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淑妃一時啞然,一邊是四皇子,一邊是商清晏,怎麼做都不得當。
辛淑妃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道“你堂兄的子不好,你也知道,母妃怕他出什麼意外。”
四皇子只覺心中像是塞了一團棉花,讓他氣悶地抓狂,但面對辛淑妃弱的面龐,卻是有火也發不出來。
他暼著頭,冷聲道“我知道了。”
四皇子的伴讀遙遙喚了四皇子一聲,四皇子便將袖子從辛淑妃的手中扯過去“母妃我先走了。”
辛淑妃看著空的手掌,心里泛起酸楚。
待秋狩的人都集結完畢,圣上讓人抬上來一把弓,圣上道“朕新得了一把日弓,今日表現卓越者,朕便將其賞了去。”
日弓足有半人那麼高,漆面潔,弓弦繃,躬上雕刻著致的龍紋圖騰,一看便知絕非凡品。
虞安歌掃了一眼,知道那或許就是給未來的太子準備的,并無什麼念頭。
幾位皇子卻是移不開眼,臉上都是一副勢在必得的表。
商清晏騎在馬上,形還算安穩,只是臉蒼白,一派病容。
不僅辛淑妃擔心,就是一些有心扶持商清晏的直臣,都替他了把汗。
這樣孱弱的子骨,就算當初他的太子之位沒有被廢,只怕也活不長久。
臨行之前,圣上還特意遣侍過去問了一句“南川王可能撐住?若是撐不住,奴才扶您去帳子里歇著。”
商清晏捂咳嗽了一聲“無妨,本王難得走馬的機會,也想馳騁一番。”
侍這才退了下去。
一旁的四皇子語氣不善道“堂兄何必逞能?該下去歇息就快點兒下去歇息!”
商清晏看了一眼四皇子,再次道“無妨。”
圣上要讓眾人看看他的子有多不中用,他不給看,日后的麻煩只會更多。
明明商清晏語氣淡淡的,但四皇子卻像是被氣到了,氣沖沖放下一句“隨便你”,便策馬離開他。
四皇子脾氣別扭,商清晏一直知道,沒有跟他計較,而是目視前方,靜待開場。
隨著一聲令下,圍場圍欄被宮衛一開,所有人都往圍場奔去。
擂鼓震天,旌旗飄舞,馬匹嘶鳴,馬匹所過之,沙土高揚,落木紛紛,一派壯觀氣象。
圣上坐在那里,頗為慨道“朕若是再年輕幾歲,必能跟他們一較高下。”
周貴妃捧著果子走來,笑著道“圣上龍馬神,若是下場,必能奪得頭籌,只是您想著把出風頭的機會,讓給這些小輩罷了。”
圣上大笑出聲,了一下周貴妃的頭頂。
周貴妃嗔道“圣上這是做什麼,這麼多姐姐妹妹看著呢。”
崔皇后只是拿帕子了一下,并未言語,辛淑妃擔憂著商清晏和四皇子,本沒注意到圣上和周貴妃的靜。
盛京的風遠不如春城的凜冽,春城的風厲害起來,飛沙走石,能將人的臉頰割出來,盛京
的風沾染了富貴,要綿許多。
虞安歌策馬狂奔,秋風在耳畔呼嘯,依然覺得不過癮,恨不得這圍場再寬闊些,天更高些,風更烈些。
可惜秋狩的人太多,虞安歌難免束手束腳,不能縱馳騁。
等來到樹林,所有人便四散開來,各自狩獵,雖然日弓只有一柄,但所有人都鉚足了勁兒,想要在圣上跟前個臉。
山路不比平地,虞安歌進來之后,礙于荊棘,行馬的速度慢了許多。
一路上遇見的一些小,也有一搭沒一搭地著。
就在有些百無聊賴時,耳畔忽然傳來一陣勁風,眼神一凜,連忙側頭。
一支箭羽破開秋風落葉,直直后的樹干,箭羽上刻著一個“晏”字,箭尾微微。
虞安歌轉,看到一抹白的影子從一片火紅金黃的林中騎馬走來,他的狐裘上雖落了幾片枯葉,依然看起來纖塵不染。
商清晏還是那副病懨懨的模樣,語氣淡淡道“虞公子見諒,本王一時失手,沒傷了虞公子吧?”
虞安歌對這個打招呼的法子倒沒多排斥,當即從箭簍里取出箭羽,瞄準那一抹白,將弓箭拉至滿弦。
箭羽的威脅下,商清晏并沒有躲避,料定了虞安歌不會傷他。
落葉紛飛,二人一黑一白,騎著馬在金黃鋪地的林中停著,所有的喧囂都消失了。
虞安歌屏住呼吸,覺得此景甚,但虞安歌自覺是個舞刀弄劍的人,不想詩作賦,只想報復剛剛那一箭的驚嚇,于是放開了手。
“噌”一聲,箭羽襲來,竟然直直過他的狐裘,帶飛了幾縷潔白的發,商清晏做工良,價值千金的狐裘就這麼破了一道口子。
虞安歌咧開一笑,眉宇間盡是挑釁“瞧我,中了一只狐貍。”
虞安歌對他揚了一下下,商清晏回頭,看到草叢中有一只小白狐,尾上正著虞安歌剛剛過去的箭。
說的中了一只狐貍,便是真的中了一只狐貍,的還是狐貍尾。
商清晏看的眼睛,難得出幾分年意氣,商清晏像是被染看,沉郁的心竟不自覺好了起來。
小狐貍聰明得很,了傷也沒有尖,而是拖著箭羽往草叢更深鉆。
商清晏道“虞公子藝超絕,本王佩服。”
虞安歌夾馬腹,騎馬走近商清晏,然后越過他來到小狐貍旁邊,一個倒掛金鉤,便拎著小狐貍的尾,把它給拎了起來。
小狐貍這才開始尖聲掙扎,但虞安歌并未被影響,甚至拿著狐貍在商清晏的狐裘上比了一下“把它的皮剝下來,給王爺補狐裘如何?”
商清晏雖然著騎裝,手腕上依然纏著佛珠,他沒有轉,而是看了一眼道“狐貍尾都被你揪住了,你還想要它的命?”
虞安歌一笑,將箭羽從狐貍尾上拔了出來,放到馬背上的簍里,小狐貍在里面不斷掙扎,吱吱。
虞安歌道“王爺特意來找我,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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