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君衍聞言，一下子瞭然。

厲君衍：「可能，媽媽的觀念，還很傳統吧。」

容小意：「什麼意思？」

厲君衍：「在舊俗里，人，出嫁前，是娘家的私人財產，婚後，則屬於夫家的私人財產。在父系氏族產生之時，原本母系氏族時期的兩地位詫異，就發生了扭轉。在母系社會，人承擔著繁衍的能力，因此，那時的人，地位很高，而男人，則是人的資源。男狩獵，繁衍，而在父權社會，隨著發展，狩獵，已不能滿足需求，於是，局面就變了男人打仗，人繁衍。而男在生理方面，普遍有更強大的力量和速度，而如此，便為男的資源。」

頓了頓，他道：「也因此，雖然時代越來越開放，但仍舊有很多人守舊，覺得，仍舊是夫家的財產。這也是為何楚家的父母，對你不滿的原因。倘若，你在之前有過婚姻，哪怕是不存在婚姻，心甘願和其他男人有了孩子，這是一種過去的價值。打個比方來說，砸守舊觀念的人的本能心裏，會覺得，這是一樁買賣易。但……若你是被強迫的……這就好比……」

容小意接過他的話：「好比是撿了破爛。」

厲君衍：「大概是吧。在舊社會，彩禮說好聽一些，是代表著男方的誠意，實則，是人作為財產轉嫁的買賣流程。」

頓了頓，他道：「我文科不太好，這些都是社會學的課件容。」

容小意：「原來如此，你這麼說，我才想明白了，為何他父母是這樣的態度。」

厲君衍道：「你不要放在心裏。你沒有錯。錯的是那個人。小意，你不要再因為這件事懲罰自己了，更不要因為這件事，和自己過不去。如果，楚家那邊人真的很在乎這件事，而楚雲航沒有辦法擺平，這個婚，寧肯不結，也絕不妥協。比起被，你要多自己。」

頓了頓，他著慍怒說道：「你是容家的兒，倘若，有朝一日，你要自貶價去嫁給一個男人，沒有必要。這件事，楚雲航能擺平，這個婚就結，他擺不平，這個婚就不結。」

容小意有些失落地低下頭，眼眶微微噙著眼淚，卻倔強得不肯墜落。

微微擰了擰眉，驀地仰起頭，想要將眼淚退回去，然而稍一眨眼，眼淚冷不丁從眼角落。

慌地抬起手，在臉頰上胡得抹了抹。

厲君衍道：「不要哭。」

容小意：「我覺得很難過。我和雲航這麼多年的，我一直以為，只要我們是相的，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我們在一起。」

厲君衍：「他其實心裏很清楚，他父母若是知道你的過去，不會願意接你。所以，他寧肯移居國外。但……他為了你，願意回到國，他也自然會為了你，努力去突破阻礙。」

容小意：「我相信他……他一定能說服父母的。」

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涼氣：「君衍，謝謝你，直到今天我才終於想通……這件事，不是我的錯。」

曾經，一直責怪自己。

責怪自己大意。

一個人在國外，只有能保護自己。

可沒有保護好自己。

這是的錯。

可如今，想通了。

這不是的錯。

沒有傷害任何人。

何錯之有呢。

厲君衍道：「好了，別胡思想了，早點休息，好不好。」

容小意點點頭。

厲君衍問道：「你一個人照顧孩子嗎？」

容小意道：「原本，是請了保姆的，但保姆這段時間有事，說是明天才回來。因此，這幾天，孩子都是雲航在照顧，但……他如今不在家……我其實沒什麼帶孩子的經驗，照顧得手忙腳的。」

厲君衍：「我讓我媽來，幫你照顧幾天。」

容小意：「照顧孩子那麼辛苦，我有些不好意思。」

厲君衍：「都是一家人，別那麼見外了。」

容小意：「我怕……問起來，我不知該怎麼解釋。」

厲君衍：「不會和你哥說的。」

說完，他拿出手機，撥了一通電話給厲雨妃。

很快，厲雨妃來了。

一進門，就自然而然地走過來，從厲君衍懷裏接過寶寶。

「小意，君衍在電話里都和我說了……出了這種事，你怎麼不和我說？」

容小意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

厲雨妃試探著問道：「你是怕我和你哥說，他反對你們結婚？」

容小意點點頭。

厲雨妃道：「沒事，我答應你，這件事，我不會和他說。他對你，是關心則。」

容小意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要他心……」

厲雨妃：「是啊，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是會在外面委屈。這還沒結婚呢，要是結婚了，婆家給你氣，你難道寧肯忍著，也不願回來？」

厲君衍站起來：「媽，你留下來陪陪，我先回去了。」

厲雨妃點點頭：「路上慢點。」

容小意將他送到門口：「今天……謝謝你……另外，替我和說聲對不起。好好的約會，被我攪的興緻……」

厲君衍：「你不要再胡思想了。很通理，是讓我來陪你的。你知道的，我以為主，如果不開心，我是不會來的，我既然來，說明，不介意這件事。」

頓了頓，他意味深長道：「很多時候，你不需要在乎別人的，多在乎自己的就好。」

容小意從小就有些討好型人格。

的格，簡直和容凌天壤地別。

同樣的家境，容凌叛逆乖張，從來以自己的為主，他自信，擁有人和被的能力。

但這些，都是容小意最缺乏的。

可越是討好型人格，越是容易被這個世界厭棄。

容小意點點頭：「嗯……謝謝，改天，請你們吃飯。」

厲君衍走進電梯，按了樓層。

回到車上，厲君衍給霍子衿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剛接通。

厲君衍溫道：「，回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