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眾車行駛在盤山公路上,旁邊就是陡峭的懸崖,車的人除了司機外都戴著黑眼罩和隔音耳機,防止他們看到或聽到,去給警察通風報信。
大概過了四個小時,有人來搜過後,才讓許順下車。
隊裏以前開會分析過,按照繆爺這麽狂妄囂張的格,一定不會苛待自己,但怎麽都沒想到,他所在的地點,竟是四通八達的山林中。
許順環視著四周特殊的建築,這兒雖是山林,但坐落著的建築又像是自建的度假村。
“繆爺,人帶來了。”
繆爺坐在沙發上,抬手示意其他人都下去,而他的視線則是落在手邊的茶盅上,“嚐嚐,專門安排人從國外帶來的。”
許順眉心蹙著,語氣有些不悅,“明明答應給我刑偵隊的隊長職位,現在又是什麽意思?”
繆爺沉沉笑了聲,“年輕人,別著急。”
“我為你們做了這麽多事,我得到了什麽?我他媽現在要被送去坐牢了!警察份也沒了!”
許順的緒不太穩定,繆爺邊的保鏢見狀直接反手讓他跪在地上。
繆爺抬起手示意,緩緩說,“不用,放開他。”
“帶你過來是想讓你跟我們一起做事,做完這些事後,你一定能得到夢寐以求的刑偵隊長位置。”
“可我已經回不去了。”
“我說能回,你就一定能回。”
繆爺讓人送來了紙和筆,在上麵寫下了幾地點和易時間,而後將紙條遞給許順,笑著說,“想辦法聯係警察,向他們告發我。”
許順看著繆爺臉上勢在必得的笑意,語氣微沉,“什麽意思?”
繆爺說:“犧牲我手底下的人,送你一張臥底的份牌。”
許順看著上麵親筆寫下的文字,並未著急答應,反而是問了句,“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麽?”
繆爺倒了一杯茶遞給他,“說了別心急,現在沒到時間。”
茶沒喝太久,就有人過來繆爺邊,同他小聲說了幾句話。
繆爺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看了眼手下遞過來的孩照片,這雙眼睛……有點似曾相識。
但因為戴著口罩,所以看不太清全臉。
繆爺將照片放到許順麵前,問了句,“這是誰?”
許順麵如常,淡淡說道,“沈黎霧,帝都人,跟著心理學專家前來輔助審訊破案的。”
“那跟周燼是什麽關係?”
“之前那場綁架案,周隊救過,小姑娘容易心,就追到局裏了。”
繆爺眼底著明顯的笑意,開口說,“你們周隊魅力倒是大。”
繆爺明顯還想說些什麽的,但很快就有手下前來匯報說,“繆爺,先生過來了。”
“先帶許警下去休息吧,這兩天吃好睡好,歇一歇。”
許順在走了一段距離後,開口說想要去洗手間。
邊的保鏢神明顯有些不悅,想讓他憋到房間再去。
許順冷笑了聲,“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倘若繆爺不信任我,我現在就可以離開。”
保鏢知道許順對繆爺的重要,到底是沒敢說些什麽,“走廊盡頭右轉,我帶你去。”
許順隨意說了聲謝了,而後便直接走了進去。
洗手間這兒帶著一個小型的窗戶,恰好能看到不遠正門的況,許順放輕作從隙看了眼。
邰應。
他果然跟繆爺有勾結。
——
邰應進來後就徑直走向了繆爺的書房。
這兒所有的地點都有人把守,唯有繆爺的書房是‘地’,沒有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進去。
“這麽著急聯係我是為了什麽?”
“先前被蔣潯破壞掉的行,可以重新開始了。”
邰應上著些儒雅氣息,如今坐在沙發上,波瀾不驚的問道,“有幾分把握?”
繆爺思考了一會兒,“不出意外的話,七。”
“什麽時候行?”
“先跟那些警察周旋一會兒,盡量半年全而退。”
邰應輕抿了口杯中的茶水,淡淡說著,“你想要全而退轉移資產離開國,風險太大,警方不可能會放你離開的。”
繆爺笑了聲,“這不是還有邰先生呢嗎?你想送誰去國外,豈不是易如反掌。”
邰應是A市赫赫有名的收藏家,經常遠赴國外參加各種古董拍賣會,對於國國外的各種離開渠道都很清楚。
他跟繆爺也合作多年了,繆爺在暗,邰應在明。
邰應不接繆爺所做的一切違法事,隻是提供易地點,並且幫助繆爺一行人平安撤離。
但易地點也並非是邰應親自安排,而是假手於人。
所以在警方那邊,不論怎麽調查,邰應都是清清白白。
“邰先生,這些年來我自認為從沒有虧待過你,送到你手上的資金、古董、名貴字畫、加一起怎麽也有幾百億了。”
“撤離到國外後,我會再給你兩百億,往後你邰應還是人人讚揚的知名收藏家,與我素不相識,毫無關係。”
邰應將目落在了繆爺手中的玉扳指上,語調低緩,“第一次撤離失敗,損失慘重,這次,你能保證沒有第二個蔣潯麽?”
繆爺臉變得凝重,語氣戾極了,“蔣潯用假份待在我邊兩年,我本意是想將他培養接班人的,但臨近撤離時,不停的出事,不停的被抓,我這才懷疑他是臥底,並試探了他。”
“但後來讓我真正鎖定蔣潯是臥底的人,是許順。”
“蔣潯周燼的能力都在許順之上,隻要有他們在一日,許順就永遠不可能晉升,所以他聯係了我,要求是幫他拿到刑偵支隊隊長的份,理掉任何對他有阻礙的人。”
“要不是許順,我還不知道蔣潯是蔣正明的兒子呢,當年蔣正明想抓我,被我打了二十槍,至於他兒子……”
繆爺眼底仍然是帶著恨意的,但還是平靜的開口說,“不提了,許順這兒可以暫時相信,再不濟等離開之前,直接滅口就行。”
邰應聽完後倒是沒再說什麽,離開之前,看到了外麵客廳桌上放著的照片。
雖然戴著口罩,但是眼睛很漂亮,一眼就認出來了是當時在警局遇見的小姑娘。
“你們在查?”邰應淡淡問道。
繆爺低笑了聲,“本來懷疑跟周燼有關係,現在看來好像不是,把照片燒了吧。”
手下拿了照片正燒掉的時候,邰應阻攔道,“不用,拿給我吧。”
此言落下,饒是繆爺也有些怔住。
但他還是讓手下把沈黎霧的照片拿給了邰應,問道:“怎麽,看上了?”
邰應麵上掛著極淺的笑,並未應聲。
——
過了幾日,刑偵隊裏接到了個陌生的電話。
電話裏什麽也沒說,隻是說了個地點和時間,但作為刑偵隊的老人,武凱還是很輕易就聽出來了這個人的聲音。
“許順你他媽的,給老子滾回來坐牢!”
隊裏的其他人聽到這句罵聲,紛紛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許順不是已經逃跑了嗎?
怎麽還會主打電話過來?
電話那邊的許順停頓了下,說了句,“跟周爺說吧,他會理解我的。”
說完,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為了防止許順通過電話跟警方這邊通風報信,所以打電話傳遞信息的時候,他邊圍了數十個保鏢,就連繆爺也親自盯著。
許順更是把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記在紙上,以前從沒有這樣謹慎。
是因為之前蔣潯讓繆爺這個團夥吃了太多的苦頭和教訓。
哪怕直到現在,蔣潯也還是繆爺手底下行能力最強、思維最敏捷、手無人可敵、繆爺最為看重的一個人。
隻可惜,用盡所有的辦法,蔣潯都不願留在這個骯髒的地方。
另一邊,武凱將電話自錄製的語音當著周燼的麵播放了出來。
許順的語氣很是平靜,猜不他到底想的是什麽,也不確定所提供的信息究竟是真是假。
“周爺,現在問題的關鍵是,許順為什麽會聯係我們,跟我們提供信息。”
“他想回來。”周燼淡淡說了句。
武凱聽到後頓時皺起了眉,不悅的吼道:“屁!他媽的差點害死周爺跟我,我武凱寧願這輩子不認識他!”
其實心還是在意的,不然緒起伏不會這樣大。
畢竟是一起出生死這麽多年的兄弟,他的背叛縱然令人痛心,但也摻雜了些許的不解。
他為什麽會背叛自己的信仰?
周燼將錄音關掉,語氣有些沉,“提前準備下,不論提供信息的人是誰,我們要的事就是‘有警必出’,我去跟李局匯報。”
武凱隻能服從命令。
周燼腦海中一遍遍的回想著這通對話的細節,甚至還找到技科的人將通話對話放大了好幾倍。
別人都說沒什麽異樣。
但周燼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
去李局辦公室時,周燼照常把門給反鎖了,有點散漫的問了句,“您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李局瞥了一眼,“你有病?”
周燼把錄音播放了出來,觀察著李局臉上的表,他的第一反應不是出乎意料的驚訝,而是皺了皺眉。
周燼語氣有些沉,開口說道:“把音量放大數倍後,除了許順說的話之外,還能聽到筆帽扣以及寫字停頓的聲音。”
“這些時通時斷的信號串聯在一起,形了爾斯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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