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十分安靜,醉紅樓墻不算厚,虞安歌耳力靈敏,約能聽到隔壁在說什麼。
此時宋錦兒的侍瑪瑙張道“小姐!咱們不該來這種地方!快些回去吧。不然齊嬤嬤饒不了咱們的。”
宋錦兒容貌秀麗,皮白皙,眉目如畫,可穿的男裝并不合,上的胡子也不倫不類,此時毫無姿態的翹,里還嗑著瓜子。
一點兒也不理會瑪瑙的焦急,滿不在乎道“回去?哼,本小姐好不容易鉆狗跑出來,這輩子都不會回去那個鬼地方了!”
這次溜出來,可是帶夠了錢,幸好前段時間才名遠播,宋侍郎對予取予求,給的首飾都是上等的,等把那些昂貴的首飾一賣,足夠瀟灑的了。
讓宋家那一幫子人見鬼去吧!
宋錦兒已經做好打算了,先在青樓里避幾天風頭,喝喝小酒,聽聽小曲兒,再看看人,宋侍郎絕對想不到會來這里。
然后再租一輛馬車,帶著瑪瑙一起姓埋名,天南地北到闖闖。
雖有些舍不得岑嘉樹,畢竟岑嘉樹溫文爾雅,是難得的男子。但上次空山雅集上,岑嘉樹最后都沒幫說話。
而且就是因為岑嘉樹沒有理好退婚的事,才會被虞公子當眾為難,想想就覺得晦氣。
瑪瑙慌了“小姐,您帶奴婢出來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宋錦兒跟說只是出來散散心,很快就會回去了,本沒說們會來青樓!而且再也不回去了!
兩個子來這種下九流的地方,實在是太危險了。
宋錦兒理所當然道“我不這麼說,你怎麼會跟我出來?”
瑪瑙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
宋錦兒把胳膊搭在瑪瑙上“行了行了,你別
擔心那麼多了。本小姐是看你伶俐忠心,才把你帶出來的,你看你,整日呆在那個院子里伺候人有什麼意思,現在你跟著本小姐,就是自由人了,天涯海角,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多好!”
瑪瑙都快哭了,這哪里好?們怎麼可能自由?
且不說二人沒有路引沒有牒,連盛京都出不了,談什麼天涯海角,只說的賣契還在宋府,私自逃跑便是逃奴,被抓到了是要在臉上烙“奴”字流放的。
這都是最基本的常識,小姐怎麼會不明白,還在這里說異想天開的胡話。
瑪瑙不知道自己從小伺候到大的小姐是怎麼了,半年前一次落水,像完全變了個人。
從前的小姐溫聲細語,待下人寬厚親和,現在的小姐上說著人人平等,可沒使喚奴役們。
尤其的話總讓人聽不懂,做出來的事也讓人匪夷所思。
院子里其他侍察覺出宋錦兒的奇怪,都投靠了宋夫人,只有念在小姐給錢,讓回家給母親治病的恩,始終不離不棄。
沒想到,的忠心,竟換來宋錦兒把推到深淵。
瑪瑙害怕的子不停發抖“小姐,老爺夫人知道我們跑了,一定會人把我們抓回去的,還會狠狠責罰我們的!”
夫人對家中的妾室和庶子庶不算寬厚,但也不算苛刻,彼此相安無事多年,卻被小姐一朝打破。
前段時間跟岑探花糾纏不清,仗著才之名,食住
行都要跟嫡小姐宋湘一樣。
可也不想想,宋湘有夫人的嫁妝補,小姐的生母方姨娘只是一個貧家,這怎麼能一樣呢?更別說還壞了嫡小姐的婚事。
惹惱了夫人也就罷了,好歹有老爺護著,可是空山雅集后,眾人才知所謂才之名乃是剽竊所得,連老爺也不管了,由得夫人和齊嬤嬤磋磨。
現在又帶著自己爬狗出來逛青樓,瑪瑙不敢想,回去后,等待們的將會是怎樣的折磨。
偏偏宋錦兒一點兒也不放在心上,還舉著酒杯道“你怕什麼?我們從狗里爬出來,又沒有驚別人。再說了,咱們扮男裝,誰看得出來?來,讓我們為自由干杯!”
瑪瑙心急如焚“小姐,您不管方姨娘了嗎?”
提到方姨娘,宋錦兒神有一瞬的不自在,但想到方姨娘那天喂符水時的癲狂,也就扯了一下角“反正方姨娘就是那樣的子,樂意對老爺夫人卑躬屈膝,我也沒法子,左右我跟不是一路人,隨去吧。”
瑪瑙徹底絕了,小姐連方姨娘這個生母都不當回事,又怎麼會顧及的境?
小姐犯了錯要罰,可小姐再怎麼樣也是小姐,最多不過學學規矩,挨幾下戒尺,們這些下人卻是遭了大殃。
夫人和嫡小姐在小姐上發泄不出來的怒火,全都發到了們上。
每次們罰后,小姐只是象征地在面前抹抹眼淚,然后罵幾句什麼“封建迷信”,什麼“庶逆襲”,什麼“遲早要狠狠打臉那些人”。
瑪瑙聽不懂,唯一知道的是,從前那個溫謙和的小姐再也回不來了
。
虞安歌大概知道了宋錦兒是溜出來的,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在心里構想了好幾種殺死的法子了。
下毒,暗,放火,驚馬
但都被逐一推翻。
有那麼一瞬,甚至想不管不顧殺了宋錦兒,可是不行,先不說宋錦兒上確實有些氣運在,只說這里人多眼雜,太容易暴,太過冒進只會連累爹爹,連累神威軍,虞安歌只能按捺下殺意。
此時芍藥婷婷裊裊走了進來,手里抱著一把琵琶,跪坐在虞安歌面前,含帶怯道“公子想聽什麼?”
虞安歌淡淡看了一眼“什麼都不聽,你離我遠點兒,安靜些。”
芍藥好不容易遇見這樣一個玉樹臨風,又談吐不凡的有錢客人,不愿意放過,便噘著,一只手攀在上,妖妖嬈嬈喚道“公子~”
虞安歌皺著眉頭看了一眼魚書,魚書無奈地走到芍藥邊,束住的手腳,又往里塞了一個帕子。
房間安靜下來,虞安歌才能繼續聽旁邊的靜。
瑪瑙在宋錦兒旁邊坐立難安,不停勸“小姐,青樓子放賤,就算我們要躲老爺夫人的追兵,也不該來這里!還是快走吧!”
宋錦兒卻是黑下了臉,呵斥道“你懂什麼!”
這聲呵斥不將瑪瑙嚇了一跳,剛走到門邊,被老鴇安排來的牡丹也被嚇得頓住腳步。
宋錦兒托著腮,臉上帶著不諳世事的單純“青樓才是真正的解放之地,這天下子,一生只能嫁一個人。可青樓子卻能無拘無束,睡遍世間男子。尤其是花魁,人瘋狂追捧,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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