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河面上起了很厚重的霧,能見度很低,船減慢了速度,停靠在一十分不起眼的碼頭。
工人們被喊了起來,一個個打著哈欠,夢游一般來到了貨倉,在一片吵吵嚷嚷的人聲中。
宋等人過窗戶隙,看著外面亮著星星點點的火把,一個又一個木箱,被有條不紊地搬下了船。
“這是哪?”宋低聲音問道。
一旁的陸悍荇看著指南針,面凝重地看了一眼宋,“我們現在所在方位,應該是祖國最南邊的小城,繼續往前走的話,馬上就要出海洋邊境線了。”
宋被他的神染,抿抿,“不能再往前走了,我們得下船。”
真要是過了邊境線,想回來難度可就更大了。
可要怎麼下船呢,這會碼頭上人來人往,恐怕只要他們一出現,就會被打篩子。
眾人耐著子等待。
工人們的搬運速度很快,一個又一個的箱子被搬下船,碼在碼頭上。
而即使搬完了,大家伙也都沒回來,像是等待什麼。
宋幾人按兵不,藏在暗,其實也等的特別心焦。
這時,兩束大燈穿霧氣,一輛綠卡車呼嘯駛來。
開車的一看就是個急脾氣,一個急剎車,停在碼頭,險些撞到人。
等的不耐煩的三眼白吃了一土,原本憋了一肚子氣,可算是找到了發泄點,毫不客氣地走上前問責:“怎麼來的這麼晚!”
從副駕駛上跳下來的是個猥瑣的男人,原本就長得賊眉鼠眼,再加上塌腰背,跟個耗子一樣,讓人看著心里就不舒服。
“爺您先別生氣,這不實在是您要得急,不好湊數嗎。”
三白眼也沒心思繼續跟他啰嗦,使了個眼,讓手下去開后車廂的門。
只聽咔嚓咔嚓兩聲落鎖,然后就是毫不客氣地催促聲。
“下來!快點!”
這麼不客氣,宋心里想,運得這是什麼?難道是牲畜?
而果然是牲畜。
只見一個又一個,跟慧茹和小芹一般大的孩子,脖子上套著項圈,上綁著繩子的半大孩子,就那麼被毫不客氣地扯下車。
仿佛這些孩子,不再是獨立的人,而是待價而沽的商品。
有好幾個孩子因為力不支,摔倒在地,那些劊子手也并沒有手下留,甚至扯著他們的頭皮,送到三白眼的眼皮子底下。
“您瞅瞅,這賣相怎麼樣?”
三眼白的臉上出嫌棄之,“這樣的貨,你也好意思拿出來?”
要不是原來的貨丟了,買家又要得急,何至于跑到這種地方,找些不流的貨填補。
似乎是發生了爭執,幾人就在碼頭上討價還價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饒是再怎麼冷靜的人,恐怕都冷靜不了了,尤其是兩個剛被解救出來的小丫頭,慧茹跟小芹,險些失態。
宋渾繃,咬著牙,將兩個瑟瑟發抖的小丫頭摟進懷里,親眼見到如此惡臭的一幕,有一難言的酸涌上心頭。
在沒被照耀的地方,果然還是有這麼多的黑暗滋生。
一番爭執過后,應該是價錢談攏了,三白眼等人,著孩子們上船,既有男孩也有孩,都被蒙著雙眼,全只靠著纏在脖子上的一繩子支撐。
就那麼被推搡著,像趕著待宰的豬羊一樣,被趕上了一層的甲板。
一個個的著脖子,在凜冽寒風的刺激下,如同鳥一樣蜷團。
而站在他們前方的,本應該對于他們的長,發揮年長者的關與保護的大人們,卻在討論著他們的去向問題。
“一共有五個孩,三個男孩,孩繼續南下,男孩則北上。”三眼白說著。
姍姍來遲的蔣耀用鞋尖挑起一個小姑娘的臉,當目落在臟兮兮的小臉上時,原本還有些高興的臉,瞬間就變了。
“就這種垃圾,也配花我那麼多錢?!”
小孩全被捆的結結實實,都不了,眼睛還被蒙著,什麼都看不到,聽到別人對的討論,嚇得瑟瑟發抖,眼淚止不住的流。
三眼白心里也很不痛快,可是沒辦法,“時間太趕了,就這幾個,還是把所有兄弟們派出去,不眠不休搞回來的。”
蔣耀手里著一雪茄,朝著他臉上吐出一口煙圈,“那是你的無能,跟我有什麼關系?我想聽的不是你的訴苦,而是你拿到的結果!”
依偎在他懷里的妖嬈人,抬手拍著他的心口,“蔣別生氣了,小心氣壞了子。”
溫香玉在懷,鶯鶯細語安,蔣耀著的下,在紅艷艷的上啃了一口,這才施舍一般跟三白眼說。
“行了,就這樣吧,大不了這一單咱們不要錢了,也要平息買家的怒火。先把人帶下去吧,這次要是再把人丟了,你就提頭來見!”
三眼白自然是回答不敢,態度十分恭順,但到底心里是怎麼想的,旁人可就不知道了。
畢竟,饒是誰被一個什麼都不懂,只知道瞎咋呼的草包,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下面子,總歸心里都會不痛快。
看了這一場戲,宋算是明白了,這本就是一條十分完備的產業鏈,有人負責拐,有人負責運輸,再轉給中間人,最后假借著出口金屬零件的幌子,送到買家手里。
環環相扣,影響范圍之廣,甚至可能遍布了全國,也就是說,在一個個表面上風平浪靜的城市,那些安靜的街道,或許都潛藏著一個又一個,等待機會下手的黑手!
他們不僅毀掉了一個又一個的家庭,而且還毀掉了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因為沒人知道,這些孩子們被買走后,會得到什麼非人的折磨。
而他們的目的,僅僅是為了滿足他們的私!
而且往更深想,他們如此堂而皇之,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一點都不收斂,可見是有多麼有恃無恐,其背后的勢力,又是有多麼龐大。
如果不能將這個毒瘤,連鏟除,那麼假以時日,他們的下一代,他們國家未來的希,都將毀于這些黑手中!
刻不容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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