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陸璘問：“你怎麼去了馨濟堂？”

“我覺著我中暑了，想去開點藥，結果就看到了，不過沒看見我，我提前出來了。”

“這事別到張揚，你和剛才的楊大人說了？”

“說……了，這，不能說嗎？”陸躍問。

外面楊釗頗有一種心虛的覺，此時吏員自外面路過，他趕無事般捋了捋胡子，往外去了。

屋，陸躍已經忍不住問：“你見過了吧？怎麼會在安陸呢？怎麼做了大夫？”

“是安陸人，為什麼不能在安陸？”陸璘再次待：“詳我回去再和你說，你別再這兒提這事了，我得有一個時辰才能放衙，要不然你先回家中去休息，等我回去？”

“你就提前一個時辰走，還能有人說你不？”陸躍道。

陸璘又回了桌后，繼續翻看起卷冊：“在其位，謀其政，若我這一縣長玩忽職守，整個縣衙只會上行下效，最后上下員便一團散沙。”

“好好好，你到點再走吧，那我在這里坐坐總吧？”陸躍說著就問他：“二嫂怎麼做大夫了？再嫁了吧？嫁的什麼人，人家能答應做大夫？”

陸璘沒回話，他又道：“我就那麼瞥了一眼，覺得好像和以前一樣，又好像不一樣，有沒有找過你？”

陸璘嘆了口氣，看向他正道：“我說了，別在這兒提這些事。”說完看了看周圍。

縣廨員與吏員來來往往，不定什麼時候就聽見了，陸躍明白他意思，無奈閉上了。這兒轉轉那兒看看，打發時間。

好不容易等陸璘散了衙，兩人一同回住，陸躍看著院子皺眉：“二哥你也不用這麼委屈自己吧，瞧這院子，真寒酸。”

陸璘只是問他：“你怎麼就親自過來了？衛尉寺里沒事？父親同意嗎？”

“那兒能有什麼事，就算有事也沒我的事，其實主要是母親，你知道，你就是捧在手里的金疙瘩，聽說你有了心上人，非得讓人親自來問問況，我正好在京城悶得慌，想出來走走，就自告勇來了。”陸躍說。

陸璘正給陸躍倒茶，聽他說話，手不由停了一下，隨后才將茶倒滿，送到他面前。

陸躍問：“所以你看中的是哪家閨秀？安陸的？安陸這小地方還能遇到好姑娘？”

陸璘沒說話，只問他：“家里怎麼樣？母親可還好？”

“好著好著都好著，你快說是哪家姑娘，長什麼樣，能不能帶我去看看，這是我這趟出來母親給我的差使，辦不好都沒法差。”陸躍急不可耐。

陸璘喝了一口茶，緩緩道：“沒這姑娘，我瞎說的。”

“啊？”陸躍半晌沒回過神：“你在逗我吧二哥？怎麼會沒有呢，你那信我也看了，石全轉述的話我也聽到了，你之前說的清清楚楚，有想娶的姑娘了啊，所以母親都把看好的那家給你推了，怎麼現在又說是瞎說的？你可不是說瞎話的人。”

陸璘只沉默著不說話，陸躍無奈看向旁邊站著的長喜：“長喜？這怎麼回事，你說呢？”

長喜看看他又看看陸璘，也不知道怎麼回，抓了抓腦袋，為難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公子沒和我說過。”

“那安陸有哪家和二哥走得近？二哥來安陸了又認識了哪家姑娘，這你總知道吧？”陸躍問。

長喜搖頭：“好像……都沒有……”

他沒辦法說，唯一有來往的姑娘就是前夫人。這也是他猜測公子是不是喜歡夫人的原因，但證據太，公子又什麼都不說，他也不好妄斷。

陸躍無奈看看他，又看向陸璘，湊近道：“二哥你騙母親啊？為什麼呢？母親看中那位姑娘我聽說好的，你這不是錯過了嗎？”

陸璘問：“母親說的那親事，真的推了？”

陸躍點頭：“是啊，你信上說得那麼急，還讓石全快馬加鞭趕回去，母親當然就給你推了，不怕耽誤你事麼？”

陸璘點點頭：“就這樣吧，說親的事讓母親別著急，等我回去再說。”

“這怎麼行呢，你說不著急就不著急嗎？母親可是越來越急了，要知道你騙他，說不定立馬給你再說一門親事。”

“那我就不回去了，或者你回去和母親說，我在安陸已經訂親了，別忙。”

聽他這樣說，陸躍一臉不解，最后湊近他道：“二哥，你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想法，或是難言之？你之前不和二嫂同房，是不想，還是不能？”

陸璘先是疑，隨后明白他的意思，出一臉苦笑，最后沉默良久，回道：“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你回去和母親說不要管我吧，若真給我訂了親我就不回去了。”

“所以你真是……不能？”陸躍低聲問。

陸璘喃喃道：“我倒希是不能。”

因為不想，更讓他難以面對。

陸躍弄不明白他，最近道：“還有一件事，是父親托我給你帶話。”

說到這個，他語氣也認真起來，陸璘靜靜看著他，便聽他道：“你是不是在這兒辦了一個什麼案子，要查史臺一個徐姓史的老家？”

“嗯。”陸璘淡聲應著，他早知道徐家會給京城送信，這事會傳到京城去。

陸躍說：“父親讓你好好的，就安安穩穩在這知縣位置上坐個一年半載，他就能找機會給你調回京城，你到這兒查這大戶，又還有京城的關系，盤錯結，一個弄不好就被彈劾了，到時候升遷就有麻煩。反正也就是做做樣子，何必鋌而走險去得罪史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