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盈用了一整個晚自習的時間看完整本書，一發不可收。

起初的目標還在圖書館中的實書類別中，先看兄妹，可惜書本不多，勉強能算兄妹的也只有《紅樓夢》、《雷雨》和《呼嘯山莊》，不得已，再退而求其次，去看養類實書——這個詞也是蘇儀教的，解釋說這一類小說一般是主角一方養另一方，繼而產生……

蘇儀越說，林月盈越心慌。

看《圓舞》，看《源氏語》，甚至《麗塔》，《神雕俠》……

抑的，贊揚的，批判的，勇敢的，變態的。

這幾日，林月盈沒有和秦既明打過一次視頻電話，只在微信上和他聊天。發的消息不算多，多說多錯，林月盈心中有鬼，每次發送消息前都要斟酌再三，擔憂文字背叛的心。

圖書館的實書看完了，林月盈又開始看網文。

先下載綠的、久聞大名的綠晉，江APP。

翻了半天，沒有「兄妹」的標簽。

林月盈心中疑，搜了一下，搜到晉，江方出的限制題材說明。

「

……

限制題材：，倫

有糾葛的角之間不能有緣關系，無論容是否含有，節。

……

限制題材：偽緣關系

涉及道德問題，不題材，但在偽緣關系存續期間，不得發生關系，不得有親熱行為、描寫。此不包含古代言作品中的表親關系。

……」

喔。

原來不讓寫啊。

看到這些提示，林月盈無意識地咬了咬手指，久違的道德之心在此刻忽然萌發，給了火辣辣的重重一擊。

林月盈憾地打開臺灣的文學網站。

搜索關鍵字眼，「兄妹」「養」。

功。

第一篇，上班歸來的哥哥目睹妹妹自娛自樂，遂嚴厲教育并力行地教正常探索方法。

林月盈尷尬到炸，淺代一下，倘若秦既明看到醬醬釀釀，那后半生都沒臉再見他。

遂棄文。

第二篇，妹妹對哥哥蓄謀已久，最終決定下藥藥強上上，后續是你追我逃囚囚再囚和哥哥翻做主人反囚。

林月盈生理期不舒服看不了太的，實在消化不了一章三千字兩千九百九十三字都在干、僅有的休息時間還是哥哥抱著妹妹去噓噓的全葷菜宴席。

嗯，男主能干的。

再棄文。

第三篇，一家人都我，兄妹姐弟父公媳大燉，夜數男不是夢。

林月盈：Σ(òДó！！！)丿丿

默默點叉。

……

林月盈又花了一天的時間，來治愈文字所給帶來的震撼。

閉上眼，困擾的仍不是文字里的主人公，而是秦既明。

五歲時，要讀兒園，哪怕進去只是秦爺爺打個招呼的事，但考慮到可能跟不上學習進程，還是給請了專門的老師，教英語，教學檢測的知識。秦既明也陪，和用英語對話，教背唐詩宋詞，逐字逐句，在還沒能完全了解詩詞含義的時候，去背誦，“籬落疏疏一徑深， 樹頭花落未”。

六歲，就開始報特長班，由著興趣，報了一項兒拉丁舞，一個專業的兒能訓練課程，還有一個游泳。

秦既明有時間，就陪著。高中時候的周末和假期，他不上補習班，就在家長休息區看書做題，等著下課。

七歲的陪伴一同開始進階閱讀，八歲時鼓勵報名學校的暑假研學夏令營。

九歲，林月盈和同班同學鬧矛盾，對方罵是有爹媽生沒有父母養的野孩子，林月盈哭鼻子哭了一整個晚上，第二天，秦既明就陪去學校，嚴肅地要求老師通知對方家長來校，要那孩子和父母一起對林月盈道歉。

調皮孩子肯定不干，但秦既明態度堅決，并不接學校方提出的其他補償方案，只一個，道歉，然后當班級所有孩子的面檢討，反思。

僵持一整天，最后對方父母才按著哭到上氣不接下氣的孩子正式向林月盈賠禮。

林月盈的第一個是秦既明買，那時剛報了子搏斗的課程，有天被對手打了一下口，痛得流淚，后面那里漸漸長了小塊兒，越來越痛。林月盈想糟糕了，要死掉了，害怕地找秦既明問，秦既明哭笑不得，帶去醫院見了醫生，離開后就帶去店里買。

秦既明送的“第一次”也不止這些，第一雙格斗手套，第一瓶香水，第一件旗袍，年后的第一瓶酒，第一輛汽車。

以及，第一份令林月盈不安的愫。

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生長，想要敲破道德的天空，撿一塊兒最鋒利的，割掉那些令迷茫困的部分。

做不到。

那些文章中，大部分都在反復描繪男主和主之間的深深羈絆，寫他們之于對方的獨特、不可取代。林月盈卻無法將秦既明擺在一個合適的位置，他是監護人，是兄長，是老師，也是目標。

高考績出來后，林月盈選擇報考智能制造這項專業，幾乎令所有的好友和長輩都覺到不理解。這項專業分到工科大類，屬工程機械學院，專業里的，一些公司來學校招聘時，雖然宣講會上講不會對別設限，實際上大部分皆更偏好招聘男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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