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件綠綢袍，胳膊上的口子正好朝上，將那袖子拿起來看了眼，足有一指長的口子，非常顯眼，只能修補好了再穿。

他因救而劃破這服，也不知好不好再新制，有些歉疚道：“大人家中的丫鬟應該會針線活吧？回去補一補，應該可以，若沒有這樣的線的話，我這里有，應該是同。”

說著放下了服，去拿出房中的針線笸籮來，將兩樣綠線比了比，拿出其中一只與服更相似的來。

陸璘這時說：“們都是附近村里的姑娘，大概不會太細致的針線。”

施菀聽了出來，他不覺得家里的丫鬟能將這服補好。

之前在京城倒是學了很久的針線，花也能繡得不錯，修補這一道口子的話，應該有把握能修好。

沉默一會兒，問：“要不然，大人在此等一等，我試試？”

“好，麻煩你了。”陸璘很快回答。

施菀將他服拿到了自己這邊，又端了張小幾過來，放上針線笸籮，然后坐下，將服放在上，穿針引線，開始補那道口子。

陸璘在一旁看著。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覺，讓他恍惚覺得他們還是夫妻，陪他到了這安陸縣城，替他服。

過了一會兒，微微抬頭，他立刻別開眼，去看這間屋子。

屋里除了最普通的桌凳，一點別的東西都沒有。里間的臥房只能看見一角，空空，放著一張梳妝的舊桌，一只置的木箱。

再看，也是布，頭上只有一只木釵。

“這里，是你買的是租住的？”他問。

施菀低頭看著眼前的針線，回道：“之前是租，租了兩年，就湊錢買下來了。”

陸璘想，不知這房價是多，手上那五百兩買了房子，又還剩多。如此節省，大概是擔心后面沒有著落吧。

就在這時，一陣細碎的聲音傳來，陸璘轉頭看向外面，正好與一條灰溜溜渾帶著泥漿的狗四目相對。

“汪——”那狗看見他，警醒地起來。

施菀喊道：“如意——”輕呵了一聲，卻愣住了，問那狗道：“你在哪里滾的這一泥？”

如意不再管陸璘，搖頭擺尾進屋來，施菀立刻道：“你別進來，等下把屋里都弄臟了。”

抬頭將狗往外趕了一下，狗倒明白過來，沒有進屋，在外跑了兩圈，抖抖上的泥，去狗盆里找吃的。

陸璘問：“它如意？”

施菀繼續服，回道：“是的，子奕取的，他們做生意慣了，喜歡討個吉祥，說要旺財，我讓他換個，就換了如意。”

陸璘沒再說話，無聲看著那狗。

沒一會兒，施菀剪了線，將袖子翻過來看正面的口子，修補的痕跡倒不太明顯。

將服遞給陸璘：“好了，大人就先將就穿著吧。”

陸璘接了服來穿，施菀便去了院子里，看著狗吃東西，然后道：“你這一下午去做什麼了，掉哪里了？這天也冷，也不能給你洗，你就這麼臟幾天吧。”

說完，起去舀水澆起了院里的薄荷。

陸璘不知道是正好要去澆水，還是特地避開讓他穿上服。

其實他們也曾親過不是麼？

等他穿好服從屋出來，施菀拿著水瓢從水桶邊直起來，朝他道：“大人胳膊上的傷雖然小，但這兩天最好也別水，能好得快一些，明天記得讓人去藥鋪拿藥。”

這是在送客了，陸璘點點頭。

隨后他說：“若那許珍娘再來為難你，你馬上去我家人。”

施菀頓了頓，有些落寞道：“怪我，理所應當，我只求犧牲這些，能有一個好結果。”

陸璘明白的意思，深深看著，承諾道：“我會盡一切努力的。”

施菀回答：“多謝大人。”

陸璘從小院中出去，回頭看了看那半掩的院門，然后抬手，輕輕了左袖上那合的口子，才乘上馬車。

查徐仕一事，在縣衙中舉步維艱，但有在，他卻滿懷信心與力量。

陸璘回縣衙時，縣衙中員早已離去，一人不留。

他想了想，換下了服，出縣衙朝劉老二道：“去楊府。”

楊釗知道陸璘來，已經躺到了床上，聲稱自己半邊子不了，怕是真有中風之兆，并在床上一邊著，一邊向他告假，說這幾天都去不了縣衙。

陸璘在床邊看著他道：“楊大人這病來得真是時候。”

楊釗嘆聲道：“誰知道呢……縣衙這幾日……就勞煩陸大人多擔著了。”

他的樣子看著是小心翼翼畢恭畢敬的，但這樣明著裝病，又有些無所畏懼的架勢，似乎想討好陸璘，但真得罪了，也量著陸璘不敢把他怎麼樣。

的確就算楊釗不配合，陸璘也不能將他怎麼樣，他收賄賂，陸璘也要先將徐家正法了才能用徐家來咬出楊釗，既然在徐家這一步陸璘都無可奈何，那更談不上對付楊釗了。

陸璘直言道：“楊大人不去查徐家，甚至給徐家通風報信，是因為早已與徐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一條船上的人？”

楊釗見他直接挑明，先愣了一下，隨后躺在床上一副虛弱的樣子斷斷續續道：“陸大人這是哪里的話……徐家是安陸縣的大戶，下是安陸縣的員，理所當然算作一家……甚至連同德安府也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