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不同的魔法訊號劃過天空,刺眼的芒驅散了籠罩在泥濘平原上的暗。
這樣的事在過去的十幾天里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那些駐扎在蔽前哨當中的黑日結社員們對此早有提防——無論這些訊號代表著什麼,作為防者的他們都應當在第一時間對其進行清理。
這項工作并不難,幾個特定的殺傷魔法就可以做到了。
兩名帶著黑日徽記的施法者從蔽的戰壕中鉆出,他們看了看那些正在天空中緩慢行進的魔法訊號,里因為極度的不耐煩而發出了難聽的謾罵,與此同時,他們快速地開始了施法,于是數道極度蔽,幾乎能夠與清晨昏暗天融為一的魔法箭矢向了天空,并很快命中了目標。
在執行這項任務的并不只有他們兩人。
其他的幾個蔽起來的前哨據點當中,同樣也有施法者在執行著相似的任務。
這種工作是無聊且枯燥的。
他們本弄不清拂曉社放出的這些魔法訊號的意義——它們每天都會出現,有的時候一天之甚至會出現很多次。
按照常理,這些魔法訊號總是應該伴隨著大規模的進攻與炮擊,至也應該被用來傳遞特定的訊息,但拂曉社的軍隊卻使用得極為隨意,有的時候甚至會給人一種他們在胡鬧的覺。
戰壕當中的兩名黑日結社法師仰頭看向天空,在確認被自己視作目標的那幾道亮崩解、消散后,便無聊地垂下了目,其中一人打了個哈欠:“行了,我準備回去睡一會兒……讓那幾個士兵幫我們盯著吧,反正他們也沒什麼事做。”
另一人點點頭,隨后便從大里出了一個皺的煙盒子,對著同伴發出了邀請:“嗯,可以,來煙嗎?”
之前還在打哈欠的法師聽見這話一下便來了神,他扭過頭來,眼睛里寫滿了驚訝:“卷煙?你從哪里弄來的?”
“前幾天,我們不是抓了一個間諜麼?我記得是一個沃特爾人,最后被拉去靈智訊問了……呵,功勞歸他們,煙自然是歸我了。”
說話間,兩人便已經用戲法將煙卷點燃,開始叼著它們在戰壕吞云吐霧。
煙卷已經有些了,但沃特爾軍人的卷煙向來都是有質量保障的,因此兩名結社法師很快便都沉浸在了煙草所帶來的片刻安寧當中,其中一人更是將手掌按在了自己的黑日徽記上,眼睛微瞇,開始向自己所信仰的古老神祇無聲禱告。
簡短的禱告很快便結束了,結社法師睜開眼,將一團悶在里的煙霧緩緩吐出。
此時,一名士兵從戰壕的另一端走了過來,這是一名材瘦削的青年,臉上有著輕微的凍傷痕跡——這個家伙是沃特爾人與圣斯爾人的混,因此有著一頭黑的頭發。
年輕的士兵畏畏地看了看兩名正在煙的法師,隨后又攀在戰壕的邊緣,小心地觀察了一下附近,確認沒有問題后便小心地溜了出去。
很明顯,他準備找地方解決自己的生理問題。
“嘿,這個家伙如果敢在我們旁邊拉屎拉尿,我一定會讓他把自己排出來的東西原樣吃下去!”
拿著煙盒的結社員輕蔑地嘲笑了一句,隨后他扭頭問道:“對了,你覺得那些家伙什麼時候會進攻?”
“你說拂曉社?我覺得他們大概率會一直拖延下去。”
剛剛結束祈禱的法師搖搖頭:“他們既不是某個國家的軍隊,也不是什麼特別有影響力的正統結社,搞滲和擾或許還行,大規模的進攻,他們有那個能力麼?”
“我可是聽說,拂曉社里面的那些圣斯爾人都在喊著要‘解放’自己的家鄉呢。”
“一群蠢貨,天天喊這個喊那個的,聲音雖然不小,但除了能夠打一打魔法訊號外,也做不了別的事。”
對于自己正在面對的敵人,兩名黑日結社法師表現得很是不屑,其中一人笑道:“呵,這幫家伙真拿自己當‘修格·恩斯特’了?不過是一群沒有膽量的懦夫而已,不僅懦弱,而且還足夠愚蠢,要我說,他們提出的那些個想法和理念,可要比那些偽神的信仰更加飄忽!”
“說的是啊,如果能夠抓住幾個活的拂曉社分子,我一定要將他們捆到實驗臺上去,看看他們的腦子出了些什麼問題……或許會符合一些偉大眷屬的口味哩!”
“就該這樣,就該這樣,哈哈。”
在兩人的笑罵聲中,煙卷終于也燃燒殆盡,之前那名跑去戰壕外面解手的年輕士兵也在此時返回了戰壕之。
之前那名說著要回去睡覺休息的結社法師立即抬起手來,對著這名混的怯懦青年招了招手,待他靠近,便吩咐道:“士兵,聽著……我們要去休息會兒了,伱和其他人好好地盯著附近,出現任何況,就拉響魔法警鈴,明白了沒有?”
年輕士兵似乎有些發懵,他點了點頭:“明……明白了。”
“大聲點!這麼小聲,我們如何信任你?”
面對法師們的呵斥,年輕的士兵一個激靈,他連忙站直了,提高了嗓門:“是,我明白了!!”
見狀,兩名結社法師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后他們便扭朝著戰壕深那用于休息的臨時房間走去,他們在那里設置了幾個用于保暖的魔法儀式,雖然總條件仍舊非常艱難和簡陋,但休息起來卻也要比普通士兵們舒服得多了。
然而,他們才走出沒兩步,一聲輕微的異樣響突然傳來,接著,兩顆石子大小的銀球突然從后方滾來,
沒等兩人做出反應,這兩枚銀球便突然在狹小的戰壕裂開,兩團濃郁的銀霧氣快速擴散、融合,并將這兩名黑日結社法師的影完全地籠罩了進去。
這兩名法師中的一人曾經是梅林勒和法委會的員,他對這種怪異的銀霧氣非常了解,然而還沒等他將“扼魔銀”這個危險的詞匯喊出來,一道影便從他的后方猛撲而至。
混當中,一把無比鋒利的銀匕首從極其刁鉆的角度刺來,一連數下,將那覆蓋在法師表的防護儀式強行撕裂。
發起襲擊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那名唯唯諾諾的年輕士兵。
只不過現在,這名形瘦弱的青年卻如同換了一個人般,那張帶著凍傷痕跡的面龐上著果決與狠辣,他憑借著極其嫻的格斗技巧,將這名黑日結社法師狠狠地摔砸在了戰壕的一側,手中特制的纖細扼魔銀匕首在對方的脖子上迅速一抹,便立即制造出了一道刺眼的痕跡。
此時走在前面的那名法師也終于反應了過來,他朝前猛沖數步,勉強從這團干擾魔力的扼魔銀迷霧當中沖出,他等不及自己的狀態完全平復,便立即將一張印刻著失落魔法的書頁撕下,并將自己尚于紊狀態的魔力朝其中灌注而去。
然而,作為襲擊者的年輕士兵反應卻要更快一步,他猛地一甩手,竟是將那把沾著鮮的扼魔銀匕首直接擲出,對魔力備天然克制與干擾效用的利刃狠狠地撞擊在了對方的防護儀式上,造了一陣劇烈的震漣漪。
這投擲雖然沒能傷害到對方的,但終究還是對魔力的運作產生了些許阻遏作用。
在這短暫且寶貴的間歇里,一把老式結晶銃已然被年輕士兵握在了手中,毫不猶豫地,他朝著自己的目標扣下了扳機,將事先裝填在的特制子彈出。
老式結晶銃所發出的聲音本該是極其響亮的,然而那些印刻在槍管之上的蔽紋路卻在此刻發揮了作用,令那原本震耳聾的聲音化作了一聲悶響。
由梵恩魔法學會專門研制,并提供給持劍修所以及拂曉之劍等特殊組織員的果在這一刻發揮了自己的效用,這種由高濃度扼魔銀末以及量魔法結晶混合制的特殊子彈,是專門用來提供給特殊作戰人員以及狙擊者們的利。
它們是從沃特爾軍隊部“法師手”概念中離出來的危險創意,是專門用于狙擊、暗殺黑日結社施法者們的昂貴消耗品。
在士兵扣下扳機的同時,那張印刻了古老花紋的魔法書頁已然開始發生效用。
那些致命且冰冷的黑影與鋒銳節肢從書頁中心的花紋部探出,眼看便要刺穿年輕士兵的,然而隨著這枚子彈的抵達,這些黑魔法影的結構到了極其嚴重的干擾,于是銀的子彈功地穿過了這些可怕的阻隔,撕裂了作為它們基石的魔法書頁,并隨后穿了那站立于其后的軀。
、冰冷的清晨空氣里,多出了一份腥氣。
聞到這氣味,剛剛完了自己目標的年輕士兵變得神了起來,他走出兩步,在這兩名本可以輕易殺死自己的黑日結社法師們的上索起來。
很快,配槍、魔法書、結晶礦以及其他的一些品被他盡數取出。
戰壕的另一邊腳步聲傳來,青年立即起,將槍口對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是我,理查!別開槍,是我!”
聽見對方的呼喊,被稱為理查的年輕人這才稍稍舒緩了一些,他重重地舒了口氣,卻是并沒有辦法放下手中的武,而是保持著瞄準姿勢,直到對方完全出現在了自己的視野里。
出現在戰壕里的足有十幾人,除卻數名拂曉之劍部的面孔外,還有將近十名看起來有些驚慌的士兵,他們都是這據點當中的圣斯爾王國士兵。
經過將近十天的反復接,這些早就已經對黑日結社不滿的士兵最終選擇與拂曉社進行合作。
確認來到這里的是自己的戰友后,理查這才將槍口垂下,他朝著對方點了點頭:“這邊已經解決了……其他目標呢?”
“都差不多了,不過有兩地方可能出了意外,我剛剛聽見東南方向傳來了激烈的火聲,況可能不太好。”
聽了這話,理查皺起眉來。
這名之前曾經跟在修格旁學習過一段時間的年輕探現在已經變得極為果決了,經過片刻的思考,他便拿定了主意,對著自己的戰友說道:“如果大部分目標已經達,那就按照原定計劃去做,做好接應準備,讓士兵撤去那些針對車輛的結晶炸彈以及藏路障,把進攻訊號打出去!”
于是,在約莫二十分鐘后,又有一道魔法訊號飛往高空。
它看起來像是黑日結社部所使用的通用訊號,只不過它在高空中形的圖案明顯有些扭曲——這種況其實也很常見,施法者在發出訊號的時候如果不小心出現了一些差錯或是到了干擾,便難以維持準的圖形。
就像是想要修改自己的錯誤一樣,很快這道扭曲的魔法圖形便被消除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另外一個通用標識,其詳細意義是:“發現嫌疑目標并已清除。”
理查站在戰壕,他的里叼著一煙,煙卷上面還沾著一些跡。
這是他從那被自己擊殺的敵人上搜出來的,沃特爾軍隊部的卷煙味道確實很好,這讓在敵人據點潛伏了一段時間的他到極度滿足。
在煙霧的升騰中,遠方有悶響傳來。
接著,象征著審判的結晶炮彈軌跡劃過天空,它們徹底地撕開了這個清晨的寂靜,并熱烈地奔向各自的目標。
很快,伴隨著劇烈的轟鳴聲,刺眼的魔力炸芒在這片大地上發,化凍當中的平原仿佛為了一塊覆蓋著白霜的凍,在昏沉的天下不已,隨后,之前被催回過不知多次的那些魔法訊號又一次顯現在了天空當中,黃、綠、刺眼的紅……
諸如此類的芒構了一道奇異的圖景,那些矗立在平原與丘陵上的纖細樹木在它們的芒中留下了自己的干的影。
它們有幸為了這場戰斗的見證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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