表達的意思卻很明確。
第一,當初莊綰是賜給他的妾,現在他上莊綰,想重新娶為妻,希準許。
第二,他非莊綰不可,絕不放手,即便要跟他搶的人是皇帝。
第三,他可以讓莊綰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太後自始至終的計劃,除非不得已,也不想置莊綰於死地,若是莊綰能主讓皇帝死心,自然是樂見其。
所以,可以暫時相信霍時玄。
太後把手裏的信遞給長纓,“把這個燒了,莫要留下痕跡”
長纓接過後,又道:“以哀家的名義給霍時玄送封信,就說,哀家同意他抬莊綰為妻”
太後淡淡笑著,薄薄的笑容有些滲人。
“哀家倒是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敢娶,若他真的敢娶,哀家還可以隨一份大禮!”
.........
莊綰連著給趙子換了三天的藥。
許是上次把話說重了些,換藥的時候趙子不再手腳,隻是要求每天來給自己換藥,然後安安靜靜的看著。
有時,他會聊些舊事,或者聊些這幾年在邊境的生活,莊綰也不吭聲,默默的換好藥,然後收拾東西走人。
第四天的時候,傷口基本已經結疤了,不需要每天換藥,隻要好好養著就行了,所有人都等著皇帝開口,何時歸京,偏偏皇帝就是沒點靜。
霍時玄倒是不著急,當初金枝回京的時候,他派人暗中跟著,兩日前他得到消息,太後的人已經往揚州趕了,最遲明天就到了。
這幾天他白日裏跟莊綰‘吵吵架’,晚上各回各屋,然後趁著夜深人靜爬窗溜上莊綰的床,日子既舒坦又刺激。
人心惶惶中,趙子把曲佑天來了。
“朕聽聞,霍時玄在揚州的名聲十分惡劣,這樣的人,你為何能跟他為朋友?或者,是傳言有誤,其實霍時玄善於偽裝?”
這個問題,霍時玄早就提醒過,遂,曲佑天垂著腦袋解釋道:
“傳言無誤,皆屬實,吃喝嫖賭他全占齊了,臣之所以能與他為朋友,一來,我們自相識,他從前不這樣,自他娘死後,他爹不管他,宋氏苛待他,他才慢慢變了子,心腸其實是好的”
“二來,他的私生活確實糟糕,脾氣也暴躁,但有一點是臣欣賞的,講義氣,重承諾,凡是他認可的朋友,他能為兄弟兩肋刀,凡是他答應的事,他從未食言”
最後一句,他說的尤為清晰,趙子沉許,忽然問他,“朕和莊綰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曲佑天頷首,“臣聽說了”
趙子又問他,“若朕想把莊綰帶回宮,你怎麽看?你是幫朕,還是幫霍時玄?”
曲佑天袍跪下,沉聲道:“這個問題,臣可以確定的告訴皇上,就算皇上不開口,臣也會求皇上把莊綰帶走”
趙子對他的話十分意外,挑眉道:“為何?”
曲佑天道:“臣曾跟皇上說過,臣這輩子,最崇拜的兩個人就是先太子和莊老將軍,當臣知道莊綰是莊老的孫時,臣為莊老高興”
“就是因為高興,所以才更心疼,霍時玄什麽人,臣最清楚,他浪不羈,本不可能上一個人,莊綰跟著他,算是白白浪費了一生”
趙子深深的看著他,“所以,你是站在朕這邊的?”
曲佑天對上他審視的目,腰板得很直。
“臣以為,英雄已經流了足夠的,不能再流淚,莊綰是莊家唯一的脈了,若是莊老和莊丞相還在,定然希莊綰找到一個足夠護的人”
“那日,臣親眼看見皇上把劍遞進莊綰手裏,劍刺皇上連眉頭都沒眨,事後想的第一件事,也是如何保護,那時臣就知道,皇上才是莊綰的良人”
他誠懇真摯的態度讓趙子眉眼一鬆,心中的懷疑消了不,親自把他扶起來,欣道:
“朕早看出你是個錚錚鐵好男兒,不會因為偏私做出錯誤的選擇,朕很高興,沒看錯人”
兩人聊了一會,曲佑天試探著問他何時啟程回京,趙子拍著他的肩膀,意有所指道:
“明日巳時回,你告訴霍時玄,朕不管他用什麽辦法,必須把綰綰送到朕的馬車上!”
明日巳時?這時間可不好!
自集福堂出來後,曲佑天去找了霍時玄,滿臉愁容道:
“這算著時間,太後的人明日午時才能到,如今皇上明日巳時就要走,豈不是打了你的計劃?”
霍時玄倒是一點也不著急,笑的意味深長,“沒事,你就回他,說我一定會完任務”
曲佑天離開後,霍時玄喊來阿戒,“你把皇帝明日巳時要走的消息,傳到宋閔玉院裏去”
.........
宋氏最近的日子十分不好過,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蚱。
得知皇帝在府中,日日想著趁機結結皇帝,或者帶著兒子在皇帝麵前臉,奈何集福堂天天有侍衛守著,方圓三尺,螞蟻都進不去。
見不到皇帝,便想著先忙活‘高僧’的事,已經把周氏的東西都還給了霍時玄,那小子沒理由再拒絕幫忙。
結果,去找霍時玄的時候才發現一件怪異的事,玄安堂和集福堂離的其實不算近,但玄安堂通往集福堂的那條路竟也被封起來了!
跟霍勇打聽過,霍勇說皇帝跟老六的關係不錯,喜歡去玄安堂喝茶下棋,不喜旁人打擾,所以就把路封了。
這話,差點沒把宋氏氣死,心心念念想讓兒子在皇帝麵前個臉,結果見麵的機會都沒有,老六竟然悄無聲息的跟皇帝走這麽近!
暗示霍勇帶兒子霍褚良去給皇帝請安,結果霍勇也不知哪神經搭錯了,劈頭蓋臉把罵一頓不說,還千叮嚀萬囑咐不讓靠近集福堂和玄安堂。
宋氏急的團團轉時,突然得到消息,說皇帝明日巳時就要走了,這下,實在是坐不住了,於是找到霍勇。
這次,沒有吵鬧,溫溫的提醒他。
“老爺,聽說皇上明日就要走了,咱們是不是應該準備個宴席,好好給他送送行,不能讓皇上覺得咱們寒磣”
皇帝要走的事,霍勇已經聽說了,原本就覺得自己疏忽了什麽,宋氏這話倒是提醒他了。
皇帝來了好幾天了,一來就傷,養傷,天天吃些清淡的飯食,吃不好又睡不好的,是要好好招待一下。
都說君心難測,萬一皇帝嫌他們招待不周,暗暗在心裏記個過失,回頭再送個什麽張綰趙綰的可真是造了孽了!
雖然有這個想法,但霍勇也不敢私自決定,趁著給皇帝送補品的時候,試探的問了一下。
趙子本想拒絕,但看到霍勇如此低微討好的祈求,想著他到底是自己的親舅舅,再者,隻是推遲幾個時辰而已,耽擱不了大事,便同意了。
於是,宴席這事就敲定了,定在了明日午時。
當晚,霍時玄聽完阿戒的匯報,朝他囑咐幾句,趁著夜鑽進了莊綰的被窩。
“明日午時皇帝就會走,咱們演出戲”
莊綰聽完他整個計劃,默了許,然後挪到他懷裏,“好”
說是宴席,其實就是一桌盛的午膳,因為是給皇帝準備的宴席,能上桌的人實在不多。
各房妾室不能上,連庶出的子也沒資格上桌。
所以,霍家出席的隻有霍勇,老太太,宋氏,霍褚良夫婦以及他的兩個兒,還有霍時玄。
還有……莊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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