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萩陷在自個的思緒里,倒是沒聽清楚白彥解釋了什麼。
抬頭看著天還早,回去也是發呆,便開口問道:“這書瑤是怎麼死的?案子破了嗎?”
“大人出手,當然破了,不過說來也可惜了,書瑤姑娘可是這蕭城一等一的人,卻死在一個地流氓手中,死相還那麼慘,唉...”白彥說著,似乎真的覺得惋惜,深深嘆口氣,接著,他打了個哈欠,雙眸中掛著幾許淚花,一拱手,繼續道:“夫人若是無聊想打發時間,卷宗就在大人書房里放著,您可以去翻翻,白彥也得回去休息了。”
凌子萩點點頭,目送他離開,接著轉朝書房走去。
司炎修的書房一直都很整潔、簡單。
除了一進門的牌匾上寫了八個大字‘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便是放在拐角的一桌案,四五支筆依次按照大小掛在筆擱上、旁邊洗干凈的硯臺、新換了清水的筆洗在旁邊窗扉外進來的照下顯得更加一塵不染。
凌子萩的視線落在被整齊疊放的一沓卷宗上,上前幾步坐在下,隨手拿起翻閱查看。
和想的一樣,最上面放著的便是書瑤的案子。
因為案子已經破了,所以這卷宗上寫的也大概就是整個案子的過程,死者,采香閣花魁書瑤,高五尺三,死因被男士腰衿勒死,死前無掙扎痕跡。
兇手宋澤,男,高六尺,原籍為江州人士,來蕭城竄親。
據相關人士供述,書瑤當夜不適一人在二層廂房休息,期間宋澤曾到采香閣找書瑤,被老鴇拒之門外,兩人產生些許口角后,宋澤曾撂下狠話,憤憤離開。
到了大約亥正,書瑤房突然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老鴇及其邊的丫鬟聞訊闖,發現書瑤閉眼躺在梨花木桌子旁,脖頸套有男腰衿,在其邊有一個破碎的琉璃盞,窗扉大開,疑似有人逃走。
接到報的劉寺正趕來,確認書瑤死亡后,封鎖采香閣,并在后院發現后面門虛掩,柴火上有男子擺碎布,通過老鴇的回憶,確定此樣式和面料是當天來找書瑤的宋澤所穿,故而劉寺正派大理寺捕快抓捕逃竄的宋澤后,通知司炎修進行案件審理和判定。
評定結果也很簡單,宋澤看似是個地流氓,實則遇事膽小如鼠,經不住司炎修的幾個冷眼,迅速承認罪行。
至于原因也很簡單,是書瑤曾經欠宋澤一筆錢,又想糊弄過去,故而惹怒了他,才釀慘案。
凌子萩翻著,眉頭卻不皺起,這個案子表面上看起來簡單明了,可若是深究就會發現里面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比如:第一,據供述宋澤不是一進去就把書瑤勒死的,那麼在此期間兩人發生了什麼導致宋澤把殺死的,如果是口角,樓下的老鴇和丫鬟定然是能聽到的,為何只聽到琉璃盞破碎,書瑤就已經死了?
第二,既然書瑤是被勒死的,為何尸上包括宋澤上都沒有反抗和抓傷的痕跡,好像是自愿死的,據卷宗上顯示,書瑤僅不到二十歲,又是采香閣的花魁,如今的正是風華正茂之時,為何要這樣?準備給別人暗示什麼嗎?又或者被下藥了?可是下藥了,這琉璃盞又是誰打的?
“你在看什麼?”
凌子萩一手托腮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頭頂上突然響起一道男人略顯沙啞的聲音。
被這麼聲嚇得連忙抬頭,眼的便是不知道從哪里出現的俊男人,頂著一雙睡眼惺忪的黑眸,略失焦距地居高臨下著。
見慣了往日面沉靜,眸帶冷的司炎修,凌子萩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他,似是一只人畜無害的慵懶貓咪,散漫卻不失優雅。
吞咽幾下唾,朱張合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唯有耳畔響起的陣陣心跳讓面頰慢慢覆上層層藕。
“我....”
司炎修眸下移,著手中的卷宗,又瞥過袖口不小心出梅花落樣式的小瓷瓶,眸暗淡間,緩緩開口:“等了多久?卷宗都看完了?”。
說著,他轉過,走到桌子旁,拿起桌上倒扣的杯盞沏了杯清茶,一口灌下,這才再次轉頭等著后人的回答。
此刻的凌子萩已經從方才的心悸中恢復過來,合上手中卷宗,回答道:“也不久,本來我就閑著無聊,白彥告訴我這里有些卷宗可以看,就過來了,大人不再睡會兒?”
在司炎修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注意過窗扉外的天際,這會約莫才剛過巳初。
“差不多了,我本就睡眠。”司炎修淡淡回答,眸挪到對面凳子上,示意凌子萩過來。
待凌子萩坐之后,他再次拿起一個杯盞重新倒了杯清水放在面前道:“看了昨晚的案子,可有什麼發現?”
凌子萩角勾起,把方才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
司炎修點點頭,道:“你說的這些,我也發現了,昨晚我審問了宋澤,他只記得開始書瑤還很客氣,甚至還邀請他坐下品酒,但是后面不知道為何書瑤竟然面一變口而出了一些過激的話,他一氣之下便把殺了。”
“那大人覺得,宋澤可有撒謊?”凌子萩斟酌半晌,這案子的矛盾點想解開,目前最好的切點便是宋澤有撒謊的嫌疑。
司炎修搖搖頭。
凌子萩沒有再吭聲,知道他查案的能力,他都沒觀察出來的細節定然就是沒有問題的。
“你可是來跟我辭行的?或者已經決定走的日子了?”司炎修話鋒一轉,打斷的思緒,道。
凌子萩被這麼一問,倒是有些晃神,反應過來后,點點頭道:“差不多,我想進宮找一次尹玥娘娘,之后就離開。”
“找?可是鍺王病的事?”
凌子萩不語算是默認了。
“不用了,你若是想離開就把重要的事代給我,之后我會傳達給尹玥娘娘的。”司炎修冷冷開口,面早已恢復往日那般的沉著冷靜。
接著,他也不準備給反駁的機會,起走到架幾案前,從上面出一本書,翻了一會,從書的最中間取出一張藤皮做的藤紙遞到的面前。
“我找了上百個已死的流民登記,唯有這個人和你的型最為切,這是的戶籍信息,你看看,最好能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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