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阮步子沒停,心口怦怦直跳,從周越添的辦公桌到周越添辦公室門口的這段路好像格外漫長。
手指剛剛到門把,後的人就追了上來。
辦公室的門被一把按住。
樓阮這才回了頭。
轉頭看他。
周越添額角跳了兩下,他站在旁,高大的黑影籠罩著,一開口就是譏諷的語氣,“你昨天不是去結婚了嗎,不需要我給你個份子錢,畢竟我們也認識這麽多年了。”
樓阮手指落在門把上,金屬質地的門把有些冰涼,點點頭,格外平靜,“行,周總看著給吧。”
“給份子錢總得要我參加婚宴吧?”周越添眉眼含譏帶誚,偏頭看著道,“你總不能沒有婚宴吧?”
婚宴這個問題樓阮還沒有和謝宴禮說到過。
站在原地想了幾秒,“是沒有,那就算了,不勞周總破費了。”
說完,就按下了門把,推開了門。
程磊就等在門外。
也許是剛剛周越添那句“滾出去”的聲音實在太過嚇人,總裁辦坐得滿滿的,全都在外麵,沒一個走的。
門一推開,外麵全是人。
樓阮轉過,微微低了低頭,“那我就先回去了。”
“再見,周總。”
再見,周越添。
垂著眼睫,輕輕道。
程磊表有些錯愕,小心地走到周越添邊,眼看著樓阮一步一步走到的位子上,平靜地整理桌麵上的東西。
周圍安安靜靜,坐在樓阮周圍的幾個實習生連大氣都不敢一下。
周越添站在門口,一不地看著,神鷙。
程磊站在他邊,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兩人這樣,太反常了。
這太反常了。
周越添都這樣了,樓阮竟然還能這麽平靜?
這是他們認識這麽多年以來,他站在周越添邊,頭一次連一句“怎麽了”都不敢問。
樓阮東西很多,的工位是屬於那種“看了就知道不會辭職的工位”,桌上放著很多裝飾品,鍵盤鼠標也換了可可的,和別的同事千篇一律的黑不同。
椅背上放著小抱枕。
屜裏還有毯子、藥品、暖寶寶和各種生活常用品。
樓阮打開屜,把裏麵一盒一盒的東西拿了出來,放在了旁邊實習生的桌子上,“這些拿去分了吧,給你們用。”
旁的小姑娘嚇壞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那邊的周越添,隻敢小小聲喊了句,“樓阮姐……”
樓阮笑了一下,出瓷白的牙齒,輕聲道,“沒事,拿去用。”
程磊見一個一個屜地拿東西,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他實在有些忍不住了,小聲問道,“周哥,怎麽回事啊?”
“這是……”
要幹什麽啊。
周越添神冷冰冰的,聲音清晰而明亮,“離職。”
總裁辦的同事猛地轉頭看向周越添,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不同程度的錯愕。
離職,這怎麽可能呢?
程磊恍惚了一下,反應比總裁辦的人還慢了半拍,他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重新問道,“周哥,這是怎麽了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周圍的空氣變沉了不。
周越添看著樓阮的作重複,“離職,要離職。”
他聲音冷,沒有。
程磊眼皮子跳了跳,下意識地開口道,“怎麽可能。”
樓阮怎麽可能離開周氏,怎麽可能離開周越添?
就算要離職,怎麽可能就這麽平靜地離職?
這不對。
這不符合常理。
周越添站在辦公室門前,定定看著樓阮的作,目掃過的桌麵,桌上放著好些東西,一時半會兒收拾不完。
掃了一眼後,他才轉過了。
程磊連忙跟了上去,他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是該關門還是不該關門。
直到周越添回到辦公桌前坐下,語氣冰冷道,“關門。”
程磊這才重新看了一眼外麵的樓阮,關上了門。
沒了總裁辦的人,程磊便放肆了許多,他幾乎是跑上前的,看著周越添道,“怎麽回事啊,你要趕走啊?”
周越添抬起眼睛,目冷意斐然,“我趕走?”
程磊沒回過味兒,“對啊,難不還是自己想走?怎麽可能,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的。”
周越添沉了口氣,氣息好像平穩了不,他子微微歪著,坐在那裏安靜了幾秒才輕嗤了一聲,“說昨天請假是去辦私事了,你知道是什麽私事嗎?”
“……這我怎麽會知道。”程磊看著他說道。
“結婚。”周越添靠在那兒,抬起眼睛看他。
“……開什麽玩笑。”程磊有些沒反應過來,笑了一聲道,“結什麽婚,和誰結婚?你還沒結婚呢怎麽可能結婚!不可能!”
“你也覺得不可能。”周越添緩緩垂下眼睛,聲音低了下去,也不知道是在和自己說,還是在和程磊說。
“當然不可能了,為什麽這麽說啊,怎麽回事兒啊,總不能真是因為你和徐旭澤那小子吧,不能吧……”程磊蹙起眉,忽然想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可能,他在想,樓阮會不會是聽到了他們的話,聽到了周越添那句“養而已。”
“不是他。”周越添坐在那裏想了一下,沉默了幾秒,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了敲,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似的,“是賭氣。”
“賭氣?”程磊抬起頭看他,“賭什麽氣?”
“今天和公司一個……忘了什麽,什麽蘇蘇的,吵了一架。”周越添擰眉,像是想那件事很耗費神一樣,他抬起手按了按眉心,“那個人跟說,林悅欣繼承林家後,就沒有半點機會了。”
“大概是因為這個。”
“……啊?”程磊抿了抿,別過頭想了一下,言又止。
直覺告訴他不是林悅欣,不是因為這件事。
上次周哥和林悅欣見麵還是樓阮去辦的,不可能不知道這兩人相互看不順眼,不至於為了林悅欣這樣。
能讓這樣平靜離開周氏,一定得是很嚴重很嚴重的事……
閑言碎語,小打小鬧,這些年見得還嗎?
是他就不知道說了幾百次類似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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