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甫在聽到初一的話的時候，眼里的笑意一點點散去。

玩笑話也有三分的真心，更何況，他用的是十分的真心。

但也沒有辦法，在面前，他只能用玩笑的方式說出真心，再用認真的方式把它定義為笑話。

送到家之后，季甫終究是忍不住，他鎖住車門。

初一開不了門，有點疑，“你把門給鎖了嗎？”

季甫點頭，他解開安全帶，側看，“剛剛那個人什麼？”

初一不知道他為什麼突如其來的問這個問題，但還是老實回答：“蕭冽。”

季甫重復了一遍：“蕭冽？”

初一說：“城西蕭家的小公子，你沒聽說過嗎？”

城西蕭家。

季甫了然，“我知道了。”

初一疑：“怎麼突然問他了？”

“你和他什麼關系？”季甫不問反答。

初一蹙了蹙眉，“沒有關系。”

季甫不信。

初一想了想，補充：“同班同學，他追過我，但我沒答應。”

季甫想起剛才在走廊里聽到的對話，他的眉頭突然松開，似笑非笑地說：“一份工作而已，不需要他給你介紹。”

初一：“什麼？”

季甫手指輕敲了下中控臺，他不急不緩道，“初一，我也不是不能給你介紹工作的，而且我敢保證，我給你的，絕對比其他人多得多。”

初一的心跳聲如擂鼓般，按捺住心的躁，語調平緩地問他：“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季甫挑了挑眉，他慢條斯理道：“我爺爺喜歡你的，你知道吧？”

初一不知道他怎麼突然說到這里，謹慎地點了點頭，“這和你給我介紹工作，有關系嗎？”

“是他讓我做的。”季甫說。

初一疑：“真的假的？”

季甫說：“我騙你干什麼。”

他說完，按下中控鎖，角一揚，“回家吧。”

初一半信半疑地下車，合上車門前，還十分有禮貌地和他告別：“季大哥，再見。”

車門合上，窈窕纖細的影穿過如水的月，沒一會兒，閃院子里，不見了。

坐在車里的季甫角上揚，為什麼對那麼好？

因為是他爺爺未來的孫媳婦兒，是他自己未來的媳婦兒，所以對好。

這個理由，合合理，沒有一。

……

……

汽車緩緩在季宅門口停了下來。

季宅大門外是一排古樟樹，盛夏時分，樹葉蓊蓊郁郁，月上枝頭，月被樹葉切割一小塊一小塊落在地上，印出一片斑駁陸離。

初一回神，問他：“你喜歡我？”

話一出口，自己愣住了，這個問題實在是太直白太大膽了。

想要彌補：“我的意思是，你和我結婚，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難得的表述不清楚，甚至在那一瞬，腦袋里都是糟糟的，沒有一頭緒。

季甫不過是幾秒的怔忪，他快速地回神，看到手足無措的模樣，手拉住的手。

初一噤聲看他。

季甫了的手指，語氣似漫不經心狀，說：“結婚于我而言沒太大的意義，但又是我不得不完的一項事，之所以找你，是因為爺爺非常喜歡你，而我也覺得，你是個不錯的選擇。”

比起喜歡，更多的是合適。

季甫盡可能的用這種方式把話說出來，盡可能的讓不要那麼驚慌。一份婚禮，或者是一份里，一方的多、一方的，那這份就不平等、難持久。

他需要的是綿長悠久的婚姻與，所以必須要讓初一知道，他和一樣，對對方，都是沒有的。

初一原本還提心吊膽的，怕他將那句話說出口，怕他真的是因為所以才千方百計的娶，那樣會令為難。

不他，結婚也是別有目的，怕他，想從上獲得。

可已經有太久、太久沒有嘗過了。

驀地，初一說：“是因為我合適，所以才找我結婚？”

季甫：“是。”

“那……朋友呢？”初一目灼灼地盯著他，“我沒有忘記那天的事。”

季甫輕笑：“婚前總要往一段時間不是嗎，這樣才能更準確地做決定，看看是不是最合適的人。”

初一遲疑了：“可我們之前沒有往過，你仍舊覺得我合適嗎？”

“是。”季甫眼眸專注地看著他，“我依然覺得你合適，我從不懷疑我自己做的任何一個決定。”

“可是……”

“可是什麼？”

“你對我了解多呢，就覺得我合適？”

“直覺。”

初一被他這兩個字逗笑，也不知道中了哪神經，笑的合不攏，好一會兒之后，說：“算了，既然已經結婚了，再說那些也沒有意義了。”

季甫挑眉：“那什麼有意義？”

初一朝燈火通明的季宅歪了歪頭，“我和他們好久沒見了，其實很張，你能不能幫一幫你的新婚妻子，讓待會能輕松一點？”

季甫還以為是什麼，他說：“可以。”

初一朝他俏皮地眨了眨眼，“那就謝謝你了，季……不對，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