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璘就在岸邊靜靜看著，手里扶著網兜的長木柄。

長喜和五兒候在一旁，不知自家主子的哪門子風。

公子向來正經，以前也沒看出他有這逗弄畜生的癖好。

而且這還是施大夫家的狗，是不是有些……喪心病狂？

這時陸璘朝五兒道：“你回雨衫巷去，悄悄盯著，若見施大夫回來了，就來告訴我。”

“誒，好。”五兒走了，就留陸璘和長喜在渠旁，長喜見太著實有些大，馬上跑去馬車上拿了把油傘來，替陸璘遮住。

如意仍然在渠掙扎著，“嗚嗚”地，歇一陣，又爬一陣，最后可憐兮兮地看著岸邊等著的陸璘。

陸璘神淡淡的，看不出一不忍或是什麼別的緒。

約過了小半個時辰，五兒著氣跑回來了，朝陸璘道：“公子，施大夫回來了。”

陸璘便將網兜的狗放出來，朝五兒道：“你將這網和麻布袋扔去前邊樹林里，就等在那邊，別出來，除非這狗有什麼意外。”

五兒馬上去扔這兩樣作案工，而這邊，陸璘已乘上馬車，吩咐長喜駕車去雨衫巷。

長喜駕車并不練，但沒辦法，今天這事做得見不得人，可不能讓劉老二來，只能是自己人。

到雨衫巷，馬車停下，陸璘吩咐長喜：“去施大夫，就說我們去辦事回來，在后面看見一條狗，像是家的，看家的狗在不在院中。”

長喜莫名其妙，卻還是昧著良心，作出一副好心的樣子去敲開門，待施菀開門，便朝道：“施大夫，你家狗在麼？我今日陪大人去辦事回來，路上遇到一條狗掉在大渠里，有些像你們家的。”

施菀看看院中道：“倒確實沒見它，你說的那渠在哪里？”

“就這條巷子過去，再一條巷子……”長喜似乎說不明白，轉頭看向馬車。

陸璘這才開馬車簾子，緩緩探出頭來，淡聲道：“要不然，我們載你去吧。”

這時他的樣子那樣矜貴疏離，仿佛只是隨口的一句話，毫看不出剛才他還在渠邊，倒讓長喜覺得剛才那一切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施菀還沒回話，陸璘緩聲解釋道：“長喜說要將那狗撈起來，我當時急著回來，沒讓他下去，回頭想想才覺得有些像你家的，倒是我的疏忽。”

他的樣子有些“愿不愿意去隨便你”的樣子，施菀也擔心如意，便朝他道：“好，我隨你們去，多謝大人。”

陸璘只淡淡一點頭，放下了車簾。

然后施菀鎖了院門，就與長喜一道坐在了前面車板上，沒進馬車廂，車廂的陸璘什麼話也沒說，讓長喜駕車。

馬車很快到那渠旁，施菀立刻從馬車上下去，到邊去看，果然就見到了滾在淤泥里的如意。

“嗚嗚——”看見，如意立刻喚起來，但出口的聲音都是虛弱的。

施菀看了看那渠，足有一人多高，不怕臟的話倒是能跳下去，但不好爬上來。

四看了看，也沒找到合適下去的地方。

陸璘與長喜也過來了，在旁邊看了看，說道：“長喜，你下去幫施大夫將狗弄上來吧。”

長喜一愣，這才明白：原來公子在這兒等著呢！

所以到頭來，是要他下去救狗嗎？

長喜認命地假模假樣在邊上看了眼，說道：“這麼深，施大夫下不去的，我下去吧。”

“那，麻煩你了……”施菀激道。

“不麻煩，小事一樁。”長喜說著下鞋子，挽起，扶著邊跳下去了。

男人果然是手敏捷一些，長喜下了，便將狗提溜起來，施菀要去接，長喜道：“施大夫讓開，我直接將它扔上去，省得把你服弄臟了。”

施菀便讓開，長喜舉起手將如意往上一送，如意便滾在了岸上，隨后立刻站起來，歡快地轉了兩圈，回頭卻突然看向陸璘，“汪汪”了起來。

施菀立刻喝道：“如意！”

如意委屈地“嗚咽”一聲，不再了。

施菀朝陸璘道：“對不住陸大人，是它恩將仇報了。”

陸璘不在意道：“無妨。”

如意在邊上草地上撒歡，長喜到一旁去找地方洗腳了，陸璘站了片刻，問：“聽說你沒在馨濟堂坐診了？”

第75章

施菀回說：“是。”

不多說，但陸璘又問：“那你后面打算怎麼辦？”

施菀回答：“只能再說了，的打算還沒想好。”

“那……你可有考慮自己開藥鋪？”問完，陸璘又覺得自己用意太明確，很快接著道：“或是找別家藥鋪坐診？”

施菀客氣地回：“倒是還沒想好。”

陸璘看著，竟想不出話來說，只覺得心口一陣難耐地苦。

態度和善，但分明是……什麼話都沒和他說，也什麼都不愿和他說。

但他知道，此時正是為難的時候。

見他再沒開口，說道：“今日實在多謝大人和長喜，我先帶如意回去了。”

“要不然……還是乘馬車走，快一些。”他忘了之前的故作輕淡，用了幾分求的語氣道。

施菀不知有沒有聽出來，只是搖搖頭：“不必了，再不好麻煩大人，也沒有幾步。”

說完已轉，陸璘連忙道：“上次那個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