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上顧慈值夜班，夜深人靜，清醒時，總是不能控製自己的思緒。

不止一次想起那張奇怪的b超單。

驀然間，顧慈又想起了一件離譜的事。

那是剛認識江祁雲的時候，因為不舒服去醫院做了個檢查，當時給做檢查的醫生居然說——

的子宮恢複的很好。

當時的仿佛覺得聽了句異常離譜的話，什麽時候生的孩子？又是什麽大月份流產史？

荒謬得很。

現在回過頭來想，一個專業的醫生又怎麽會無緣無故說那句話。

鬼使神差地，顧慈打開手機，點開拍下的那張奇怪的b超單，孕二十周，看著報告單上的時間，不正是那年生病休學的時候……

的指腹頂著發脹的太，那種窒息般的沉悶再次湧上心間，意識到這其中一定有什麽問題。

一夜過去，上午完班，顧慈離開上班的醫院。

掛了另外一家醫院的婦科號。

秋日上午的灑落在上很暖，明明是很愜意的天氣，卻覺得那有些晃眼。

顧慈是臨時掛的號，排到了很後麵。

醫院候診室坐滿了人，係統的號聲，閑聊聲，各種嘈雜的聲響雜在一塊，坐在椅子上，卻仿佛什麽都聽不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手機嗡嗡振了兩下，隻是瞥了眼，過了許久才點開信息。

是江祁雲發來的消息，問到家了沒。

這個時間點江祁雲應該不在家了，下意識想瞞，可那行字打出來，又刪掉了。

「還沒，我掛了個號複查」

這條消息發出去，對方沒回消息，隻是過了兩分鍾，他打了電話過來。

顧慈劃開了接聽鍵。

“在哪家醫院？找的方姨？”男人清淡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顧慈反應過來，他以為是複查先前的黃破裂，便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沒，這個沒什麽，做個檢查而已不費事的。”

江祁雲多問了兩句，隨後被催促著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後，顧慈等了將近一小時，電子顯示屏上才顯示了的名字。

進了診室，醫生問什麽問題，說幾年前長過卵巢囊腫做過手，現在正在備孕階段所以想做個檢查。

醫生問是是幾年前。

愣怔了下，道：“六年多吧。”

醫生又問當時囊腫多大，想了好久，卻一個字也沒回答上來。

完全不記得。

隨後醫生又問了些問題，給開了b超檢查。

顧慈走出診室，繳費，登記，等號。

在醫院的椅子上坐下，手腳發冷。

還記得先前因為黃破裂住院時，和醫生說了卵巢囊腫既往病史，那位主任當時也問過多大，而也沒回答上來。

那時沒有將這件事放心上，隻是對這件事完全沒印象，隻以為時間過去久了，記憶模糊罷了。

可是六年多的時間，也不算很久。

休學，看病，做手，明明有很長時間，也是很重要的事，為什麽會一點沒有印象？

就像記憶裏空白了一段……

問了，可也沒有和說什麽，明顯也不願意在那話題上停留。

再聯想那寄到手裏的奇怪的b超單，沒辦法覺得這些是無端聯想，甚至越想越是覺得後脊背發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醫院的人來來去去，旁的人也換了一批又一批。

顧慈愣怔著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醫院係統裏喊了的名字，這才將從思緒中拉出來。

躺上那張床，簾子拉上，按著醫生的指令配合著檢查。

看著頭頂的天花板，冷白的日燈，嗅覺間是醫院裏獨有的消毒水氣味。

和醫院打道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明明這些都是所悉的環境，可此時此刻躺在這張床上，為什麽的心深有種抵抗的緒。

單調冰冷的天花板，從白天盯到黑夜，那種孤寂且無助的覺。

皺起眉，腦海中的思緒作一團，手指忍不住攥起來。

“放鬆點。”做檢查的醫生提醒。

顧慈深呼吸，努力的平緩那慌繁雜的緒，想轉移目緩解緒，可四下裏全是醫院的冷白。

的目避無可避，無躲藏。

檢查做的很細，做超聲的醫生並未和多說什麽，檢查結束後，從床上坐起來，幾分鍾後拿到了報告單。

看著單子上的超聲影像，以及超聲診斷，一切正常，的視線卻在那圖像上停留了許久。

回到門診診室。

臨近上午門診結束，診室外已然沒什麽人。

顧慈把b超單遞給門診醫生。

醫生接過來仔細看了看，說：“都正常，沒有卵巢囊腫，子宮條件也好的，不影響你備孕。”

三甲門診醫生接診量大，一般不會和病人多廢話，言簡意賅。

顧慈道了聲謝，收起報告單走出診室。

明明什麽問題都沒有，的心卻依舊沉重，並沒有像那些得知自己健康的人那般輕鬆地走出去。

沿著醫院的走廊一路走出去，臨近中午，醫院的人並不多，卻依舊覺得憋悶，臆間堵得慌。

又走了一段路，覺得悶的厲害，扶著牆壁站定腳步，低著頭隻覺得連同意識都有些模糊。

眼前的景象似是有變化，閉了閉眼睛，再睜眼，又恢複原樣。

顧慈的後背冒出了冷汗，手指打著，忽然想吐，扶著牆壁一步步艱難地想走去衛生間。

然而還沒走出去幾步路，渾發著虛汗，意識到自己是什麽問題了，可的手腳都在發抖，就連呼吸都變得艱難，一個字也說不出。

驀然間眼前發黑，一陣陣的天旋地轉，意識全無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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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慈再有意識時，已經躺在醫院的急診室，手上掛著點滴。

睜開眼睛頭頂依舊是冷白的天花板，也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口沉悶難，呼吸依舊不順暢。

知道自己是低糖犯了。

夜班一夜沒睡，沒吃早飯，更沒吃午飯。

一旁的護士幫忙找出的手機讓聯係家裏人，看著手機屏幕，莫名其妙的心裏很難。

家裏人……

這通電話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打給江祁雲，可如果在以前呢，能打給誰。

哪裏來的家裏人？

給江祁雲打電話時聲音都是哽咽的。

他沒多問，隻說了一句，“我馬上過來。”

男人清冷低沉的嗓音落耳中，莫名的更難了。

現在怎麽越來越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