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把凌子萩的閨房照了個亮。

偶有從窗戶外飛進來的小蚊蟲在燭火邊上盈盈飛舞，隨著房屋的門一開一合，瞬間又四散逃離。

凌子萩著張管家把新泡的茶水端上來，又退下，才終于打破沉靜，開口道：“父親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嗎？”

凌懷旭看著對面一臉淡漠的子，眸放在被包扎好的手掌上道：“還疼嗎？”

順著他的話低頭查看，搖搖頭：“不疼了，麻麻的，也沒什麼覺。”

“子萩。”凌懷旭給自個倒了兩杯熱茶，一杯推到凌子萩的面前，語重心長道：“為父承認為父如你所說，為父是個自私的人，自私到害了你的母親，也...害了你。”

凌子萩有些詫異凌懷旭的話，畢竟這麼驕傲的一個人，能此刻這般主承認自己的錯事，實屬難得。

盯著杯子里慢慢舒展的茶葉，道：“父親，子萩想問一個問題。”

凌懷旭頷首讓說下去。

“凌家雖然是百年武將家族，但是真正在朝廷穩住腳跟的還是從先皇那時候開始的，我記得藺國的史料有記載，先皇在世的時候夷國有叛，當時平定叛，讓他們再次朝貢的就是父親您吧？”凌子萩問道。

凌懷旭有些詫異凌子萩的飽讀詩書，要知道一般哪個兒家會關心這個呢？尤其是凌府那些被他遣散的姨娘和庶，只知道后院爭寵，要銀子，搞得他不厭其煩。

“是。”他點點頭。

“父親也是在那個時候一躍為了懷化將軍，而凌家也是藺國唯一的一所懷化將軍府，對嗎？”凌子萩又說道。

“嗯。”

“那我想問，父親之所以這般，是為了什麼？”凌子萩說完這話，抬眼著他。

凌懷旭和的眼神對上，不知怎地，的眼睛看似清澈、淡漠，卻又有著很強的吸引力，讓人說不出一句謊言。

“為了什麼？起初是為了家族榮譽，直到去了臨峪關之后，當看到藺國的百姓被。士兵被無殺戮，老夫才知道，作為一國將領榮譽不過都是過眼云煙，百姓安泰，家庭和睦，才是最終的夙愿。”

凌懷旭說著，似乎想起他年輕時候的浴戰場，眼神不自覺迷離起來。

聽到這，凌子萩的角出一釋然的笑意，道：“既然征戰沙場是為了國家、百姓，那麼為何這次要這般的阻止子萩呢？”

凌懷旭皺眉，有些不太明白凌子萩的意思。

凌子萩知道凌懷旭是一介武夫，若不是之前的功勛，就目前朝廷上的爾虞我詐，他早都了階下囚，也正是因為此，那幕后的人本沒把他放在眼里，讓他為了這場賭局中唯一的不確定。

想到這，壯著膽子，把之前查到的所有案子，以及發現的幕后謀，包括祁德義的事全數說給了凌懷旭。

夜很長，張管家不知道進來了多次換茶，凌子萩也不知道喝了多杯水，直到外面的蟬鳴聲停止，才終于話落。

凌懷旭雖然愚鈍，但是經過這徹夜長談，他再如何也把事的全部聽得徹徹底底，明明白白。

他擰著眉著對面的子，終于開口道：“所以子萩這麼做...”

“我承認，我單純的只是想救出子昂，可是父親也清楚，如果圣人駕崩，政局落在幕后黑手的手中，藺國會經歷怎樣的水深火熱，如果是斗不管是司家、凌家又或者是旁的完全可以袖手旁觀。

可如今...有人不惜為了權利犧牲掉藺國的經濟，給夷國鉆空子，肆意地在邊境挑釁，甚至把整個國家攪合得烏煙瘴氣，父親作為藺國的懷化將軍真的忍心看到您年輕時候換來的和平，毀于一旦嗎？”凌子萩擰眉，問道。

凌懷旭閉眼，他雖然老了，但是論誰也不愿意看到自己有生之年發生這樣的事。

“子萩，你這點跟你母親靜秋一點都不像呢，但凡靜秋有一半你的這般勇敢，或許事就不會今天這個局面。”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再也沒有之前那般的倔強和猶豫，多的是一份堅定和執著。

凌子萩揚眉，對于原主的母親魏靜秋的事，說實話還真想知道呢，到底當年發生了什麼，尹玥會這般記恨。

“你的母親是上吊自殺的。”凌懷旭深吸一口氣，似乎是用盡了全的力氣把魏靜秋最后的結局說了出來。

“自殺？”凌子萩怎麼也沒想到，魏靜秋會這般窩囊地結束自個生命，追問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當年啊...或許知道事全部真相的人，也只有老夫了。”凌懷旭瞇雙眼，開始回憶起來。

“二十余年前，蕭城流傳著一句話，意有淮濃，且靜秋，皎若朝霞，娜似柳，倒影人似月，凝腮如桃雪。

意思就是當年蕭城有兩大人一個是姜府的姜淮濃還有一個是魏家的魏靜秋，二人年齡相仿，家族關系也是甚好，所以那段時間的蕭城，總是出雙對的二人算是金明街上的一道風景線吧，我也是在那個時候遇到了靜秋，至此無可自拔的。”

凌懷旭想起當年的事，初遇的好，讓他角不自覺漾起溫潤的笑容。

“那時候的白馬寺香火比現在還要旺盛，每到中元節姜淮濃和魏靜秋就會相約去寺里上香，也不知道是哪家上門提親被拒絕的公子打聽到二人的行程，竟然買了幾名死士埋伏在白馬寺想把這二人強搶回去。

子萩也知道，既然是死士，給了錢就是賣命的，護著姜淮濃和魏靜秋的那些家丁怎麼是對手，不過是幾回合之下，白馬寺郊區便僅剩下二人，只等待被人架上車子生米煮飯...”

“那們是怎麼逃的？”凌子萩知道，姜淮濃和魏靜秋定然是有人來救了，不然也不會有和司炎修的出生。

“巧那時候，二人遇到了尹玥...”凌懷旭嘆口氣，看樣子懊惱沒有當年去英雄救。

“尹玥？”凌子萩聞言，很是詫異，尹玥怎麼會出現在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