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越好，我越不能仗著你的好去利用你，我也想你得到最好的……比如一個，全心全意你的妻子。”

子奕看著遠的焰火，慢慢了眼眶。

最初去江陵府他還蒙在鼓里，但當爹不讓他回來，當爹開始給他張羅親事，以及爹話里話外的意思，他約就知道也許在開杏林館的時候，爹就和施菀有什麼約定。

到如今，他才真正意識到，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連和陸璘在一起這種事都說出來，只是被他的，所以不得不說出這種私，來讓他離開。

他突然轉過，一把抱住。

“對不起，我就是想抱抱你，今晚之后，我就回江陵府了，我不會再纏著你了。”

施菀在他懷中笑了笑，待他松開，才說道：“你也不能完全和我劃清界線，杏林館還有你們家的，我還是希我們能好好合作，和和氣氣的。”

子奕微微撇著道：“這你放心，我們家做生意向來就和氣生財，不會使詐的，我頂多……還是會對你照顧一點點。”

施菀彎眼一笑：“多謝老板。

第94章

夜半，子奕送施菀到藥鋪。

待子奕離開，施菀才要關門，外面卻傳來一道急促的聲音：“施大夫，等一等——”

開門，便見五兒站在門外，一邊又讓等一等，一邊打開手上火折子的蓋子，使勁吹了兩下，將火折子吹燃，去點手上一只燈籠。

當那燈籠被點燃，施菀才看出那是只圓形雕花琉璃燈，上面掛著繩子，繩子上系著清漆竹桿，似乎是用來行路照亮的。

五兒將燈籠拿好，又從懷里掏出一封卷起的信來，明顯是之前放在信筒里行過遠路。

“施大夫，這是我家公子讓我給你的，天黑就來了，誰知卻沒見著你。信是昨日才到的，琉璃燈是公子走之前找燈籠鋪訂的，這個比紙燈籠好，刮風下雨的也能用。”

施菀回道：“這就不必了，你和你家公子說，無功不祿。”說著就要關門。

五兒連忙將門擋住：“施大夫你可別，公子每月給我一兩銀子，那麼大的院子就給我一人住，除了守院子，也就讓我辦這些事，我要沒辦好，這差使說不定就丟了。我這上有八十歲的，下還沒娶著媳婦，這一兩銀子可是我的命！你就收下，回頭扔了也行，行行好，給我一條活路。”

施菀被他這番話說得目瞪口呆：怎麼不收東西，還是不給他活路了？

這算什麼道理，關什麼事？

趁發愣時，五兒已經將燈籠提桿并那封信塞到手里，人轉就走了。

施菀反應過來，這又是和那長喜一樣的套路。

明白雖明白，但確實舍不得將燈籠扔了，最后只好將東西都收了進來，回房，將信扔進了屜，琉璃燈滅了收進了柜子。

到冬去春來，三月草長鶯飛時，到雨衫巷的房子去收拾打掃，五兒又來了，一來就接過掃帚幫掃地。

施菀問：“你這是做什麼？”

五兒一邊掃著地，一邊回答：“沒什麼，就是鄰居一場，來看看施大夫，這一次在這邊住幾天？”

施菀回道：“不在這里住，只是我三叔和堂哥來縣城幫工，沒住，我收拾一下讓他們住兩天。”

“原來是這樣……”五兒又問：“施大夫最近還好吧？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我自己是大夫。”施菀回答。

五兒一邊掃著地一邊笑道：“大夫也會生病嘛。”說著往廚房那邊去，狗一樣拿鼻子嗅個不停。

施菀看出他異樣，正了神問：“你到底要探查什麼？”

五兒見臉上出不悅的模樣，連忙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我家公子說，施大夫要是喝藥的話，藥鋪人多眼雜的，你肯定不會在藥鋪，而會回這里來，所以我要盯著這兒，要是施大夫突然回來了，又在家煎藥，那就要注意。”

施菀半晌無言，萬萬沒想到，他竟還分析得如此仔細。深吸一口氣，回道：“我什麼事也沒有，也沒有要煎藥，你走吧。”

“我幫施大夫打掃打掃，施大夫天天坐診，這會兒便休息休息。”五兒吭哧吭哧大力掃地。

施菀沒辦法，只好拿了桶要去提水。

五兒馬上又扔了掃帚，過來接過水桶：“施大夫是要去河里提水？我去我去，我有力氣。”說著便將桶拿了出去。

最后院子打掃好了，水缸里水提滿了，又將柴也劈了好幾捆，五兒才離開。

沒等兩天，他卻又去了藥鋪，又是給送信。

施菀現在也不拒絕了，沉默地接過信，然后統統放進屜里。

等到盛夏，已收到十多封信，以及一盞琉璃燈，一對珍珠耳環，一卷輕薄如蟬翼的天綢料，還有兩盒端午果子。

信一封也沒拆過，東西也沒用過，按原樣一起都扔在了家中箱子里，只有那兩盒端午果子，放著會壞了，扔了著實浪費，給了一盒隔壁霍大娘家，給了一盒三嬸家，他們都新奇不已，歡喜得很。

這一年雨水多，才夏就下了好幾場暴雨，雨衫巷的家里自打買后就沒修整過，今年便開始雨，將家里了好幾次。

有時回來幾天，前些日子提的水卻已經臟了，又要重新洗水缸去提水，正好縣城有人請了外村工匠來打井，便一道請了兩撥工匠，一撥修瓦，一撥打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