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菀半晌才道：“什麼時候說過明年親？”

這下到陸璘愕然了，立刻道：“你不是答應了嗎？我也給你看我父親的回信了，他說的那個時間不是很好嗎？”

施菀沒回話。

他小心問：“你又想反悔了？”

他問得認真，施菀又搖搖頭，言又止，最后道：“我是覺得，會不會太快了一些。”

“怎麼快？快嗎？”他問。

“不管如何，先不要提親吧，我……”施菀也不知自己是什麼心態，的確是作好的決定，但真說到親、提親這種事，又害怕，又猶豫。

“再等等吧，反正離開年也還有時間。”說。也許到那時就適應了。

“那，好，到年底再說，不著急。”陸璘很快道。

上這樣說，他自然著急，有一種拖下去總會夜長夢多的覺。

后來菜上了，吃得安靜，就算他開口說話，也只是簡單應答兩句，這讓他心中更加忐忑起來，愈發怕突然有一日反悔。

如果可以，他恨不能馬上就回京城親。

吃飯到一半，店小二從旁經過時，施菀他道：“小二，再幫我做五份這個花糕，給我裝好，我稍后帶回去。”

“好嘞！”店小二走了。

等兩人吃完飯，店小二便將紙袋包好的糕點放在了桌上。

陸璘道：“結賬。”

“好，一共是三百二十文。”店小二說。

陸璘數出銅錢來給他。

待店小二離去，施菀將正好三百二十文拿出來遞向陸璘：“我來付吧，你到安陸，理該我請。”

陸璘一愣：“我不也在安陸嗎？而且我是男人。”

“大部分是糕點的錢。”說。

陸璘半晌才道：“可我們不是要親的嗎？為什麼要分這麼清楚？”

施菀堅持地將那串錢放在他面前：“那是后話，現在我還是想自己付。”

陸璘想繼續爭下去，卻又怕爭得不高興了，說不親了，他坐了半晌，默默收下了那串錢，然后拿了桌上的糕點袋子：“我替你拿總行吧？”

施菀低了頭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兩人就這麼出去，陸璘和道：“這時瓦舍里應該正熱鬧，要不然我們一道去看看？”

施菀搖頭：“你去吧，我要先回去，這糕點是給藥鋪里的人帶的，等一下就冷了。”

“我給兩枚銅錢店鋪，讓他們送就行了。”陸璘說。

施菀仍是拒絕：“但明天的路有點遠，要一早起來，我怕沒時間玩太晚。”

陸璘也不是太喜歡湊熱鬧的人，此時便很快道：“那就不去了，我送你回去。”

施菀這時倒沒拒絕。

一直到回藥鋪，兩人也沒說幾句話。施菀不讓他被藥鋪的人看見，離藥鋪還有十多步就不讓他再走了，自己拿了糕點進屋去。

陸璘看著影，滿面落寞。

回到家，石全意外道：“公子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好不容易趕回來一趟，還不讓他跟著，他以為公子要和施大夫待到半夜。

陸璘沒回話，獨自回到房中坐下，看著窗外凝思。

一頓飯錢也不讓他付，幾份糕點錢也不落下，他還見錢袋里似乎有不錢，是特地帶出來的吧？

若他能一直待在安陸倒好，可以常常去看，可現在一個月難見到一次，又這樣疏離冷淡，讓他不知該怎麼辦，只怕下一次回來就和他說后悔了。

好在明天還有一天，他陪去山里面找老道士，怎麼說也能待一整天。

怕第二天誤了的時辰，他也早早睡了，第二日鳴就起，等在了藥鋪外。

施菀在天明時分出來了，見他在外面，愣了一下，問他：“你什麼時候來的？”

陸璘：“沒一會兒。”

“我進去拿了東西就出來。”說。

陸璘道：“水壺我帶了三個，干糧也帶了足夠的，這些你都不用帶。”

施菀看他一眼，愣了愣才點頭回屋去，拿了要送去老道長的重糕和茶餅，隨他一起離去。陸璘又要替拿手上的包裹，沒讓他拿，回道：“很輕，我自己拿。”

出安陸縣城沒多久就是小路，所幸天不太熱，風和日麗，只是走的路長了些。

走一會兒，太出來了，施菀看了看太，才想起來自己出門太早，忘了戴帽子。

好在太也沒夏日那麼大。

這時陸璘往后看了看，跑到一條小路上，找到個正挖放水的老農，與他說了幾句什麼，那老農便把背上背著的笠帽給他了，他回來，將笠帽給戴上。

施菀意外他竟看出自己是覺得曬，問他：“你怎麼和他說的？”

他回答：“還能怎麼說，出五文錢買的。”

施菀笑了笑：“我倒忘了。”隨后問他：“你不戴？要不然再去買個？”

陸璘搖頭：“不必，我不怕曬。”

施菀看他一眼：“這幾個月想必曬得多，比之前黑了一些。”

“我曬黑些好，太白了反倒有失威。”陸璘說完想起來什麼，問：“你覺得黑了丑？”

“那……也不會。”畢竟以他的容，怎麼也不會和丑扯上關系。

說：“只是等你回了京城，陸夫人又該心疼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