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菀嘆聲道:“我就是這樣想的,所以才什麼都沒說就回來了,就是覺得明天都婚了,說這些沒有意義。”
“就是,你放心,陸家在這里,他們不會怠慢綿兒的。”他一邊說著,一邊捋了捋微皺起的眉頭,笑道:“新來的二嬸,心可真多。”
施菀睇他一眼:“你這親二叔才是沒心沒肺。”
陸璘不反駁,只是看著他地笑。
不管如何,綿兒第二日出閣了,兩家都是京城高門,婚禮極為盛大,向來平和嫻靜的蕭惠貞紅了眼,雨杏更是哭得稀里嘩啦,鼻涕眼淚一大把。
此后幾天,淑妃又將施菀請進了宮中,與見了兩回面。
到端午前,淑妃又一次邀施菀到宮中飲艾酒,吃端午果子,然后在談笑間說道:“你家鄉是荊湖北路,我家鄉是荊湖南路,我們又差不了幾歲,我常常想,我若有你這麼個親姐妹就好了,也能有個伴。”
施菀聽了這話一愣。
知道淑妃為人聰慧,這麼尊貴的人,不會無緣無故攀,說什麼親姐妹的話。
是想……與做姐妹?
施菀的腦子飛速運轉,用自己那為數不多的朝政知識來思考眼下該怎麼回答。
陸璘曾和說,面對淑妃的示好,愿接就接,不愿接就不接。
因為一切都有他替在前面開路,不必理會家世的事。
可是如果和淑妃做了姐妹,一切都會好一些吧……淑妃也并不是惡之人,只是想要外朝的倚仗,而自己又為何要對宮中的力量如此不屑一顧?
如果自己了淑妃娘娘的姐妹,那就不必靠陸璘替抵擋一切了,自己就能為他們的未來出一分力。
跪下道:“我從不知娘娘家鄉竟是荊湖南路,同飲庭水,沒想我竟能與娘娘靠得如此近。我從沒有姐妹,娘娘如此貌若天仙,秀外慧中,若我能與娘娘沾上一點姐妹關系,只怕夢里也會笑醒。”
淑妃立刻道:“既如此,要不然你我結為異姓姐妹如何?”
施菀出喜道:“我自然求之不得,娘娘雖比我小,但份尊貴,我愿認娘娘為義姐,當娘娘為唯一的娘家人。”
淑妃起扶起來道:“那就如此說定了,回頭我們找個日子,把皇上來作個見證,我們行個結拜禮。”
施菀點頭笑道:“一切聽從娘娘安排。”
“什麼娘娘,你現在就我姐姐。”
施菀看著,懇切道:“姐姐。”
“誒,那我你菀菀好了,我太喜歡這名字了。”淑妃拉著笑。
明明是“聯姻”,是合作,是兩個家世不好的人抱團取暖,可這一刻施菀卻真從這一聲姐姐中到了久違的溫。
的確沒有姐妹,從來就沒有過,連堂姐妹都沒有,這是唯一一個。
淑妃不易,這個姐姐能安安穩穩,兩人扶持著安然在這京中守住一片自己的天地。
從宮中出來,陸璘就等在外面。
很是意外,送別宮中的姑姑,走到他面前問:“你怎麼來了?”
陸璘回答:“辦完事,聽說你進宮了,想著正好有地方要帶你去,就直接來找你了。”
“什麼地方要我去?”
陸璘笑了笑,“不乘馬車,我們走過去?”
此時才是五月初,天氣晴好,明,愿意在這京中與他走一走,點頭同意了。
陸璘拉了往街上去,連忙回手:“還有人看著呢!”
于是走了幾步,待人一些他又拉住。
拐過一道彎,街道熱鬧了,又有了人,又要回來,他卻不放道:“沒事,這兒人家不認識我們。”
的確不認識,但因為進宮,特地換的大袖,這是禮服,太隆重了,總是扎眼。
扭扭間趁他不注意才又回手,然后刻意轉移話題道:“我剛剛做了一件事。”
陸璘問:“什麼事?”
施菀看著他笑:“說出來嚇死你。”
陸璘更是笑了起來,饒有興趣道:“那你嚇嚇看?”
施菀清了清嗓子,趁兩人走到個僻靜的地方,說道:“我皇親國戚了。”
陸璘問:“淑妃要和你做親家?”
施菀一愣:“你為什麼這麼想?”
陸璘看著一副理所當然模樣:“雨杏好看,說不定被哪個皇子看上,而淑妃本就想與你靠近。”
施菀掩笑,他問:“不對麼?”
“對是對……可雨杏才五歲啊,你以為是天仙啊,五歲就被人看上。”
陸璘不服氣了:“不是天仙嗎?”
“自負,不害臊。”施菀睇他。
雨杏像他,夸雨杏不是夸他自己嗎,就沒見過這樣的!
隨后才道:“我要與淑妃結拜姐妹了,淑妃今日提的,我同意了。”
陸璘一聽便凝神想了一會兒,說道:“皇后娘娘大概好不了了。”
“什麼?”施菀不懂,這與皇后娘娘有什麼關系?
陸璘解釋道:“三月是親蠶禮,該由皇后娘娘主持,但皇后娘娘今年尤其不適,親蠶禮一拖再拖,拖到現在,宮中傳言,會讓淑妃娘娘代為主持。
“如今淑妃娘娘突然要與你結拜,我想是著急了,也許是皇后娘娘將要崩逝,那時便要立新后,淑妃此時主持親蠶禮,再認你做姐妹,拉攏陸家,便有六可能登上后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