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之堯以為夜冥絕不會搭理他的時候,卻聽見夜冥絕涼涼地開口:“我答應在解毒之後不再與有任何牽連,可在這解毒期間,我總歸是要瞭解一下為我解毒的大夫的底細的,否則又怎麼能放心把命在手上呢!”
“更何況……我所應下的三個條件裡也並未直接提及不能查探的份不是嗎?所以說——我並未食言!”
“……”
夜冥絕這話說得那一個理直氣壯啊,之堯竟無言以對!他倒是從未想到夜冥絕竟還有這般強詞奪理的時候……好吧,他承認夜冥絕此人平時也並非什麼風霽月的君子之輩,隻不過這次的謀耍得尤為明目張膽而已……
之堯無奈地聳了聳肩,不再去理會夜冥絕的套路,轉而想到剛才離開的墨冰和墨寒二人,便好奇地問道:“對了,你究竟讓墨痕去查什麼了,居然三年都沒有結果,如今卻又下了這樣的命令給他,不是刻意為難人家嗎!”
夜冥絕聞聲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一個故人,一個可能今生都再難重逢的故人……”他的聲音有些悠遠,又似是帶著些懷念,恍若一壇陳年的老酒,口辛辣苦,回味卻又馥鬱醇厚……
之堯從六歲起便同夜冥絕一玩耍,自認對他也算是知之甚深了,可卻從未見過他這副模樣——彷徨不安中夾雜著思念、悲傷,甚至還著一種懊悔和深切的慕!
他心下一怔,忽然有種覺,這個絕口中的“故人”應該是個子,而且在他心裡的地位絕對非同一般,怪不得了,這些年來,絕在上京城拒絕了那麼多的名門閨秀,他本以為是絕眼太高,看不上那些庸脂俗,卻原來是早已在心裡藏了一個人了,珠玉在前,他又怎麼可能再接別人呢!
想到這兒,之堯不嘆:夜冥絕啊夜冥絕,這世上原來還有這麼一個能讓你願意藏在心底的人……
他倒是有些好奇了,能讓絕放在心上的子會是怎樣的風華絕代,與眾不同!不知為何,想到這兒的一瞬間腦海中浮現的竟然是陌塵的影子……陌塵!之堯忽地反應過來,若絕心裡真的住了一個人,那他對陌塵又是……
“你所說的那個故人可是你心上之人?”之堯有些猶疑地問道,雖然他和陌塵認識不過一天的功夫,但他就是有一種強烈的覺——彷彿隻有陌塵纔是那個能夠配得上絕的人,這種覺來得極為怪異,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就是覺得兩人站在一起出奇的和諧!
夜冥絕微微仰頭向一片漆黑的窗外,夜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連一星也無,初秋之夜的氣在空氣中慢慢地浸潤,擴散出一種寥落的氛圍……
“是!,是我此生傾盡一切唯一之所求!”夜冥絕的語氣緩慢而果決,像是一種極其莊嚴肅穆的宣誓,一輩子太長,人世間的恨冷暖,經歷多了,心也變得滄桑,海會枯,石會爛,可他的話莫名讓人覺得即便是這世上一切都不復存在了,他依然會用生命去守候那個子,亙古不變!
“你……”之堯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他看得出,絕是認真的,他所認定的事向來說到做到,而作為他的朋友,他唯有祝福,希絕能早日尋到那個子,如若不然,依著絕的子,這輩子怕是都再難有人能走進他心裡了吧……
走到夜冥絕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堯鄭重道:“一定會找到的!”
“嗯,我會的!”夜冥絕的聲音沉穩而堅定,想到記憶裡的,他的目變得幽深而綿長——
自來到這個世界起,他便從未停止過尋找,從來不信神佛的他甚至去相國寺求見過無悔大師,大師見到他隻贈了八個字給他——“誠所至,金石為開”,他聞言本以為隻要自己堅持,總有一天會找到的,可惜天不從人願,十年過去了他卻始終一無所獲,幾乎要瀕臨絕了……
直至三年前的那一天,他自西北邊關戰場上大獲全勝,卻聽聞上京城那邊傳來訊息說是太後病重,急之下他下令大軍即刻開拔,而他自己則率領蒼鷹軍的心腹一路疾馳先行返京。
不想路途中卻被一個手持銅鈴的古怪老道士攔住了去路,那老道士滿頭白發,衫襤褸,腰間還掛著一個碩大的酒葫蘆,言及知曉他心中之所求,夜冥絕本就不信這些道士和尚之流,當初也是病急投醫纔去了相國寺一試,可就連名天下的無悔大師都未能讓他得償所願,眼前這個瘋瘋癲癲的老道士又有何能?
不過是個有些瘋魔的騙子罷了,夜冥絕並未將他放在心上,正待繞開他繼續前行,卻聽那老道士揚聲道:“閣下難道就不想知道所尋之人的下落嗎?”
聞言他心下猛地一震,頓時萌生了希,於是連忙拉住了馬韁,命人請那老道士上前來,聲音幾乎是抖地問道:“敢問老先生可是知道的下落?”
那老道士睨了他一眼,搖頭晃腦地言道:“前塵尚未盡,來者猶可追。你此生所尋之人已然出現在這世上,你既心心念念都是,自然能找到與有關的蛛馬跡,順藤瓜即可!”
而當他問及如何尋找之時,那道士隻搖頭不語,再不肯出一言……
回到上京城後,他反復思量,忽然想起前些年江湖上興起的一勢力——烈焰閣!而前世所在的部隊恰恰就烈焰特戰隊!還記得初次聽聞這個名字時,他也曾有過一瞬間的懷疑,可轉念一細想便又覺得不可能。
其一,江湖中人人都知道烈焰閣閣主無公子是個貨真價實的男子;
其二,烈焰閣是個亦正亦邪的組織,這些年來行事更是隨心所,毫無章法可言,在江湖上的風評雖說不上是臭名昭彰,可也絕對算不上好,至多毀譽參半而已。
憑他對為人的瞭解,若這烈焰閣真是的,必不會讓自己的心落得個這般的名聲纔是,至於這名字相似應當隻是個巧合而已,所以他也就並未往這方麵去查。
但經那老道士一提醒,便又覺得這烈焰閣疑點重重,再加上它是永安九年出現在江湖中的,這樣看來時間也能對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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