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12.18

因為前方正在行軍作戰，加之太尉向皇上倡言行節儉之風，於是京城的宴會驟然了許多。前方戰士浴戰，後方員固然同仇敵愾，但是原本樂的休閒放鬆的宴會突然減，讓京城的高閒暇時無事可做，平日裡的休沐一下子也變得難熬了，難免抱怨連連。

好在京城人才濟濟，各自鑽研開心解悶的方法，互相流，很快一種新的消遣在員間盛行開來。

京城新近開設了幾個湯池，一到休沐時候，員們紛紛去湯池中溫泡一番，待出了熱汗，泡舒服了，只裹著浴袍，喝上幾杯佳釀，觀賞一番舞娘的舞蹈，然後挑選中意的樂上一樂，也是別有一番樂趣。於以前的湯池裡皆是婢逢迎不用的是，湯池中更有不良家婦，因為家中窘迫，來此替貴人背賺些銀錢補家用，相較于那些滿風塵的子，這些良家別有一番他人之妻的滋味。

一些領悟此道的老爺們了此不疲，較於往常更乾淨了，一個月洗個七八次也是有的。

這日朝會過後，白水流邀請太尉一起去湯池驗一番。因為這幾日玉珠正在鑽研新的雕琢手法，總是對他冷冷淡淡，太尉頗覺無趣，加之恰逢前線戰事吃，北人集結兵力，又奪過了幾座城池，太尉調配了兵馬，命令前方的元帥以穩打為宜，慢慢耗費北人兵力糧草，眼看著戰事焦灼，變數難定，一時甚是耗費心神，連日審閱軍案，肩膀也酸痛，便爽快地答應下來。

到了湯池門口，堯暮野心中詫異，原本以為就是個溫泡的池子罷了，眼見卻是墨瓦白牆，高門大院，大門旁立著兩個高大的石獅，居然不亞于普通的宦人家，門口空地上停著各的轎子馬車，其中不看著眼，想來朝中的員今日也是來了不。

進了大門，牆植滿了疏竹綠樹，一條小徑在樹蔭中蜿蜒前行。堯暮野和白水流位高權重，卻是不想在湯池中到相的員，於是進了一個單獨的院落。

進了院落，便有兩個相貌姣好的婦人過來施禮，侍候兩人解去，換上了寬鬆的白袍，引著兩人進了湯池。這白袍乃是專門織造的，在棉中夾了銅，在水中亦不浮起，免了貴人們進池中「坦誠相見」的尷尬。

湯池正中是兩張翡翠雕刻的玉床，太尉和白水流躺在上面，床下及四周便是泉眼，一溫熱的泉水汩汩而出，將兩人半托在玉床上。

白水流忍不住舒服的歎息了兩聲，轉頭看向太尉，淺笑道：「堯兄，我今日介紹的湯池如何？在這裡泡上一一會，待出了熱汗，再請幾個白的婦人洗一番，那覺……卻是比喝上幾杯佳釀，還要得味些。」在朝和父兄面前，白水流總是一份正經的模樣，只有在堯暮野這樣的同齡人面前，才顯幾分男人本，不時說些無忌的葷話。堯暮野與好的幾位友人之間，言語向來生冷不忌。

而白兄雖然是他未來的妹婿，可婚前為子守著實是荒誕之談，白就算醞釀出幾段風流，他也是見怪不怪，更何況他心知姝亭與白家那一場婚事也是幾乎搖泡影的，他更是不好阻攔白兄的快樂。

當下瞟了幾眼這幾位僅著薄衫白貌的婦人，便收回了目，將一塊熱騰騰的白巾帕覆蓋在臉上，懶洋洋道：「白兄若是喜歡，且自便，我不是多之人，權當自己耳聾眼瞎便是。」

白水流雖然言語放肆了些，卻並沒有廝混的意思，只是笑著用水瓢往頭頂水道：「敬棠當真是被蒙了雙眼，如今許多沒聽到你演繹出別的風流。這麼長久的心系在一個小婦的上，可不是堯兄你的風格，我見你甚是喜那小婦，還當你改了口味，喜歡這等良家的滋味，特意帶你來此解悶，卻不想還是沒有猜準堯兄你的胃口。

平日堯暮野的風流，私下裡沒被楊素與白水流調侃，堯暮野也知道他二人不是長舌敗壞人的名聲之人，不會外傳，所以從來是任憑二人說笑豔羨罷了。可是今日聽聞了白水流調侃起了玉珠，拿將這些熱池旁著不甚檢點的婦人相提並論，心卻是不喜。

當下起了巾帕，眼微斜道：「六小姐雖是子，卻是雅士風采，還請白兄下留，莫要被有心人聽了，敗壞的名聲。」

白水的臉微微一，顯然沒有料到堯暮野會破天荒地維護一個寄住在他府上，份低賤的小婦名聲。

兩人一時無話，各自躺在玉床上靜泡，突然聽到隔壁傳來男子的訓斥聲，堯暮野微微皺了皺眉。

過了片刻，男子的聲音愈發大了起來，一陣陣呵斥傳了過來「你既然到了這裡，居然還說不從？莫不是嫌棄包銀不夠？又不是未婚的閨，矜持作假甚麼？」

一個人噎說道：「大人，小子來這裡時便說好了只做些本分賣力的活計，並不是要來賣……」

話未說完，男人喝道：「本看上你是你的運氣。你當家的不過是一軍中莽漢，現在前方戰，也許便已亡了。就算活著，本一句話，便他立時死在陣前。你敢拒絕本，卻是不想要你男人的命了不？」

那邊的婦人哽咽道：「正是因為丈夫從軍在陣前，家中婆婆病重，無錢診治，奴家才來此尋些生計，還大人高抬貴手，莫要為難我這等庶民小婦……」

接下來，便聽到那子的驚，接著似乎是被什麼堵住了，被一路拖拽了出去，似乎是要拽到湯池一旁的客間裡去。

堯暮野聽到這裡，心中怒意早已滿溢出來，嘩的一下站起，了白水流一臉的泉水，幾步出水池，沖出院落。

白水流將臉上泉水去，也起跟了過去。

太尉也不推門，徑直一腳便將竹門踹開，只見裡面正命隨從拖拽婦人的那位貴人倒是眼，看著好像是建造司的一位吏。

那人胖碩，似乎是飲了不酒，正瞇瞇地盯看著在地上掙扎的婦人薄下的細，卻不想太尉大人突然闖了進來，登時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太尉看著眼前的形，語氣森冷地說道：「這位大人好威風啊，前線殺敵的將士，你想讓哪個死，便讓哪個死？莫不是北人派來的細，專殺我大魏勇士？」

那位員嚇得魂不附，連忙下跪道：「太尉息怒，下是喝多了，口出狂言而已……」

這時，那小婦人也掙開了束縛，跪伏在地嚶嚶哭泣。

堯暮野皺眉到：「這裡的掌櫃到此來。」

不會一會掌櫃便一路小跑而來。

堯暮野問道：「我大魏京城雖然民風開放，可是這種已婚的良家子做事卻是不多，此為何貌的婦人環燕瘦，盡是不缺？敢問掌櫃是何方神聖，有這般本事招募這麼多的婦人？」

掌櫃鬧不清此發生了什麼，可聽太尉這麼一問，生怕他疑心自己是良為娼，連忙說道：「回稟太尉，前線打仗，有大批軍婦因為生計無便要自謀些出路，小人這裡包銀厚，因而有許多婦人爭搶著要來，小人可從來沒有買賣人口，還太尉明察。」

堯暮野聽了，抿了冷冷說道：「前方戰士浴戰，而他們的妻子卻要來此袒替著滿朝的文洗油污垢！更要遭無禮的折辱……這樣的無恥醜事，竟然了京城的風尚？若是前線戰士得知自己的妻遭人欺淩折辱，試問要他們如何醉臥沙場保家護國？來人！將此的掌櫃拖出去押送至軍衙，搖軍心之罪懲治！」

此言一出，那掌櫃的自然是一路哭喊著被拖拽出去。

堯暮野轉看了看那抖篩糠的建造司的胖，連他的名姓都懶得一問，徑直吩咐道：「國家戰時，當以軍務為先！這人欺淩軍眷，口出妄言，懷疑他乃北人應，不必審問，直接拖拽到了西市斬頭臺，昭告罪名後，斬頭示眾！」

太尉之言，向來是言出必行！不到一個時辰，那個方才還耀武揚威的吏，膩的腦袋就已經裹了石灰裝裹進了木匣子裡，然後千里加急一路送往前線，務必前方的將士知道，他們的妻自有大魏的律例保護，管將士們安心為戰！

白水流當初不過堯暮野前來舒心揭乏，沒想到卻鬧出這般不堪收拾的地步，在堯暮野下令之後，在一旁遲疑道：「太尉，那人雖然無狀卻是飲酒下的失禮，罪行本不該致死，他是石家的嫡長孫，這般潦草……恐怕石家是要鬧的……」

太尉回看了看自己的這位好友，過了半天，語氣清冷道：「此番奉行節儉的命令並不是虛張聲勢，大魏百年恥辱能否洗刷在此一戰，還請白侯代我去石家一去，跟族長言明，凡是有違前方戰事者，無論世家庶民，一律同罪！我堯家族長當年在陣前親手殺了自己的妻，也要固守城池。他石家若是心疼這個腦滿腸的酒之輩，覺得這狗兒的命重于大魏基業自可言明！我便給他石家老小一個機會，他們奔赴前線，用證明，他們有這個資格與我在朝堂一鬧！」

當太尉從湯池回來時，便聽到僕人吩咐，說是石家來人了面見了堯夫人，夫人他過去說話，堯暮野冷聲道：「突然想起軍衙有事，轉告夫人我又出門了。」

說完便又騎馬轉離開。可是走了一圈，繞道一出高牆後，卻下了馬，只翻越過高牆，行走幾步，便悄無聲息地轉了玉珠的院子。

玉珠從戶部回來後，剛剛準備梳洗，沒料到他會突然闖，正要開口攆人，可是看看太尉的臉，又將話語收了回去，小心問道：「太尉，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堯暮野本來沐浴之後，溫泡得便疲倦上湧，此時逕自躺甩了鞋子，解了發冠躺在了玉珠的床榻上，著頭說道：「去！將房門關上，一會莫要告知僕役我在此，讓我安靜地睡一會……」

說完便翻轉了子，嗅聞著枕榻上悉的玉香氣，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